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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灭雷传》第六回 陈道人避祸凤凰山 周英雄仗义北固桥 -- 黑暗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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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原创】《灭雷传》第六回 陈道人避祸凤凰山 周英雄仗义北固桥

第六回 陈道人避祸凤凰山 周英雄仗义北固桥

话说陈希真闻得身后人声,回头一看,却见两条大汉立在巷口,红脸那个拱手笑道:“仁兄许久未见,原来做道士自在快活。”陈希真转怒为喜,道:“云贤弟,想杀吾矣!此处不便说话,且宽待片刻。”说罢扯了女儿入院。巷口的不消说,便是云天彪、傅玉。

约摸盏茶功夫,陈家父女各牵马匹、驮了包袱、提着兵器出来。云天彪一眼觑见陈丽卿那匹马,心里叹句:“好匹枣骝马!”陈希真叫声:“贤弟,我先行一步,到凤凰山说话。”道毕,父女二人上马直望东门奔出,一路又不知踢翻多少路人。

云天彪奇道:“凤凰山在城南,他怎地投东?”不及细想,便与傅玉回客店收拾一过,会了房钞,望南门而去。

此时东京城内如同沸粥,各处街口都是官兵守把,将看灯赏月的百姓赶得爷不顾儿、夫难顾妻的乱。云天彪奇道:“东京中秋向不禁宵,莫非有甚大事?只怕城门关闭,去不得凤凰山,却待怎好?”正踌躇间,忽见一员将官,生得虎头牛眼,阔鼻赤须,提枝浑铁枪,披领铁叶甲,骑黄膘马领官兵奔来。云天彪叫声:“程兄弟!”那人急下马施礼道:“兄长多时不见,几时到此?”云天彪道:“我与这傅玉贤弟来东京寻亲,贪看花灯,误了投栈,如今思量到城外投宿。”又谓傅玉道:“此是我结义兄弟程子明,使得好枪刀,因他满头金发,人称‘金毛铁狮子’,往日同在延安府种经略处。”程子明道:“休提那种师道!好不识人!那日不过多饮几杯酒,慢了点卯,竟赶我出。幸得姑父贺太平引荐,投高太尉处,蒙太尉一力抬举,目下正做东城兵马司总管。今夜南营告休提辖陈希真纵女打坏衙内,小弟奉命前去缉拿,不想那厮竟已走脱。太尉着怒,令京师十三门尽行关闭,挨户查搜。兄长请到我家歇息,何须出城投宿,待拿得陈希真,再与兄长叙心曲。”云天彪道:“多蒙费心,只贤弟既有要紧公务,为兄岂可叨扰?还是先出城去,待明天擒得那人,再与贤弟庆功不迟。”程子明道:“任凭兄长用心,只各处严查,恐多不便。”令军士取两个腰牌,送与云天彪道:“有此腰牌,自可出入城门,不必再查。兄长也须提防贼人算计。”云天彪接过谢了,自出城去。

赶到凤凰山前,方省到“偌大一座山,哪里去寻他?”忽想起“曾听陈希真道此处有块山地溪抱沙环,龙飞凤舞,极好风水,当发十八世公侯将相,本待买来葬浑家。不合被高俅抢先下了老子骨殖,莫非在彼?”遂与傅玉寻大路上山,果有条白石板铺就的通衢大道,沿途石像松柏。转过山坳,便见个大牌楼,甬路旁的守墓石屋透出灯光,门前大树上正拴著陈家父女马匹。

云天彪大喜,正催马上前。说时迟那时快,屋里忽冲出个人,抢到跟前挺剑待刺,把一认时,急叫声“惭愧。”忙收剑道:“道是追兵,几误伤贤弟,万望恕罪。”正是陈希真。云、傅两个拴了马骡,三人入得屋内,见陈丽卿正去热水桶里洗抹一口剑的血迹,地上伏着四个苍头,已死过了。陈希真道:“是高俅的守墓奴才,方才结果。本待下山接应,不想贤弟却晓得这所在。”云天彪道:“向日曾听仁兄提过此处,我想既是高俅山坟,那厮自然落力装裱,故此寻得。”

傅玉上前拜见,陈希真也教女儿来相见。傅玉看那陈希真约莫四十五六,身材八尺,眉青眼亮,丹唇长须,戴顶七星冠,穿领鹤氅,系条丝绦,踏双轻履,真有神仙之概。只不知怎地,头壳如生瘌、左耳缺半块、长须失却唇下一绺,正似丧家之犬。再看那陈丽卿,此前远观,今番近了,正好仔细端详,果然玉貌花容,直看得心神摇荡,寻思央云天彪说合婚姻。

