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河

主题:凯旋在子夜(上) -- 双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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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凯旋在子夜(上)

    凯旋在子夜

    ——《千里走轻骑》(续)

    双石

      对于许多研究长征史重走长征路的人们来说,大渡河西岸基本上还是一片空白。

      其原因当然主要是路况。如今大渡河东岸有了油面公路,行车也好步行也好,都十分方便。而西岸就不一样了,西岸有一些低等级的土路,但至今没有全线贯通,中间还横亘着许多又高又陡的山岭,交通仍然十分不便。许许多多“重走长征路”的人们,对此间也罕有问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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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西岸这条长征路线在长征史中的地位十分重要:在这条路段上,中央红军的先锋红四团曾经创造过一个昼夜徒步强行军120公里的纪录,其间还经历了菩萨岗、猛虎岗两次闯关夺隘的战斗。兄弟在写作《从安顺场到泸定桥》时,曾去过石棉和泸定多次,但因为时间和交通等方面的原因,对西岸这一段至关重要的长征行程却一直没有过切身体验。菩萨岗是什么样?猛虎岗是什么样?西岸行程真的比东岸行程多出40公里?路况如何?真如杨成武将军回忆录中写得那么玄么?……

      这些疑问一直是兄弟的心病。

      这块心病,在2004年元旦,得以初治。

    “红渡园”之夜:“阿米子”敬霸王酒

      早在上次陪台湾那位林先生到安顺场渡口时,安顺乡的前乡长罗向如先生就给兄弟介绍过西岸路线,还为兄弟设计过摩托考察行程。那时,兄弟就决心找机会按这个蓝图去实践一把。而“凯旋”摩托俱乐部领导层核心人物唐皓知道兄弟的这块心病,也很是慈悲为怀,承诺有机会就对兄弟这块心病施以救治。

      于是便有了2004年元旦大渡河西岸之行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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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俱乐部的队友们大都很年轻,其实对这段历史都比较陌生而且并无兄弟那么高的兴致。这次出行,很大程度上是唐皓在俱乐部中的威望和兄弟诚惶诚恐结下的人缘所至——兄弟车技在俱乐部中属末流,大家都怕“老记”放单出了事情没人照应。每次出行,俱乐部总要安排几位车友跟在兄弟后面,象车队的“采购大师”张小龙、“阳光少年”杨立以及老队友王艺森、胡旭辉等,都长期是兄弟的马前张保马后王横,保驾护航十分尽心竭力。不管兄弟车速多慢,他们中总有人跟在兄弟后边——内行都知道,这在习惯于风驰电掣的老车迷们来说,是相当勉为其难的。兄弟对他们几位也一直心存感激,却始终不知如何才能予以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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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出行一共9位队友:教练王旭、队友张小龙、冯光瑞、杨立、恒心、彭荣、胡旭辉、王艺森和兄弟我,唐皓因故不能同行,兄弟又一次荣任“领队”。路线是:从成都出发,由雅安经荥经翻越泥巴山至汉源,尔后宿营安顺场,次日沿前乡长策划路线,从安顺场出发,由西岸简易公路至新民(当年的名字是“海尔瓦”)过索桥,由东岸前行至两河口大桥再返河西岸,登上猛虎岗后返回,再由两河口大桥到大渡河东岸,前行至猫子坪大桥后又过河西岸,沿河西岸简易路直趋泸定桥,在泸定县城宿营。第三日,经二郎山隧道、天全、雅安返回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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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皓和车队队长张林还与汉源的摩友们联系上了,准备在泥巴山下迎接兄弟等。

      2004年1月1日晨8时30分,车队顶着凛烈的寒风,从成都出发。

      这条道对我们几位已是轻车熟路,中午时分我们就到了荥经,简单把肚腹填饱后,便向泥巴山进发。泥巴山上已有冰雪覆盖路面,往来车辆都挂上了防滑链,摇摇晃晃走得十分艰难,兄弟提心吊胆总是离开那些载重车老远,生怕它们稍一打滑就把兄弟挂个人仰马翻……

