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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这是什么世道之处女都有假的。 -- 锦候
家园 【原创】这是什么世道之处女都有假的。 这是什么世道之处女都有假的。
当年兄弟我曾经在一个叫Vancouver Waiter Resource 的公司干过一阵。这个公司主要的业务其实很简单，就是向那些有需要的机构提供大量的临时性的服务人员。需要人手的时候只要一个电话过去，他们就派人上门，说白了其实就是个包工头。自己本身也没有什么固定的工作人员，所有的雇员都是on call的，节省开支不是。一有活公司就拨个电话，什么地方，什么时间去干活就是了。虽然记得书上说过，旺季招聘，淡季裁员是资产阶级剥削无产阶级的常见且卑鄙的手段之一，是要坚韧不拔的与之斗争的社会丑恶现象。可这话说回来了，有些工作季节性确实非常强，半年开工，半年休息。有些则是突发性的需要一批工作人员。这类的情况要是也非得说资本家存心剥削怕也是不妥，除了国家这类的雇主恐怕谁也不会为了不时之需养上一大票的人马，空耗钱粮不是。何况在这个地面上混，不被人剥削那也实在是活不下去。当年兄弟我可是每个星期都会给这家Vancouver Waiter Resource挂一通电话，千篇律一句话：“求您剥削我吧。”
当时我常去干活的地方有一个是Canada Place 里面的Convention Centre。 这是温哥华的标志性建筑之一，座落在市中心的海边，面山靠海，各类的大型活动几乎每天都有，每年国庆节温哥华的一个固定节目就是在这里放焰火。
上一张照片大伙看看，
这是远看，再来一张近的
会议中心的面积很大，在这里举行活动的都是一些大公司的年会，或者行业的聚会什么的。动则上千人宴开百八十桌，那场面是相当的壮观。一到这个时候光凭convention centre 自己的服务员那是绝对不够的。在Vancouver Waiter Resource登记的服务人员大多是附近高校的学生趁着晚上出来赚点零花钱补贴补贴自己的，再有就是一些新移民来了后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拿这个当个过渡的。
这个工作技术含量不高，而且难度高的部分都有专业的服务人员在负责，我们这样的只能是干些搬搬抬抬，走走跑跑这类粗重简单不动脑子的活，干之前简单的培训一下就行了。每次开饭前菜都已经按事先定好的菜单做好了，到了时候一道道的按顺序端上去就是了，没什么麻烦的。（不过说到这一端吗，可也不是那么简单，每回都有出事儿的，不过和主题无关下次再说吧），英语嘛会说：“coffee or tea” 就差不多了，最多再会听一句：“where is the washroom?”就万事顺利了，所以新移民就算是英语不好干起来一般也不会出什么问题。不过也有例外的。
每次宴会都会有一些客人有特别要求也就是special order，这些在订餐的时候就会事先登记好，记下来，manager在布置工作的时候也都会特别的提醒，谁的桌子上有个什么样的特殊要求。其中最常见的就是 vegetarian，常见到每次都有，占到总人数的10%左右，已经不算是特别要求了。大家都习以为常，manager也就是照例提醒一下，免得拿错了菜跑来跑去的耽误工夫。以前总以为这老外是吃肉，而且酷爱滴血的生牛排，来了才知道这吃素的也不少。佛教没有在这发扬光大到是让我很奇怪，这吃素可是第二难守的佛家戒律，第一难守的当然是色戒了。嘿嘿，要是没这两戒。。。。。。我成高僧久已，久已。。。。。
不过没想到就是这个每次都有的vegetarian竟然让我很出了一次丑！那是一次B.C省房屋经纪人的年会，7，8百人的样子，一桌十人，摆了大约8，90桌，这样规模的宴会在convention centre也很常见并不算特别大。和平常一样manager在走廊里给大家布置；几个菜，什么时候开始，谁负责哪张桌子，哪个桌子有个vegetarian，那个桌子有个着，哪个桌子有个那。我有一搭没一搭得听着，猛一下就听manager突然提高了声音：“侯呀，恭喜你！你今个可发了！你那桌有个vegan！”，我听这小子的声音有些怪异，就觉得有些不对头，可也没特别在意，这个manager的英文名字叫Tony, 看样子倒是个挺像个中国人，说话的时候中气十足的过头，很过头，经常这样一惊一炸的，见怪不怪了。我是很有些烦他。这一听了个v音我就顺势想了个vegetarian，惯性思维不是。