正想间,陈希真已把尸骸拖出屋,将那桶热水扫去地上血迹。又踅到厨下,见灶台蒸笼正冒热气,打开了,见是肥鸡鲤鱼、牛肉烧酒,便将出来,又取四副杯箸,笑道:“这老厮好晓事,备下酒菜教我们受用。”遂招呼众人饮食,陈丽卿也不让客,好酒肉只顾抢来吃,吓得傅玉目定神呆,直将方才念头吞回肚里。

云天彪道:“适才小弟来时,高俅已令关闭城门。仁兄好见识,不待高俅算计便先走了,只不知凤凰山在南,怎投东门去?”陈希真道:“不过略施小计耳,我自东门出,好叫守把军兵看见,教那厮知悉,他必东向来追,怎料得我早大宽转南去,况此处是他家墓地,自料不得我敢落脚在此。”云天彪赞道:“仁兄果是智谋深广,只可惜家中房产器皿。”陈希真大笑道:“不妨,诸般物事年初已卖与太师府张干办,约定明日交割,只是劳他辛苦,去寻高俅讨除头。”

饮食一回,云天彪道:“仁兄怎的做了道士?”陈希真道:“在高俅帐下岂有发迹日子?莫若告休,跟随华山张真人学道,修习五雷都??正法。”云天彪道:“仁兄有万人材干,自不能屈在高俅处。只小弟看时,世兄却不肯将一身本事埋没。”陈希真道:“贤弟如何晓得?”云天彪向门外努努嘴,道:“若是勘破了世情,岂不可惜了那好马么?”陈希真恨恨地道:“只因这‘穿云电’,吃了贼人暗算!”云天彪问何事,陈希真道:“那日在马市议定价钱,以五百两交易……”陈丽卿插口道:“不是费了二百六十两么?”陈希真脸色一沉,道:“我与云叔叔说话,你休聒噪,吃便是!”陈丽卿见老子生气,便不语。陈希真续道:“叵耐那马主见财起心,纠合四五十名泼皮来抢,吃我个个打得重伤……”陈丽卿又插嘴道:“爹爹骗人,那日你不是说被那个姓周的甚么‘神龙’打了么?”陈希真厉声喝道:“小贱人,教你住口竟敢不从,添甚鸟乱?!”陈丽卿性起,将碗筷在地上?鸬梅鬯椋?叫道:“你既道云叔叔是至交,怎拿谎话诓他?”陈希真窘得满面通红,正待发作。云天彪不悦:“道子难开口时,自可不说,奈何讲些言语不尽不实。若信兄弟不过,告辞就是。”起身要走,陈希真一把抱定,拉回座头重新坐下,长叹一声道:“实不该瞒,只怕把话说了,贤弟不信。”

看官,由陈希真来说,只怕又多不尽不实言语,担搁功夫,莫若由俺交待便了。

原来那陈希真习炼道法,颇识些未卜先知。去年岁末起了一课,卦象道八月中要惹灾星,幸有贵人扶助,但须远离东京方可发迹。便着女儿收拾家中细软,只待随时起行。又将一应房产作价纹银五百两卖与张鸣珂,商定年后交换钱契,八月十六收屋。因开年事繁,直至正月十四方抽得开身,取房契到张鸣珂处交割,收齐银两。又想到家中只匹川马,头口不够,思量着买匹脚力。遂带那五百两银钱往马市上寻,看了半日,不得好马,后来打听得住北固桥的招箭班教头郭英昨日病亡,留下匹上好的枣骝马,名唤“穿云电”,便一口气奔去。

到得彼处,周遭空荡荡没个人影,见那壁有几椽平屋,门前挂着白纸幡,料是郭英家,便踅过去。里间传出个娘子与几个孩儿在里面冷清清的哭。正要进去,又听得娘子道:“泰儿,厨房有粥暖着,你与昭儿、明儿快去吃了。”一个孩儿道:“婶母昨日水也未曾入口,也吃些。”娘子道:“我尚未饿,你自先吃。我房那床棉被、几件旧衣,你收拾了,待我取去质库典些柴米。”泰儿道:“婶母,恁般天冷,无被怎抵寒?不如典我那床。”娘子道:“婶母年长,些许寒暑自然熬得。你等年幼,万不可受寒。”泰儿哭道:“婶母……”娘子怒道:“你叔父亡不过一日,立时便不听话么?速去!”又听得一个孩儿道:“阿娘,你养我恁般辛苦,我以后做了官,天天教你吃肉。”娘子泣道:“乖昭儿,阿娘不望你做甚么官,只求你三个堂堂正正、不做害人昧心事就勾了,快去吃粥罢。”三个孩儿答应一声,便入了后屋。