      下得泥巴山就到了清溪镇,这清溪历史很悠久曾经做过汉源县城,镇里有座文庙据称已有2000多年历史,大家进镇盘桓一番,在阶梯状的老街里颠颠簸簸上上下下,惹得一镇人围观喝采,很是春风得意。而兄弟自度能耐不济,背囊中又有笔记本电脑、数码相机、摄象机等等高档家什,不敢随这个大流,只得一边揣着嫉妒一边作藐视状瘪嘴:“花架子,花架子,老夫不屑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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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清溪镇就遇上了来迎接的汉源摩友,领头的一位姓宋,据称是在汉源县文化局工作,曾漂流过长江,还尝试过漂过台湾海峡。他骑着一辆模样稀奇古怪显然是自己改装的越野摩托,其它摩友则是一色的250以上的公路赛摩,十分漂亮也十分打眼,跑起来轰轰隆隆惊天动地,一溜烟儿就把兄弟等抛下了老远。更让兄弟意外的是汉源县电视台还来了一辆采访车,挺正儿八经地操着长枪短炮对着兄弟等就是一通比划,……

      在汉源县小憩一阵,汉源摩友的宋头领跟兄弟一攀谈,原来他也认识安顺乡前乡长罗向如,还被前乡长授发过安顺乡“荣誉村民”的证书,于是宋头领很是义气地要陪同兄弟等到安顺场,还要把前乡长罗向如请到“红渡园”一起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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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到安顺场时夜幕已经降临,“红渡园”中安排好住房大家一起拥进餐厅。要说前乡长罗向如也真够义气,元旦这天正好是他的五十寿辰,他却婉拒了寿宴到“红渡园”来与兄弟等推杯换盏,几位漂亮的“阿米子”捧着彝家酿制的美酒唱起敬酒歌,歌唱得婉转动听清纯悦耳全无OK包厢中的种种喧嚣之污染,然而这敬酒的规矩却也十分霸道:每敬必喝,不喝或玩花活儿则加倍罚之。兄弟本来是有酒胆没酒量,遇上这般事情当然是能躲就躲能避就避,殊不知“车疯子教练”遇上这种事情也是“疯子”,他公然出卖兄弟把兄弟推出来作为“领队”首先接受敬酒,兄弟万般无奈,又不敢在美女们面前跌了男爷们儿的份儿,只得咬牙暗诵“下定决心不怕牺牲”,作豪迈状来者不拒将一杯杯美酒圄囵下肚……

      酒足饭饱大家与前乡长、“阿米子”等合影留念,带着各自的好梦沉沉睡去。

    登上猛虎岗:三个跟斗了却一桩心愿

      第二天的行程就是治兄弟心病的药方。

      与罗前乡长和宋头领辞别后,车队轰轰隆隆跨过那条一百多年前绝了石达开命的松林河,沿西岸简易路向海尔瓦(今新民)前行。简易路绕着悬岩峭壁环绕蜿延十分险峻,据老乡称当年的道路比现在还要狭窄还要艰难,兄弟等驾摩托提心吊胆地走着就完全可以想见当年红军战士们在这里跋涉的困难。据杨成武将军回忆,行进在这一路段时,对岸还有敌人的零星冷枪,给部队造成了伤亡。无奈,部队行至海尔瓦(今新民)时,不得不避开河边小道,绕路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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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队到新民前头的路摩托已不能通过,兄弟等只能从新民索桥上跨河到东岸,准备从东岸溯河而上从两河口大桥过河再返西岸,直上猛虎岗。如此,位于其间的菩萨岗这次行程中就只好失之交臂了。