他问一句：“你听明白了吗？”。
“不就一个vegetarian吗？”
我这一回答，他就叫出来了：“不是vegetarian 是vegan, 你知道什么是vegan吗？”
v….v….v…什么？这个可确实是没听过。
我多老实的孩子呀：“不知道，v什么呀？干什么的？”
他再说什么我也没听明白，大概齐听了素食主义者，整半天还是vegetarian呀，就是音有点不同。他说完了，又问一句：“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不就是我那桌有个virgin嘛！”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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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这是什么世道之处女都有假的。(4) “这。。。。那两个人看来是真的饿了，要不先拿两块面包给他们顶一下。”我顺嘴瞎出了个主意，说实话我是不想再这么跑了。
Frank看看我笑了：“他们吃不成面包的，和面的时候都加了鸡蛋的。”嘿，这人丢的！就跟我没吃过面包似的！
算了！什么都别说了，转身回去，跟两个vegan说一声，还没做好哪，愿不愿意的您也得多等会儿。好在这两位也没说什么，又要了杯水边喝边等，看来他们也明白了把我催的火烧屁股似的也没什么用。又给客人加了一圈水，四处清理一下，抽空到后面一趟给那个meat lover又多要了块牛排，这东西总有多的，多给他几块也没关系，可按规定必须得等别人都吃完了确实多出来了，才可以再拿。不管怎么样，总算是让这小子的两只绿眼珠子不再盯着我转了。瘆得慌，meat lover 不是。琢磨着这时间也差不多了，不等这两位vegan再说什么，转身又到了后面。这回frank 没在，胖子大厨也不在，几十个厨子一字排开在那聊天，不管了，走过去拉住一个问问。这小子以前见过几面，有个点头的交情，这会儿听见我问他一张小脸板的平平的说道：“virgin还没到。”
我一边跟着大伙儿哈哈大笑，一边用手指遥点着他说：“That’s a good one. I like that. Lol……”
一边信步从开着的侧门走了出去，这会儿宴会已经到了尾声，该上的菜都上完了。每到这个时候我们就会轮换着休息一下，侧门一开基本上就是个可以休息的意思了，外面已经有些waiter三三两两或坐或站的在那聊天。这个侧门正对着大海，凭栏远眺是件很惬意的事情，先歇会儿再说。没走两步就看见那胖子大厨和几个厨子聚在一起说着什么。看来做错菜是有原因的，大厨没动手，不过话说回来了这一个半个的菜怕也确实不需要他亲自下厨。
没走几步，就听见有人对着我大喊：“How’s your virgin?”, 顺着声音的方向，远远的给了一个中指。走到另一边坐下，海风吹在脸上的感觉确实很舒服，拿了字典出来再多看两眼那个vegan，又跟着念了几遍，念不了几句就开始走神。那个妹妹哪？这宴会一开始就没见她了，这会儿四处看看还是没有，到哪去了？妹妹妹妹我爱你。东张西望了一阵子，看看时间坐了差不多10分钟了，回去看看再说。到了里面一问这两位的菜可算是来了，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外表到是没看出来什么特别。 Mashed potato，旁边加了两条煮熟的笋和几块胡罗卜，颜色配得倒是蛮好看！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上了菜，说声慢用。走到边上开始把不用的东西往走廊里面拿，该上的菜都上完了，很多东西都可以撤下去了。一进门就见这班厨子也在收拾，frank 指着桌上两个装满各类切好的水果的大玻璃杯对我说：“你把那两个vegan的dessert拿去吧，厨师要走了”。随手拿了，回去放到那两个vegan 的面前。看来Convention centre的厨子水平不错，一个main course把这两位吃的开了心，脸上也有了笑模样。总算可以松口气了，这顿折腾，还好没出什么大错，大团圆结局！
客人们大多都已经吃饱喝足了，没那么多麻烦了。我们剩下的事情也就简单了，收拾摊子；把东西往回拿就是了，现在就不用急了可以慢慢来。跑了几圈，就看见那个男vegan的手又在向着我挥舞了，谁让我干这行那？赶紧过去问问，这位一说话就吓了我一个跟头！