陈希真叫声:“请问是郭英大哥家么?”娘子收泪出来,见了问道:“便是寒舍,道长贵姓?便要寻谁?若做法事,奴家并无余钱。”陈希真见那娘子年纪不过二十三四,颇有些姿色,只鬓角却有数缕白发,便道:“小道姓陈,素亦认识郭英大哥,不知怎的不在了?”娘子失声哭道:“先夫撇得好苦!弃下奴家与几个孩儿……道长到寒舍何事?”陈希真道:“大嫂且莫伤心。听说郭大哥有匹坐骑,不要了,要卖,可有此事?”娘子道:“有的。”陈希真道:“可卖去否?”郭娘子拭泪道:“先夫未死的前两日,便放信出去。至今莫说买,看也不曾有人来问,现正拴在天井。”陈希真道:“小道委实要买,肯出价钱,可教我看看否?”郭娘子道:“道长请进来看不妨。”陈希真跟郭娘子进里面天井内看时,吃得一惊,果是匹宝马,虽瘦些,却喜不曾落膘,又相了牙口,便道:“要卖多少银子?”郭娘子道:“这马是奴家旧东人老太公遗下,他病重时说:‘有识得马的,便贱些也卖了;倘不遇着识货的,老死也不卖。’先夫亡前也道:‘老太公的宝马本不当卖,即便卖时,少二百两也不轻与他。’今就二百两作价。”陈希真绕着马转了两圈道:“小道在此地颇有几个相识,本想顺道探访,却是如此冷清,好生奇怪,大嫂可知端的?”郭娘子叹气道:“各家生计艰难,有力气的都去做工换些衣食。目今虽是年节,尽已出门做活,自然无人。”陈希真道:“难道连家口也无?”郭娘子道:“明日元宵,京城大小食店兴旺,各家嫂嫂尽去替人布菜烫酒、孩儿携些果子过卖,勉强赚几文帮补。若非遭逢横祸,奴家也带孩儿去讨小钱哩。”陈希真摇头叹息道:“只为生计,教大嫂抛头露面,实在难为。”暗忖:“这妇人不识行道,自要将价压她,若不肯时,这里四下无人,使个手段也顾不得了!”主意已定,遂笑道:“大嫂,与你四两如何?”郭娘子吃惊道:“道长休要说笑,怎的低贱至此?”陈希真笑道:“不瞒你说,这马极是羸弱,毛片甚涩,牙口已老,脚力必差。你既艰难,五两四钱如何?”郭娘子不快道:“道长!马虽瘦些,却甚是有脚力。若似你说的不济,昔日太公与先夫尽心调养它作甚?”陈希真道:“既有脚力,便让我放个辔头,试试脚力何如?”郭娘子道:“此刻如何骑得?勉强必然骑坏。若用好草米,将息十来日,再溜几转。便知奴家所言不差。”陈希真道:“恁地时,你且养壮它,我再来。若真好马,休说二百两,便二千两也是肯的。”郭娘子道:“家中眼见锅也揭不开,哪里有许多银钱买草料?”陈希真冷笑道:“这般货色只好卖去汤锅上,你那太公怕是年老迷了心窍才当宝!也罢,念在与郭大哥相识,有发个慈悲,与你七两银子,收下这一等一的废马。便是如此,莫要多讲。”说到后来,三分似笑七分是发狠。郭娘子愠道:“你这道人不买便罢了,为何还要寒碜太公与先夫?莫非欺奴孤儿寡母,特来讹我的马?”陈希真大叫:“也也也,你这妇人想银钱想得失心疯,恁般劣货也敢要价二百两?马肉不过十六文钱一斤。我邻家王老儿那口磨麦的黑骡不过十五两,比这强壮得多!你那甚么太公既说识货的可以贱卖,我便识货的,与你七两算你福气!罢罢罢,添三两当开春利市!”说罢丢下几块散碎银钱便要拉马,郭娘子一把攫住缰绳。陈希真大怒:“郭寡妇,休给面不要!敢嫌少么?再与你!”一巴掌掴在郭娘子面上,把个弱妇人打翻在地。