      海尔瓦(新民)是个不小的集镇,那天正好逢场,兄弟等从熙熙攘攘的街面上驶过,经那条摇摇晃晃刚好能容得一辆摩托通过的索桥上过了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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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两河口大桥再次跨到河西岸时,猛虎岗已经在望。猛虎岗比兄弟想象的要高得多也险峻得多,它在奔腾汹涌的大渡河边陡然拔地而起,横亘着截断了河边的道路。要从此山过,必须在悬岩边缘上沿小路绕行至山垭口,过了垭口后下山就是海螺沟前面的摩西镇,卡住了猛虎岗就卡住了红军北上的通路。据说当年四川总督骆秉章剿灭石达开时就在猛虎岗部署有兵马,但石达开在安顺场即被扑灭这个部署好象没派上什么用场。中央红军从此北上时,川军扼守垭口的部队也有一营之众,按理在此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隘上应该有所作为,殊不知老乡称红军这里的战斗进行得十分顺利,基本上是一冲而过还基本上没有伤亡。这刘文辉的袍哥队伍“双枪兵”看来的确草包,要是换了国民党中央军扼守这地方,恐怕红军要拿下这关隘最低限度也要多费不少周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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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猛虎岗的路据说有15公里,路面多为滚动碎石摩托跑起来得十分小心,冯光瑞那辆挺风光的“新感觉”跑着跑着就因发动机过热而被迫熄火冷却,为了照应他几位队友不得不打道走上回头路,最后上得垭口的仅张小龙、胡旭辉、恒心、王艺森和兄弟五人。

      兄弟等行至垭口时路面上已有冰雪覆盖,垭口上横着一条栏杆,护林站的工人们拦着我们说前头已不能行车。兄弟等问起这条道上过去有没有“重走长征路”的人们来过,工人们连连摇头都说没有没有。于是兄弟等心中都在暗自得意:“今天我们来过了”。这段对话本来可以做成电视采访,可惜兄弟的摄象机头天晚上拍“阿米子”们的时候搅了带,没有称手的工具兄弟死活没办法把这家伙什弄活。只好带着遗憾与工人们合影留念,意思是我们今天登上了猛虎岗还有这几位林业工人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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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龙这厮更有意思,他有个收集奇石的怪癖,这次竟然把猛虎岗上一块足有六十斤重的千层石捆在了车后座要带回成都,兄弟看了直咋舌,当下很豪迈地将这块石头命名为“猛虎石”。

      猛虎岗上历尽艰险放眺大渡河峡谷那种感觉真是十分惬意,真就觉得“无限风光在险峰”既是浪漫之句也是哲理之言,想当年红四团从此经过时山上是浓雾一片,他们夺得了这无限风光却也无缘尽览,那时节前头后头都是荆关棘道,他们只能“越是艰险越向前”,从此下山他们一路疾行三十里又吓跑了山下摩西镇的川军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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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缘见识这下山到摩西的路线,兄弟等只好发动摩托回头下了山。下山比上山更是让兄弟战战兢兢,15公里路程兄弟连跌三个跟斗,兄弟两个后视镜全都摔了个粉碎,这时候众队友的团队精神大放光彩,人人都是活雷锋上来扶的扶车搀的搀人,狠狠地抚慰了兄弟那颗濒临破碎的心灵。

      三个跟斗换来一桩心愿的了却,划算。

    元宝推荐:MacArth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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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凯旋在子夜(下)

