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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某年光棍节的随想 -- 漠北以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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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原创】某年光棍节的随想

自从今年年初掉河里以来,以升官发财为己任,每天最大的乐事就是下河送花,灌水。但是没有老萨等各位老大之才,更没Jack那流氓之勤劳,所以眼看着自己的官也不升,财也不长,急了。发些自己blog上的东西凑数。(害羞的)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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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vember 11

一个老光棍在光棍节的点滴随想

明天过节了,咱也抒把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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乳头――-(错了,本来想打如题的,但不小心敲成了。。。不要多想,拼音打字就这么奇妙)明天过节了,咱也抒把情。这个节日我是去年才知道的,那时候还在S公司,中午大家都会在一起吃饭,记得那天是强哥说的。今年在C公司了,早几天,小剑就提醒了,呵呵,想来好笑,我总是觉得他是小孩一个,却特别关心这种问题,每个人的视角不同,他那么小,却这么关心自己的终身大事,我这么老,怎么没感觉啊!可能,不是可能,是一定有的人觉得我是个变态的老光棍呢。既然已经成了不折不扣的老光棍,那就诗言情歌咏志一下,当然诗不是我写的,从网上搜来的,不过觉得文采要比那个国家级著名赵姓女诗人强些吧――前有赵老师,今有赵诗人:),扯远了,看诗看诗:

昨夜饮酒过度,醒来仍想呕吐。近来心情郁闷,心中感慨无数。

一人闯荡在外,起初觉得挺酷。如今回头一看,寂寞凄惨无助。

自小练文习武,觉得是个人物。没想老大不小,仍然没人光顾。

少年暗恋对象,早已嫁作人妇。那天遇见街头,孩子叫我叔叔。

周围女人不少,全是大姑大嫂。偶然有个例外,也是歪瓜劣枣。

身边光棍太多,整天饿得直吵。我想安慰几句,不知说何是好。

有人看我可怜,就想帮我去找。那怕废旧材料,或许我也想要。

我若宁死不从,就被说成眼高。只好硬着头皮,前去看看罢了。

谁知世事难料,她们也都很挑。没钱没房没车,休想前来骚扰。

。。。。。。

呵呵,别说,后面那些描写还真是感同身受,记得在上海读书时,研究所同一个部门的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们对我的终身大事很关心,于是浩浩荡荡发动群众,展开了多方面的动员,立志要结束我晃晃悠悠的单身生活,于是也上演了一幕幕的王小二相亲记…这个略去不表,因为我觉得自己再妙笔生花也不会有那个上海的哥们写的他的相亲经历更有趣,记得当时看到,我都笑翻了,哦,对了那时我好像貌似还很年轻。

眼望大青山,

光棍我发了言

老光棍的幸福说呀说不完:

饭前一壶酒,饭后一袋烟,

赛过活神仙。

光棍又有衣,光棍又有穿,

光棍的零花钱花也花不完。

看你们男男女女拉拉扯扯讨呀嘛讨人嫌

。。。。。。

哎咳哟,计划生育我还当了模范。

因为年代太久远了,上面的这首脍炙人口风靡一时的《光棍之歌》(好象是这个名字)的歌词我已经记不清了。百度和Google了一下,都没有找到。而且何时何地从何人处听到这首歌的,在记忆深处也无从打捞。

可能的场景有三:

第一个场景大概是在我姥家,我们东北管外婆叫姥姥,当时她们屯子(就是村子)有个大龄单身男青年(我还记得他的名字叫张文宣,听起来很文气的名字。),好像是他有次唱的这首歌,记得那时我还没有上小学,大概六七岁的样子吧(因为要照看弟弟,我八岁才上小学),不知道他当时唱这首歌的心境如何,当时他应该和我现在差不多的年纪吧,也不知道他最后结婚了没有,现在还好?这是记得他当时很喜欢我,总喜欢带我玩,弄些好玩的东西给我,或是告诉我一些我不懂的东西。现在他应该是个半百的老人了。