“我们的dessert哪？怎么还不来！”
这可莫名其妙了，给你们了呀！看看桌上那两个大玻璃杯倒是还在，里面的东西可全没了。难道是有人把他们的dessert给偷吃了？不能呀？问问再说：“你们没吃这个水果拼盘？”
“吃了，可我们要的是dessert。”
什么话？难道vegan每次有两道dessert? 还是我听错了Frank的话，这个根本不是dessert，而是专门给vegan的一道特别的菜，完了还有个dessert？这个可确实是不懂了。不急还是先问问清楚再说，这半晚上下来，对这两位的英语我也实在是没什么信心了，多问两次，看看是不是我听错了？谁说印度人的英文好来的？这么说的人脑子一定是被驴踢过，你倒是先和印度人聊两句再说呀。
“可这个水果拼盘就是dessert呀，你们要的是什么dessert？”
那个男的用手一指旁边人的盘子，坚定地说道：“就是那个dessert
”。什么？我没看错吧，我没听错吧，我没晕头吧，这两位vegan尽然要吃奶油巧克力蛋糕！
那天其它所有人包括vegetarian的dessert都是一样的，是1/16块的奶油巧克力水果蛋糕。这别的不说那奶油可是绝对的奶制品，更何况这里面还有鸡蛋的成份。这vegan能吃奶油吗？能吃鸡蛋吗？照理说不能呀，书上说不能呀，这厨子说不能呀，这Manager也说不能呀。可这。。。。我再问问这女的吧！我把腰弯下，头低下，耳朵伸长了，凑到那个女的耳边问道：“你们到底要什么？”问完了，屏息定气的听。那女的手指着同一个盘子，很坚定的说一句：“cake!”
这回错不了了！他们没说错，我也没听错。两个vegan要的就是cake！奶油cake！
我愣了一下，转身往后面走。我是waiter，只有服务客人的义务，没有纠正客人的权利。何况这个事情也超过了我当时的知识范围，vegan这个词，这类人我都是第一次接触，他们的定义和习惯我都不清楚，他们要什么就给他们什么是我唯一应该做的事情。我不明白没关系，后面有明白的，看他们怎么说。
走廊里面Frank 和那个胖子大厨正在说什么，其他的厨子正在清理保温柜，准备离开。我径直走到Frank面前说道：“那两个vegan要cake。”
Frank的反应和我想的一模一样，吃了一惊问道：“what?”
“他们要cake!”
“你听清楚了？”
“是，我问了两遍。”
Frank 满腹狐疑的看着我，看来他也怀疑我是不是听错了。
“他们是vegan不是virgin，他们不应该吃cake的。”这是那个胖子大厨在说话了。
好个死胖子！还记着那！你自己的厨子做错菜你怎么不提呀。
“我知道，所以我double check了。他们是要cake。”周围几十人的笑声没能淹没我的回答。
其实我很倒是很能理解这个大厨，他们厨房今天也被这两个vegan给折腾得够呛，这会儿眼看着就要完事了，两个vegan却突然来要蛋糕，这感觉！？怎么说哪？大抵就是给婊子立了个牌坊的意思吧！如果这vegan真的可以吃cake的话，他们一片苦功岂不是白费了?早知道这样干脆给个vegetarian 的菜不就完了，何必忙前忙后的给他们单独做菜，做一次不够，再做一次，连做了三次；楼上楼下的跑不说，做错了菜这怎么的也是个丢人的事情，还不定落下个什么话把那，这搁谁也不舒服不是。何况我前面virgin，vegan的分不清楚，他也确实有理由怀疑是我听错了，所以突然来这么一下倒也不奇怪。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有气，我招谁惹谁了！你们被他们折腾了半晚上，我也没闲着呀，赔不是赔笑脸不说，这半晚上光为他们俩人最少多跑了4，5里路，没事儿还让别人拿我开开心，我怎么就那么倒霉？这virgin, vegan 的我这半晚上嘴里就没停的在嘀咕，还听错？别逗了。
Frank看了看过来打圆场，对我说道：“这样吧，你拿两盘蛋糕我和你一起过去看看。”看来他也怀疑是不是我听错了，算了，说多了都是眼泪，让你亲自去看看也好！我拿了蛋糕往外走，Frank远远的跟在后面。蛋糕一摆到面前，两个vegan就没带丝毫犹豫的迅速的叉起一块丢进了嘴里。我转过身子，朝身后不远处站着的Frank摊开了双手，都看见了吧。Frank也不说话，点了点头，转身就走，我大步流星跟着往回跑。
可等到这会儿了！ 爷错半晚上了！爷今天可算是对一回！爷容易吗？谁刚才笑爷了？爷报仇去！爷雪恨去！