      车翻小河沟:王艺森成了落汤鸡

        下得山来回到两河口大桥已是下午1时,兄弟决定众队友再回东岸到东岸的得妥镇去填饱肚皮。得妥镇是当年东岸红军的宿营地,一出镇没多远就是海子山。在海子山上曾经有过一场大渡河之役中最激烈的战斗,龙振文邓华率红二团在这里击溃了川军两个团,乘胜扑到了山下的龙八步还差一丁点儿就把川军旅长袁国瑞抓了俘虏。那地方本来也是兄弟的一块心病,然而大家车飚得疯狂对兄弟已全无“救死扶伤”的人道主义精神。冲过了得妥又冲过了猫子坪继续向冷碛冲去,急得兄弟在后边使劲儿用对讲机狂呼乱喊,好不容易才把大家吼回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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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猫子坪有座很漂亮的大桥,也是去海螺沟的必经之路。按预定计划车队应该在此过河,再沿西岸简易路直趋泸定城。由于大家腹中空虚,便临时决定过河到摩西镇填饱肚皮后再回头向泸定进发。到摩西镇路面很好,只十多分钟大家就进了镇,好好地美餐了一顿,又在毛泽东等住过的天主堂前合影留念,再从原路继续溯河北上……

        西岸猫子坪到泸定的道路还是简易路,情况和安顺场到海尔瓦(今新民)路线差不多。当年红四团行至此处已是夜半时分,而前头还有百把十里行程必须在6个小时赶到,而这时天公不作美下起了雨,一路跌跌撞撞他们走得十分不畅。也是恰在这时对岸也有川军队伍打着火把向泸定进发,红四团指挥员灵机一动也让队伍打起了火把,并与对岸川军吹号联络方谎称是“自已人”,这才放开了脚步加快了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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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条道虽然险峻但对“曾经沧海”的兄弟等来说本来也不在话下,然而就在离泸定城只有几公里的地方有队友却出了麻烦:途中有一条河沟正在修路搭桥,往来行人车辆只能从河中淌过,而河中怪石嶙峋中间只搭了座简易木板桥,这木板桥上下都有坡度还带拐弯,兄弟一瞅见就头皮发麻。前头“车疯子教练”没费什么事儿就一冲而过,而兄弟瞅了半天儿还是下得坐骑慢慢推着战战兢兢过了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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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的队友王艺森看看这么过着太麻烦,竟然直接就驱车下了河想从河中一冲而过,殊不知这河水深过了腰,一下水就把他的车淹得只剩下车龙头在水面。队友们见状大惊失色,赶紧上来七手八脚把他连人带车打捞了上来,然而他那可怜的坐骑的空滤器已经进水进油怎么着也跑不动了,一直把大家折腾到了夜里9时左右才算勉强上了路。

        一番折腾完了大家好象还是意犹未尽,疯教练建议最后一天返回成都时不通过隧道而直接翻越二郎山,大家纷纷响应气焰十分嚣张,兄弟心中虽然在打鼓但也没来由投反对票。于是乎大家一致通过了疯教练这个近乎疯狂的临时动议。

      二郎山上:冰峰雪岭从头越

        次日上午检修车辆,在泸定桥头摄影,吃早饭,一番折腾完毕,到出发时已近11时。

        从泸定城到二郎山隧道的道路已经修得十分宽敞,并行几辆大卡绝无问题。但路面尚未经防滑处理路边也没有防护拦,靠岩边行车时岩下风物一览无余,虽然十分壮丽但也十分瘆人。队友们走得十分小心却也十分疯狂,伸胳膊蹬脚站在车上作着各种“摩托秀”,连兄弟这种角色也斗胆摇头晃脑扮了一酷,不一会就冲到了二郎山隧道前的上山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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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二郎山的旧道,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车辆通行,兄弟等冲上坡时遇上几位老乡,老乡言之凿凿劝之諄諄:各位要上山就在山上看看景得了,那边是阴山路面上都是冰雪,没有车辆通行没有车撤印可循,你们这摩托要下山可是太危险了,万万使不得呀……

