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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说蛇 -- 狼舞
在河里潜水一年有余，前几日想回个帖子，才发现到处都有限制，不得已，先来这历练一番，发帖子，挣分分……
狼弟年幼时生得腰圆膀粗，较同龄孩子要威猛不少。闲来也揍揍东家孩子出气，拔拔西家鸡毛解闷，但终究缺乏机遇，一直未能成气候。俗话说得好，是金子，总会有发光的时候，某年初冬，一个防空洞里，狼弟这颗金子终于发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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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小县城响应***“准备要/打/仗”的备战需要，一个县城挖得跟老鼠洞一样的，四处是防空洞。等到狼弟这一拨的时候，那洞子也就剩下小动物跟孩子争争地盘的用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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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弟发迹的那个防空洞不算大，两个洞口在一个平面，相隔10米的样子，进深20米，里面绕了个弯，靠山，干燥，常有老鼠、野兔、黄鼠狼出入，从未见蛇。初冬下了场小雪，周日狼爹狼娘开工去了，狼弟闲得无聊，约了附近十数小孩到小山脚下钻防空洞子捉迷藏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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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洞口，几个先进去的小孩突然惊慌失措地跑了出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喊：蛇，好大一条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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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小孩面面相觑，跑了怕丢脸，进去怕蛇咬，站在雪地又挨冻，一个个咬着牙根强撑着。狼弟的金子本色此刻爆发出来了：捡了根两米多长的棍子，冲众小孩喊了句：谁敢我家里告状谁就得猪婆疯！借着洞口的光线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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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蛇离洞口不远，其实已经冻僵得动弹不了。狼弟小心翼翼地探了N久的虚实，麻起胆子把那蛇给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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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条菜花蛇，一米半长，过冬的蛇都壮，更是显得吓人。看狼弟把蛇挑出来，那蛇脑袋还间或那么扭一下，“活的！”不知谁喊了一句，众小孩哄地一声如乌蝇般散开了……狼弟在挑蛇的过程中对这菜花蛇的能耐早知道了个七七八八，一个人走上去，抓起石头开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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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冻僵的蛇能经得几下呢，没多久那蛇就翘了辫子。狼弟又用棍子把蛇给挑着，一帮小孩众星拱月般围着他晃荡。街坊邻居多是老头老太太，一看狼弟挑了条这么大的蛇给吓得够戗，跺着小脚骂狼弟，喝令他丢了蛇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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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弟本来就是个野狗见了都绕道走的主，几时怕过这群老太太，继续大摇大摆地满世界炫耀他的战利品。远远过来辆单车，直冲狼弟的游行队伍奔来。近了一看，狼弟慌了手脚，赶紧把棍子一扔就往人堆里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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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者乃狼弟客星狼爹是也，狼爹一个巴掌把狼弟从小扇到大，狼弟虽手脚快，却哪里逃得过狼爹的手心，没绕过两个电线杆，狼弟已经被拧住衣领子挨了几巴掌。那群小孩看着狼爹――传闻中的凶神恶煞，对狼弟是又崇拜又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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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弟那日被拧回家后，领了顿好打，虽然被打得鬼哭狼嚎，但也有装的成分在里面，再者挨打也是家常便饭，小菜一碟，没有今日这打蛇的事总会有别的鸟事出来让他招打。下午狼爹上班后，狼弟又神气活现地出现在众儿童团面前，未过三月，遂成一方恶霸……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话用到城里边就是房子多了，什么鸟都没。城市里边高楼大厦，比起偏远小镇的祖传老屋自然要少不少鸟事，这鸟事之一便是家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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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有条蛇听上去挺恐怖的，其实不然，老一辈的人都说家蛇的护家的灵物。家蛇一般无毒，且有家蛇在，毒蛇和老鼠是进不了门的。我幼时一年暑假被狼爹下放到乡下外婆家接受劳动改造，说是改造，外婆如何舍得这城里来的孙子跟他们一起去田间爆晒--再说了，这么多农活，我能做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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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晌午闲来无事，我呆在堂屋里纳凉，眯着眼四处找能解闷的活计。