陈希真解了马,见槽边有副鞍鞯,一发拿了,对郭娘子道:“虽破些,也好作个添头,省得你睹物思故害眼。”正待走,只听得屋里一声喊:“夺马贼休走!”三个孩儿直扑出来,头一个十二三岁的,将陈希真执马缰的手臂连腰抱定;次一个约莫五六岁,抱著陈希真腿脚,休觑两个幼童,竟教陈希真施展不开。陈希真暗吃一惊:两个小猴子好大力。忽觉肩上一沉,头顶只觉剧痛,原来一个六七岁孩儿攀上肩膀,将头发胡须一把把的乱扯抓。陈希真火起,将那副鞍鞯向三人乱打,几个孩子家怎经起这手段高强的毒打?霎时间已吃打得头破血流,仍不肯放手,肩上那个性起,照定陈希真左耳一口咬去,当场扯下半边,鲜血直流。陈希真痛入骨髓,立时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骂句:“小狗崽,教你个个都死!”正待狠施杀手。忽听得门外有人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却在此厮打,岂无王法?”说话间,只见一人自门外冲入,早拉开三个孩儿,说声:“小兄弟,我与你等作个公道。”陈希真一惊:“此人好生了得!若待他问时,只怕夜长梦多,又生事端,不如先下手为强!”觑那人年纪约莫五十,穿领鹤氅,八尺开外,长须花白,精神矍烁。陈希真欺他年老,念头愈定。便唱喏道:“兄台且听我说,这几个不是好人……”言未了右拳直捣那人心窝,不想那人左掌一牵一引接着来拳,翻手一扭,登时将陈希真制得半边身子动不得。那人喝道:“我好意来劝,你竟暗算!”手上加劲,五指仿如五条铁扦直插入骨,痛得陈希真鬼叫:“英雄、爹爹、祖宗请把手松松。”看官,这是陈希真自己错怪了,他本事虽及不上那人,但若明斗不见得立马就输。只因那人先见他与孩童厮打,方才又不住眼来打量,目光闪烁,料得他不尴尬,已作防备。陈希真本拟一击成功,岂想聪明却被聪明误,反害自己吃对付。

再说那三个孩儿已将郭娘子救得醒转,将前后告知那人。那人愤然道:“觑你行径,已觉理亏!他们所言可是有差?”陈希真苦得难忍,只得连珠价道:“不差不差!是我理亏、是小人理亏。”那人越加愤懑,揪住陈希真道:“欺侮妇孺,认真英雄!”一掌掴去,陈希真左脸早肿;那人又道:“压价强买,忒好生意!”反手又一掌,陈希真一张脸顿与猪头无异,含含糊糊的道:“老祖宗,小人知罪!小人愿……啊呀!”那人一看,原来那三个孩儿拾那碎银望陈希真头颈上乱掷,便道:“莫去打他,且教他赔不是便了。”三人方住手。那人问:“你待怎的?”陈希真道:“小人愿出二百两买马,不敢多生枝节。”

当陈希真取出二百两纹银,那人道:“马钱给了,但伤了人家母子,该不该赔?”陈希真只得又取五十两,忍气吞声牵了马要走,那人又道:“且慢,你虽给过银钱,难保心中不生恨意,须应允不再来寻事。”陈希真道:“小人得先生教诲,岂敢再做理亏事?”那人道:“你所言属实?” 陈希真巴不得立时脱身,便道:“先生若信不过,待我赌个誓来:小人陈希真,日后若敢滋扰北固桥郭家,教小人三魂七魄俱被摄入镜中,肉身葬于万刀之下。”那人道:“你既赌誓,自应牢记‘举头三尺有神明’,且去罢。”陈希真如获大赦,转身就走,不几步又回头问道:“不敢请教先生大名?”那人淡然道:“陕西周侗。”陈希真又是一惊,忖道:“我道哪个,原来是‘神龙无踪’!若非我法术火候未足,岂惧怕你?”当下默不作声,自回家去。

