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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Into the West----感受阿拉斯加 之一 -- 独眼速不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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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原创】Into the West----感受阿拉斯加 之一

Into the West----感受阿拉斯加

一 小引

跨越在北极圈上的阿拉斯加,是一个令人想到就会感到寒冷和孤寂的地方,终年白雪覆盖的群山,冰河峡湾的壮丽,以及多样的生态环境,好久以来似乎是那么可望而不可及的。直到最近还有人问我,到阿拉斯加做什么,冰天雪地的。不过我就是要体验那种冰天雪地,杳无人迹的荒芜,那种惊心动魄的荒芜。So here I come, Alaska.

之所以写这个旅游记事,不仅仅是由于这次旅游的独特性(maybe once in a lifetime),另外一点是感到自己的中文文字的运用能力越来越低下了,希望能借此机会能够强令自己锻炼锻炼,不要到了美国不但英语世界的文化精邃未曾触及,反而连自己的母语都生疏荒废了,那可就重复了几千年前燕人学步的老笑话了。

至于取名为Into The West是缘于最近在TNT热播的,由斯皮儿博格制作的六集历史电视连续剧Into The West. 这里给它做个免费广告:绝对不愧为斯皮儿博格的另一大手笔,气势宏大,场面壮观,剧情内容呢,用咱们央视的官方口吻来说就是:该剧以一个白人和一个印第安家庭的几代成员为主线,讲述了他们在那个伟大的拓荒时代跌宕起伏的故事,忠实的再现了19世纪那一段波澜壮阔的历史。目前播出了四集,确实引人入胜。联想到我们的目的地以及活动之一的淘金之旅,就以此命名了。当然我们应该算是 deep into the northwest.

准备这次旅行可是花了功夫了,首先就是要招兵买马,不过对我来说倒是小菜一碟,要是我振臂一乎,响应者必定是赢粮而影从。不过考虑到人多了不好办事,还是小范围耳语召唤即可。刹那间一支精干的五人小分队就组成了。接下来就是要确定出行时间还有行程活动的问题,这个光荣艰巨的任务又落到了我的肩上,唐太宗有云: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以古为镜可以鉴兴衰。所以我就广泛查询了各大BBS,搜集了几十个同仁们以前的行程,计划,游记还有他们的心得教训甚至标注了某地某餐馆反响较好,某旅店价廉物美,房东和善热心之类的。三天时间内定了下来,随后召集了五人的第一次常务会议,目的呢是看看大家是否还有什么有益的补充,然众人唯知诺诺而已,皆云此计甚善,遂欢笑而散,此处暂且按下不表。

下一步就是一个字?D?Dbook,由于阿拉斯加几乎只有夏季才能旅游,所以旺季时分游客蜂蛹而至,各个设施活动人满为患,必须提早预定才可以。这时就已经体现出一点不足,就是我们的准备还是略有些晚了。所以为此我们的计划还是做了一点小小的变动。

虽然还有好几天,可是我仿佛已经按奈不住心中的激动,总是幻想着置身于冰川大海之盼,穿梭于猛熊与巨鲸之间,算了不意淫了,等到旅行归来再做详细的报道,所以各位看官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嘿嘿。

注:(考虑到有些兄弟姐妹对阿拉斯加还很陌生,于是摘抄了一些介绍在下)

拉斯加州是美国的第49州,也是美国第一大州,比第二大德州的两倍还大,人口626,932(2000年统计资料,比1991年增长10%),其中约有10万为原住民:爱斯基摩人、阿留申人、印第安人。在阿拉斯加,人们称其它48州为The Lower 48s。国际航线所达的安克拉治不是首府,首府朱诺(Juneau)是一个没有铁公路可达的美丽宁静小城。阿拉斯加约有大小300万个湖泊,其中94个湖面广达10平方英哩以上;在北美20座高山中,17座位于阿拉斯加境内。自然环境造就了阿拉斯加的国家公园,也为此地赢得最后处女地(The Last Frontier)的封号。除了石油外,天然气、金、银、铅、锌、煤矿,以及林业蕴藏量均属世界级,加以位于亚洲与北美大陆航线上,航空的开放天空政策,使阿拉斯加成为亚洲国家最理想的资源来源。

  公元1867年,美国自帝俄手中以720万美元价格买下阿拉斯加,当时除了淘金客外,没有人会想到“阿拉斯加”这个名字;也因为淘金客与其家人的冒险犯难,阿拉斯加的壮丽美景才有机会展现于世人面前。

在这个最后处女地上,有些令人称道的人工建设支撑全州的经济架构,最醒目的就是闻名于世的“穿越阿拉斯加输油管”。这个人造奇景全长达800英哩(约1,200公里),20多年来屹立于冻原上,抵挡温差70度造成的热胀冷缩而无恙,每日持续运输原油1,800万桶,为美国带来源源不尽的财富。

跨越在北极圈上的阿拉斯加是美国最大州,初从苏联手中以低价买来的美国人,绝对想不到阿拉斯加蕴藏的丰富油藏会为他们带来庞大财富,那条从北到南纵贯阿拉斯加的油管更是观光客必造访的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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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Into the West 之二 第一天 寒冰降落