眯着眯着终于眯出名堂来了：堂屋的神牌底下靠墙角的地方有个洞，只要我静止不动，那洞里便探出个小脑袋，贴着墙根出来吹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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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人幼时天资愚笨，课堂教育经常左耳进右耳出，但这坊间民谣却颇有天分，立时记起一句话：见蛇不打三分罪！那可是个老鼠斑的脑袋啊，看那情形先是一诈，定下神后一股无名鸟气上来了：今儿非收拾了这老鼠斑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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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装弄点小动静，出了堂屋，在晒谷坪里找根硬木蹑手蹑脚蹲到墙角要收拾它。那家蛇果然灵性，明明让你知道它就在那洞口上，就是不露头，让你干着急……我傻忽忽双手举棍呆了半小时毫无战绩，正窝火，外婆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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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婆见我举根棍子呆在神台边就觉得不对劲，问起缘由，得知我竟要诛杀家蛇，立刻慌了手脚，念起阿弥陀佛，连拖带哄把我劝走了。到了晒谷坪又语重心长地教育一番，大意是家蛇的祖上神灵变来护家的，只有积德人家才有此物，万万伤害不得云云……我似懂非懂，看在老外婆一脸焦急的情分上点头放了那家蛇一马。说也奇怪，经此事后，那家蛇谁的屋子都去抓老鼠，惟独我的屋子不去，直到我暑假结束后离开乡下，那家蛇才进那屋子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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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家蛇印象最深的不是外婆家，而是回县城后听的一件毛骨悚然的奇事，也是跟家蛇有关，却令人惊恐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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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家住县城正中，西去十二里地有个灯塔乡，那年夏天出了件奇事：有户李姓人家那年得了个大胖小子，小孩好夜哭，但那年入夏后，只要一过半夜十二点，孩子便安睡如常。李爹暗喜：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李妈虽觉有异却又道不出所以然，再说又省心，也未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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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周后半夜李妈起更，点灯后随眼往小孩睡的摇篮车一瞥。这一瞥把她惊得肝胆俱裂、七魄出窍：那摇篮车里赫然伴着一条四尺长的金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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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爹被李妈捂着嘴摇醒，也是惊了一身冷汗，有孩子在边上不敢动手，只得拿了火钳把那大蛇扔出门外，守着孩子一宿不敢闭眼。天亮后去问家中老人，得知似是祖屋中的家蛇，被告戒千万打不得，把蛇请走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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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爹一肚子纳闷回家后当夜又把门窗锁好，关灯睡觉。李妈却有心，半夜听到一阵蟋蟋梭梭的声音过后，轻声摇醒李爹，坐里起来猛然开灯--那大蛇居然又伴着婴儿在睡！虽说家蛇没去害那婴儿，做父母的如何受得起这般惊吓，李爹一时恶向胆边生，一把火钳夹着那家蛇到了门外扔在地上，举起火钳冲那蛇脑袋就是噶蹦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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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夜无事，第二天刚入夜，四周邻居就听李家在大喊"救命"。隔着老远看，李家门窗紧闭，屋前台阶和屋后小门处、窗台前都有十数条蛇在扭着身子滚，却不进李家的门，屋前屋后各有条金冠大蛇昂首吐舌正对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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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乡邻大骇，纠集众人举着火把驱赶蛇群，那蛇见人也不走，除了两条金冠大蛇外，其余皆被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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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第二天傍晚，李家门前又是那两条金冠大蛇领头，据守前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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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乡党再打，蛇群依旧不走，照样还是溜走那两条大的。事情确实蹊跷，家中老人想起前些日子问及的家蛇一事问李爹，李爹如此这般照实说了。一听打死了家蛇，再看看如今被蛇群围攻的情形，老人明白了几分。问清楚扔蛇地点，连夜找回蛇尸，请人做了场法事，从此蛇迹全无……