看官,行文至此,本应转回云天彪与陈希真那头,只因有桩要紧公案交代,故而按下慢表。非是俺故弄玄虚,在此先行谢过。

话说那郭娘子见陈希真走了,回转来望著周侗出神。周侗道:“大嫂,那人已赔过不是,发誓不再来扰。银两在此,且取去为亡者兑些陌纸钱,替小官买些饮食罢。在下告辞。”郭娘子道:“多劳仗义相助,恩德没齿难忘。敢问老丈可是‘神龙无踪’周侗老爷?”周侗奇道:“正是在下贱号,大嫂如何晓得?”郭娘子听了,登时插烛也似的拜倒,道:“苦盼终见天开眼!周老爷救命!”周侗忙扶起郭娘子道:“大嫂休恁如此,有甚难处,但说不妨。只在下眼拙,‘救命’一句不知从何说起?”郭娘子起身道:“老爷请里屋坐地,容奴细细禀来。”又交代孩儿:“到后面洗脸换衣,莫冷着。我不唤时,休要出来。”自去关了大门。

少顷,郭娘子收拾一下,取热水、毛巾与周侗净手。周侗见她掸去脸上灰雪,心道:“直有些面善,莫非……”正待开口,那郭娘子早泪如雨下,双膝下跪道:“周老爷,奴家告知一事,望万千不可泄露。林氏一脉香火尽在老爷手中!”周侗吃了一惊:“你说的是哪个?”郭娘子泣道:“便是张太公家姑爷、八十万禁军教头……”周侗连忙道:“低声!”抢出天井四下张望一通,重新入屋,将里门也关上,问道:“你说的可是我那徒弟林冲?”郭娘子噙泪点头。周侗心潮澎湃,急急道:“是甚因由,快快与我道来!”

郭娘子道:“奴家是侍侯林教头夫人的使女锦儿,昔日老爷在张太公府上小住时曾见过,所以认得。六年前三月廿六,夫人不适,着奴家请太公的至交陈履安老医士来诊,竟是喜脉,夫人已有孕将近一月。翌日便去岳庙还愿,本待进香后与教头说知,不想遭逢高家杀材扰攘,教头日日闷气,不好说话,故蹉跎下。后教头遭高俅陷害,误入白虎节堂、刺配沧州,临行写纸休书,夫人悲痛莫明。太公接回府后,得知夫人有孕,便不许出府走动、又教陈医士与奴家休传开去,不教高衙内??唣。也是天佑,那厮数番前来,都吃太公挡驾。十月底夫人忽然临盆,正苦哪里寻稳婆,这孩儿却认真懂性,不需接生已出世,也不哭闹,故而左邻右舍无个晓得。正欢喜间,岂料过得数日,闻说沧州草料场火烧,教头不知生死,高衙内又来逼迫。夫人悲痛欲绝,当晚自缢身亡。太公伤心不已,后半载得个病、郁郁而终。”

周侗听至此处,大叫一声:“张世兄!苦了你也!”眼眶里分明是英雄泪打转,锦儿也陪着流泪。周侗抹眼问道:“此后如何?我的苦命孙儿安在?”锦儿道:“便在此处。”自去后面领个孩儿出来,对周侗倒头就拜。正是:流泪眼看流泪眼,断肠人哭断肠人。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大学宿舍长也爱读《水浒》,常说‘林冲命太苦,如果有个孩子就好。’而《水浒传》时间线中也有可以打埋伏的地方,因此就平空给林教头添了个儿子。)

(又:电视剧里也提到林娘子在林冲发配时‘有了身孕’――纯属巧合――俺的草稿在十年前就写了这孩子……)

元宝推荐:无斋主人,
家园 欢迎新嘉宾
家园 想给黑暗扔花来着,结果不小心砸到了太傅。再补一朵。
家园 黑暗兄续《水浒》

可赞,可敬!

不过似可以不必沿用《荡寇志》原有人物,读上去总觉得不太舒服,而且会和荡寇志的情节窜,可能是先看了《荡寇志》这本滥书的缘故。

一家之言,希望不要干扰黑暗兄的思路。

家园 好像黑暗兄是故意为之:先看了那本书不爽,才要重换天地颠覆之。
家园 这陈希真是活该被打。前面看上去还象个好人样

没想到居然如此。

家园 砸花砸花

林教头的儿子会不会成为太行山的抗金义士?

家园 有人建议不一定要把雷将写成猥琐小人

或许可以把他们写成坚信自己那套歪理的人。

家园 同感

读荡寇志的时候,就觉得此人比宋江还虚伪。

家园 既是如此

黑暗兄还是按自己的思路写吧!

在下亦觉得荡寇志不爽,不过跟那本滥书斗气,似有些不值。

家园 黑兄啊,

给陈丽卿这小婊子安排个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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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有益,互惠互利;开阔视野,博采众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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