第二个场景是,我们林场有个姓申的人家,他家有个男孩,叫发子,当时是不是他曾经唱过这首歌呢?记得老申大爷(四声,东北话里的伯伯的意思)很喜欢喝酒,喝酒后满面红光,走路雄赳赳,气昂昂,给人感觉很有气势,像个将军一样。后来听人家说,他早年是八路,曾经和日本鬼子拼过刺刀。只是当时年纪小,没有太在意,或是根本不懂他的英雄事迹。申大爷当时大概五六十岁,红脸膛。他家境况后来很不好。发子在唱过光棍歌后娶了个农村的姑娘(虽然林场也是地处农村,但大家好歹都是工人,发子也是工人,我们林场管真正的有地的农民叫农村的),婆媳不合,后来他妈妈把他的老婆赶走了,骗他说发子你不要她了,等妈拿钱给你买摩托。媳妇走了,摩托没买,后来发子哥就精神不好了,最后得了精神病,被送到了敬老院。有时夏天他精神好时家人会接他回来,经常就有人问他,想媳妇不?他就笑笑。当时大概申大爷因为总是饮酒,而且总有些郁郁寡欢,已经去世了吧。记得有一年春节时,发子哥想回家,在大雪天的夜里逃离了敬老院,几十里路,不知道是半夜迷路还是怎样,等人们找到他时人已经冻僵在雪地里了。。。后来他的母亲改嫁,他的两个妹妹(或是一个姐姐一个妹妹记不清了)都去南方打工,最后都远嫁他乡,整个家就散了。这里得提一下的是,我们林场当时有好多转业军人,等我懂事时,大人告诉我,那些老兵,有共军的,也有国军起义的,后来大概是从垦区转业到我们林场成了工人。我上小学时,每到六一儿童节镇上的学校总要一起汇演,我们中心小学就要组织鼓乐队,什么打大鼓的,打小军鼓的,吹军号的,好像还有一种乐器叫什么Chua的,大概是钹吧。我当时是吹军号的,每次当我把小号带回家练习时,那些大爷或是爷爷们就会和一个姓隗的大爷说,老隗,来给来一段,隗大爷也不推辞,接过我的军号,运了运气,就开始吹了起来,两腮鼓起,脖子青筋暴露。当然是号声悠扬了,那时年纪小,也不知道他吹的是起床号,熄灯号还是冲锋号。然后那些大爷们便不说话了,也不再是那种玩笑的神情,脸色都变得很庄重,很严肃,后来我大了才知道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他们当时的神情――肃穆。想必当时他们都仿佛回到了那些戎马倥偬的军旅岁月吧。有点扯远了,没办法,我的思维总是很跳跃,总是会想到别的东西。等我长大了,知道很多东西都和别人告诉我的不一样时,对那些老军人,不管是国军还是共军都产生了了解的愿望,但是回家却发现大部分人都已经凋零了。隔壁的来自山东的肖大爷也与前几年以八十多岁的年纪故去了。唉,再也找不到他们了,想起去年反法西斯战争胜利六十周年时,有人提出老兵安在的呼声,要给那些抗日的国军公正的评价,但是很多老兵都已经湮没在岁月的深处,连同他们曾经的荣光,曾经的硝烟弥漫的战场,曾经黑白颠倒的岁月里所承受的创伤。在那个国家主席、元帅说迫害致死就迫害致死,抗战将军的墓说平了就平了的年代,老兵们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历史是一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但那些真相是不会被永远湮没的。就象蒋公的“一寸河山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会在几十年后被人们所缅怀凭吊一样。跑题了,继续我们的光棍话题吧:)

第三个场景应该是在高中的某天,我的某个同学所唱的吧。他当时是班长,我记得文理分班时我到另外一个班,以为班长总要学习好吧,就问他一道题,结果这厮给我讲了半天,我不知所云,但是我知道了,原来这厮不会!记得这厮身材消瘦,烟瘾奇大,风度气质有点象被人戏称吸白粉的某君。这厮经常语出惊人,记得当时印象很深,被人广为传颂的就是他形容我的同桌(大学毕业当兵去了,前段时间说他在什么珍宝岛,后来听说又升了,已经久未联系了):你不要总是睁着你那双美丽的母狗眼含情脉脉(这厮故意说成麦麦)地看着我。他什么时候唱的这首光棍歌,我也记不清了,当然他不是光棍,他很早就结婚了。和他最近的联系是我在上海读书时,他打电话过来,问我和其它的同学能不能在上海帮他找份语文老师的工作,四五千块就可以(他后来去当了中学语文老师)。当时好象上海对引进教师开始控制了,所以他也没来成。呀!已经到了节日了!不写了,洗洗睡了,准备醒来庆祝节日!睡前许个愿吧!。。。。。。但愿明年我不再过这个节日了。

家园 老兄还是筷子两双么?
家园 谁送的?:)
家园
家园 失业了,回国了,和两个台湾MM同居了
家园 niu
niu
家园 回来,一看,上海外环附近的房子都要一万多了,自己的银子太少了

只好找人同居了

家园 新同居时代 漠北以北主演
家园 可惜人家不愿意和我演啊
家园 赫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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