湖南的小地方都比较落后，开发得晚对生态环境的破坏相对也小一些。我们那小县城几年前还是个破破烂烂的旮旯窝，可见我小时侯那地方有多原始了。地方原始，小动物就多。按照记忆排开来，记忆中遭遇次数最多的反而是我最忌惮的蛇。虽说害怕，不过趣事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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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家住筒子楼，一共两层，2楼。前面有栋老宅子，黄土砖垒的。一家五口父亲与大儿子是哑巴。哑巴父子平时不怎么做声，可都是倔脾气，一根筋到顶，拗上了劲，谁都不服。记得有年夏天他们父子在家门口切西瓜，老爹要横着切，儿子要竖着切，偏生两人都说不出话，举把菜刀伊伊哦哦地比霍来比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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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说着两人倔驴本色又上来了，都要按自己的方式来切。看那明晃晃的菜刀，街坊也不敢上去劝--想劝也不成，你跟哑巴说理去？！哑巴老爹见儿子跟自己较劲一时怒火中烧，啪地就是一嘴巴，儿子不服，扔了菜刀就是一拳头……等哑巴老婆回来了，冲两人一通臭骂，二人垂头丧气又坐回凳子边--这气还没生完呢，等哑巴老婆当他们面把西瓜切开后，父子两人相互一瞪眼：老子不吃了！一甩手，不约而同起身走人。把围观的街坊看的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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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谁也不敢同时去招惹这父子俩，碰上这号一身蛮力又倔强的主，谁愿自讨没趣？可就有倒霉的，不是人，是条一米多长的老鼠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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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鼠斑是无毒蛇，小时侯常有邻居捉了改善伙食。某日清晨，哑巴父子喝了稀饭呆在堂屋里大眼瞪小眼地打饱嗝时，一条肥壮的老鼠斑顺着墙根钻进他们屋子。儿子先看见，后生嘴谗又识货，一把冲过去想要抓住这蛇饱餐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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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老鼠斑机灵，感觉来者不善一扭头就往煤堆的老鼠洞里钻。可惜慢了点，哑巴儿子眼疾手快一把抄了老鼠斑的尾巴想把它扯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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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蛇一进了洞如果有人扯就会把全身的鳞片张开往土里扎，要是生拉硬扯是没希望弄出来的。哑巴父子不吃这套，仗着几分蛮力轮流上阵，揪住蛇尾巴往外面拽。蛇往里面跑，人在外面拽，都使上了吃奶的劲也只是打了个平手。就这么僵持着，居然僵持了三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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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三个小时里能传多少街坊了？都是看热闹的不怕事大，大人带队，小孩轮更，一拨一拨地往哑巴家里转，也不知道是看蛇还是看哑巴父子发横的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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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时分，哑爹终于毛了，见儿子还在跟蛇僵持，冲过去抓住蛇，两个人一声雷鸣般的闷吼--喀嚓，蛇尾巴居然被他们活生生扯断！那蛇的死活不知道，反正这蛇尾巴被当笑话流传了不短时间。后来某日在街上见着一卖蛇的，突然跑了条菜花，也是往路边洞里钻的时候被揪了尾巴。正以为又可以看一场人蛇拔河战时，那卖蛇的汉子冲着蛇尾巴就是一口咬下去……蛇立刻松了劲，轻而易举地给揪了出来，把我看得傻了眼，想想哑巴父子三个钟头才揪了条蛇尾巴，不由骂了句"MMD，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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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一邻居小趣：
?? 老谢结婚前跟我们住一层楼，年轻时喜欢弄点野味时不时打打牙祭。我们那的乡间田头出种黄鳝，一条足有半斤，一到秋天，又肥又壮，八十年代初期有那么顿黄鳝吃绝对是件幸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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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年秋天，小谢照例弄个竹篓出去抓黄鳝。一个下午的功夫弄了不下四斤，心中得意……巡视间，田头有一拳头大小的洞，挨着水线一尺高的样子--老鼠洞是不会打这么低的，十有八九是黄鳝洞，而且个头不小……小谢大喜，撸起袖子往里面一掏，碰到一滑腻之物，食指和中指关节一钳，那家伙挣扎不脱乖乖被揪了出来……小谢正沉浸在猎物分量十足的喜悦里面，猛地定睛一看，那挣扎的哪是黄鳝，分明是条成年水蛇，不过阴差阳错被他钳了七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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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谢当场吓得毛骨悚然，啪地一甩手把那水蛇往河里一扔，那水蛇无缘无故被小谢整了一场似乎不爽，居然在水中挺着脑袋直冲小谢游来。这回小谢更是吓得肝胆俱裂，竹篓也不要了，七手八脚爬上岸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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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此后，小谢再不出门捕鳝，见了那段河水也是绕着弯走……
比我小多了，可我亲眼看见他类似的举动。当然了，蛇的个头小得多了，一尺来长、指头粗细。可也够让我心惊的了。
这孩子也挺可怜，老爹老妈再婚，还是我爹我妈牵的线，四五十岁的时候才生得他。他老妈信教，一度精神抑郁，结果在亲戚家上吊身亡了，这孩子那会才七八岁。没想到他那么瘦弱的样子，居然可以这么疯。
她妈妈那会有一天突然把她的圣经送给我们了，后来不久就传出了噩耗，书至今还在书架上放着，我也至今还不敢翻看，那黑黑的外观让我害怕。
好多年前的事了，现在他也该成年了吧？
头一朵花，头一个回帖，幸福中……
想起宁乡的蛇菜做得很不错, 无论是开汤还是放辣干煸, 那叫一个"韵味".
给还没口福, 尚无缘/无胆一尝的诸位先说个窍门: 吃蛇的时候要顺着蛇骨的方向撮, 否则容易刺到嘴.
口味蛇那可没少吃
不亚楚之孙叔敖，
犹胜吴之周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