        一番话语说得兄弟心中直发毛,身为冒牌“领队”心中也敲开了鼓,斗胆建议大家对上山动议再作斟酌。然而大家主意已定气势如虹,今儿个非要从这里翻过去那才是男爷们儿应有的作为。兄弟看看捂治不住这帮“车疯子”,只好腼着脸皮说兄弟最怵头的就是这冰雪路,大家哄然大笑有我们就有你“老记”,你还怕毬的个冰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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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起胆子兄弟跟着大家上了路,一走近山垭口眼中已是一片“红装素裹”的银色世界。到了山垭口积雪已经盈尺,光凭车的动力已难以前行,必须两脚着地稳着车体挂着低档位一路连滚带刨试探着开路,还不敢带着刹车——一带就跌跟斗。这么着走十分劳累兄弟两个肩膀累得直发酸,走不了几十米已是大汗淋漓,两个轱辘还晃来晃去弄得兄弟紧张万分,眼前的冰雪世界无限风光根本就顾上不欣赏顾不上拍照。倒是胡旭辉、杨立等少年英雄十分快意,拍下了许多很具专业水准的风景照当然也有兄弟蹒跚前行的狼狈状。而“疯教练”等竟然挂着四档在雪地上尽情驰骋欢呼,让兄弟瞅着十二分地眼热也十二分地嫉妒十二分地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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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途中不断有美丽的冰瀑出现,每至此时大家都要停车伫足欣赏拍照,碗口粗的冰凌被大家掰下作用武器互相嬉戏追打,你来我往一切烦恼和纷繁世事仿佛都置诸脑后。大自然真是人生最大的空气滤清器空气清新剂,溶汇了一切而又溶化了一切。你拥抱她她就拥抱你,慷慨赐予慷慨吸纳绝无偏私,……

        下山的道路全都是雪,兄弟等整整走了3个多小时,本来此番雪野行军兄弟可以以没有跟斗的纪录而告结束。但在离山下只有不到半公里的时候,兄弟却一时大意跌在雪地上,腿也被车压住翻不了身。急得兄弟声厮力竭大声呼救,然而前面的队友戴着头盔在马达轰鸣间听不见,后面的队友又忙着拍照什么的,把兄弟晾在雪地上足足压了五分钟……

        下得山来大家长舒一口气,又得意洋洋你一言我一语说道起了各自的踏雪经历和种种体验。共同的看法是翻越二郎山的动议十分英明伟大,我等不虚此行一辈子提起来都可以得意一把。兄弟当然也十分快意,心病治好了一半还在二郎山上长了一回本事。