Frank一进门，迎着那个大厨询问的眼神有力的点了点头，再不说话，背了手站在旁边，摆了一幅看热闹的架势。我叉了腰，翘了脚，歪了脖子，晃着脑袋，定定的看着这胖子！看你今儿怎么说！这时候这胖子象个放了气的气球不知所措的站在那，撩起毛巾擦一把汗，又擦一把，再擦一把，说话了：“这他妈的是什么世道，“处女”都有假的！”
好你个死胖子！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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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啊，这个呀！大概是铁手改版的时候给改丢了。我找找给加上！ 谢谢提醒！锦候:这是什么世道之处女都有假的。(4)
- 复 好像中间丢了一段
家园 还真丢了个尾巴，问问版主咋回事啊？
家园 后面的呢 好象接不上啊
家园 “这是什么世道之处女都有假的。”续 说明 “这是什么世道之处女都有假的。”续 说明
这篇文章是很早以前看到萨苏兄的中国厨子里面提到vegan，http://www.cchere.com/alist/300070
当时就一时冲动说要写个关于这类人的事情，可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实在是太难。没想到一拖就是一年多。实在是惭愧。
这个主要是因为，本人码字的本事实在是太差。一天写个一千字还是哼哼迟迟的。和河中的各位大拿一抬手就3，5千的实在是没法比。有些事情确实是要讲天分的。
这件事情是真人真事，大约在04年2，3月份左右的事情，里面的人物都是真实的。温哥华的朋友如果有机会去那里吃饭大概就可以见到文中的 Tony 和 Frank了，但是最好不要告诉他们我在这里说道他们那。哈哈，谢谢！事情是这个事情人物也是这些人物，只是时间久远，很多细节记不清楚了。再有为了行文的需要，很多地方做了加工，还请大家理解。比如最后那句话倒不是那个大厨说的，是 Frank说的。他说的原话是：“They are not vegan”但是当时他那脸真的是冷的怕人，大概是碍于我在旁边才没有口出不逊。
至于那两个vegan我后来问过一些人，大致得出的结论是，西方人说得vegan确实是不能使用或者食用任何和动物有关的东西，包括不穿丝绸和皮革制品。这两个印度人和萨苏兄文中的那个什么什么沙先生怕都不是vegan，而是另外一种比vegetarian更vegetarian的素食者，是介于vegan 和vegetarian之间的另一类素食者。他们可以吃牛奶鸡蛋制品，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大，因为这样一来他们和vegetarian的区别就不大了。
另外一个说法就比较刻薄些了，这些印度人的英语不好，对vegan得确切的意思不是很了解，加上现在在西方国家素食主义盛行，vegetarian 实在是遍地都是不稀奇，这些人大概不想和别人重样就找了个特别少见的vegan自居。这个说法是有些不敬，不过这确是很多老外听了我这个故事后的反应。他们的反应很简单，要不就是 they are not vegan, 或者, they do not know English well.
这两个人其实是很内向腼腆的人，他们从头到尾都没和任何人交谈过，显得很局促，骗子这类的话确实是言重了，还希望不小心说出口的朋友可以改一下。他们不是存心骗人的，可能只是真的不知道。谢谢！
写了这个东西才发现写东西实在是个很麻烦的事情，实在是想不通竟然还有人说喜欢写作，哎，同人不同命吧！我跟人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从来没有超过5分钟的，几句话就交待清楚了而写出来却是这么缠人。
说实话写完了也后悔了，这么好一个故事硬是让我写的糟踏了，要是换了萨苏兄那样的大拿来写那肯定又是让很多妹妹爱不释手的一篇文章了。
我打字的本事实在是太差，用的是微软拼音，速度又慢，错别字又多，改了又改还是错字满篇实在是丢人现眼。
这里顺便问一句，各位写字多的朋友有的都是什么中文输入法？
那一种好一些？五笔很流行我知道，现在又有了个仓颉的不知道哪一种更好，哪个好学一些，谢谢各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