      有惊无险:失踪的“老记”被迫放血赔罪

        在天全吃完午饭天色已近黄昏,大家都说“老记”你骑得慢还是先行一步,我们一会儿来追你。可能也是出于对兄弟驾车技术的固有成见,他们竟然没有指定在何处等候汇集。而兄弟自度技不如人,竟然也忘了铺排好这事儿原本就是“领队”的本职工作,只是闷着头一路疾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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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兄弟心中想的是尽可能的快跑不要拖队友们的后腿,所以车过雅安也没有停脚,而是沿名山、邛崃直趋大邑而去。然而这一去却给众队友带来了麻烦,他们在兄弟离开10分钟后也驱车而来,却怎么也没有撵上兄弟。慌乱中他们竟然从成雅高速公路收费站一拥而入,收费站工作人员大概从来没见过这种事情当然大惊失色,拉的拉扯的扯还联络巡逻警车准备出动要抓捕这些不法疯狂摩托,好容易闹明白是怎么回事儿都哭笑不得,于是乎板着面孔将大家数落一顿教训一通最后还是放了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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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队友们在雅安城里遍寻兄弟却始终不得要领,折腾一个多小时后不得不与110联系报案:“凯旋摩托俱乐部”有一位队友“失踪”。殊不知“失踪”的兄弟这会儿已在大邑的“西岭雪山”雕塑前苦苦等候队友们的到来。巧在一起的是兄弟的手机电池没电了,而所有队友的电话号均留在手机的号码簿上。两边对不上茬队友们的思路就按捺不住径直奔那最不吉利的地方去也,“老记”是下河了还是落坡了这恁冷的天儿要是冻一夜可咋办?有队友还努力回想兄弟临行前究竟还有哪些“临终遗言”留给了大家可以资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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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兄弟一个人儿走夜路也十分发怵,一路上黑沉沉路面不清不楚,对面来的大车开着大灯常常把兄弟照得眼花瞭乱,前后都没有队友兄弟也怕突然跳出来个持刀掂枪的蒙面大盗,劫了兄弟的道还要灭兄弟的口。兄弟背负的东东都是价值上万,摔了跌了都足以让兄弟伤心断肠许多时日。好在过了邛崃路面有了反光标线,还有隔离带可供参照,兄弟行车速度大致可以保持在六七十码。所以不到晚8时就到了大邑,而这时众队友正在雅安急得团团乱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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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9时左右队友们先行派出寻找兄弟的王艺森终于在大邑找到了兄弟,他一见面就大呼“老记你犯了大罪过准备挨大家的揍吧!”兄弟惊得一跳冷汗直往外冒,赶紧解释想洗清罪过,而王艺森却一句不听声称队友们个个义愤填膺,恨不能食尔肉饮尔血汲尔骨髓。于是乎兄弟在心惊肉跳担惊受怕中又候了大半个时辰,直到车队一路轰隆而来。队友一停罢车就开始暴起对兄弟的“愤怒声讨”,兄弟赶紧惶诚恐毕恭毕敬对每位队友“二十响”的伺候,双手抱拳连道兄弟悔过兄弟悔过,大家对犯错误的同志要讲政策给出路惩前瑟后治病救人,众队友叼着着兄弟敬上的“二十响”而声讨浪潮却依然不退,七嘴八舌说“老记”你可不能这么着就了账,今儿个到了崇州大家要啖一顿“串串香”,这卖单的事情自然就是你“老记”的开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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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哪里还敢怠慢,到了崇州进了摩友蔡波的“串串香”,大家一屁股坐下吃得十分开心,全然不思量这是在放“老记”的血吃“老记”的肉,“老记”想着欠着大家一份天大的人情,这用什么银子来比量也难以回报,自然也只好咬牙跺脚作慷慨状招呼大家海吃海喝……

        吃饱了喝足了再上路,个把钟头后回到了成都。

        这时已是午夜1时,众队友说老记你这回一定要写一篇,名字就叫“凯旋在子夜”。

        兄弟有愧于众队友,只好遵命行事,凑出了这篇不成器的东东。

      后记

        前不久有两位英国青年徒步走完了长征路,后来在报上发表言论,称长征路线并没有二万五千里(一万二千五百公里),台湾《中央日报》更有记者大做文章,称当年中央红军长征行程至少“灌水三分之一”。兄弟读罢嗤之以鼻,据兄弟所知,迄今为止,所有“重走长征路”的人,都没有真正克隆过长征路线。至少,中央军委和中央红军主力的行进路程,就没有人完全克隆过。比如,许多“重走”者走大渡河一线时,都走的东岸,直接从二郎山翻山或干脆直接经隧道到天全。而实际上,中央红军主力从来没有翻二郎山,而是在夺取泸定后回师南进到冷碛、龙八步(今兴隆),经化林坪夺取飞越岭,一路(红一军团)经宜东、富庄、建黎、泗坪转道北进,一路(军委及三军团等)经大桥头、水子地至天全,另一路红九军团则从泸定直接从二郎山北侧去天全。这些迂回线路很少有人真正问津过。再比如,四渡赤水挽的那几个圈子,更没有几个人去原封原样的挽过。

        也就是说,真正对长征行程缩水者,是那些半通不通的“重走”者,且“缩水”量至少超过“三分之一”甚至“二分之一”甚至倒过来的“三分之一”。

        那两位英国青年,根本就没有真正弄清过长征详细路线,走的都是大节点。

        这一点,在猛虎岗,在水子地,都得到了证实。国内有些媒体炒作洋人瞎起哄,实在没劲。

        至于《中央日报》,那原本就是个扯淡玩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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