Into the West 2第一天 寒冰降落

其实仅仅飞到到阿拉斯加就可以感受到它的偏僻,我们从芝加哥起飞辗转10个小时左右才到了Anchorage这个阿拉斯加最大的城市。(科普一下,Anchorage不是阿拉斯加的首府,首府是一个非常小的城市)刚刚进入候机厅闯入眼帘的就是墙上重量创世界记录的比目鱼。(比目鱼?D?D?DHalibut,由于它的发音仿佛“哈里波特”,于是从此以往我们就管这种阿拉斯加最常见的鱼类为“哈里波特”)步出机场已经是午夜1点左右了,不过天色还是那种如同傍晚一般的蒙蒙的茶色,提醒着我们这是一个夏季每天只有三小时黑夜的极北之地。

在休整了5个小时以后我们迎来了在阿拉斯加的第一个清晨,虽然睡眠明显不足,但是那种莫名的兴奋与冲动使得大家都精神焕发。今天的活动是北上Talkeetna做小飞机with Glacier landing,阿拉斯加的高速公路平整而宁静,马力十足的SUV使得我们可以纵情驱车,一行人有说有笑,车窗两边的的原野毫无褶皱的向远处蔓延,不知在什么地方就起起伏伏的成为了山脉,灌木与森林一片一片的夹杂在一起,郁郁葱葱,还有许多大小不一的湖泊潭水点缀其间,反射着耀眼的日光,有点光怪陆离。

不知觉的享受着美景,到了第一站Talkeetna小镇,我们的计划是乘坐小飞机进入Denali公园的群山,近距离观察McKinley峰,然后进行激动人心的冰川降落。我们选择的飞行公司叫做Talkeetna Air Taxi,由于coupon book上有他,但是coupon是仅限于晚上6:30那一班的,不过经过一番Chinese English的讨价还价,终于让我们每个人都享受八折待遇。(至于这个coupon book的重要性我在最后的总结中将详细介绍)办公室坐落于一个非常怀旧的小木屋中,左右皆是各异的鲜花。办公室后面是一个小小的机场,全是各式各样精巧的小飞机。感觉好像比我们的SUV大不了多少,不禁的有人担忧起来,怀疑我们的安危,做这么小的飞机会不会在气流当中疯狂的颠簸。我想权且当作去Cedar Point做过山车和跳楼机了吧,毕竟这才是玩真的。

二十分钟后一个精干的中年男子出现在我们面前,这个叫Tom的飞行员首先给我们介绍了一下他的座机?D?DMountain House号,就像一个绿色的大蜻蜓,并不是我刚才看重并留念的火红的飞鸟,让我多少有点小小的失望。接着Tom着重的谈到了救生设备以及备用通讯设备,看他一脸肃然我不由心下一沉,感到刚才朋友的担心并非全无来由。大概Tom觉得对我们的恐吓还不够,在大家登上座机安排停当之后,他又说今天是他的第三个工作日请诸位多多包含,顿时五张惊愕的面孔出现了,看到恶作剧得逞之后,Tom随即奸笑一声说他已经安全飞行了19个年头了。真恶!

我们五个人是这样做的,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应该能拥有最为开阔的视野,后面还有3排座位,最后一排据称是摄影的最佳,理所当然的留给了我们中间的摄影师,他的那两个Canon的机子还有长长短短的镜头号称是他所有的Saving。在带好耳机之后,面前巨大的螺旋浆转动起来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昭示着这次不同寻常的旅行。滑跑了一段距离以后我们以65英里的速度起飞了(比我开高速还要慢,居然飞的起来),技术不错非常平滑,看来我们的担心有点多余了。

一个漂亮的转弯侧飞之后我们以130英里的速度直面对着群山飞行,从我们的脚下直到山峦起伏之处尽是一望无际的绿野,嫩绿的可爱,而平滑的就如顶极高尔夫球场。不过这一切都是错觉,因为这实际上是一片可怕的沼泽,碧油油的外表掩盖了他吞肆一切的个性。数条河流象剪刀一样随意的裁剪开了这锦缎,我其实非常期待能看到当山洪爆发时河流改变河道而肆意奔流的景象,而现今它只是在浅浅的淌着。一直在低头扫视下面的林木沼泽,耳机中听Tom介绍繁多而难记的河流名称,猛抬头,除了呀异只有震惊,莽莽荡荡的绿地缓缓的向上抬起渐渐的失去了颜色,斑驳零落,裸露出纯黑的山岱,片片的雪地掩盖其间,巍巍荡荡嵯嵯峨峨的,静立在那里等待着人们的检阅,无怪乎孙子用: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来形容优秀军队的威严与不可动摇。其上是骨都白云渺渺茫茫的横出碧霄,奔腾着蔓延着堆积出晶莹透亮的Denali山峰,正如它的印第安语的原意:the great one,它超出其他所有的山岭,不可一世的矗立在群山之颠,说矗立也许不准确,因为它好像没有山脚,只是生长在云团之上,青岱尽染做千丈之玉。

说话间飞机闯入了峻岭之间,有宽阔的冰川蜿蜒而下所向披靡无往不胜无坚不摧,群山为之躲避,森林为之扫除,拦路的岩石早已被碾为粉齑成为大大小小碎石或是淤泥被冰川席卷前行,于是冰川不是想象中的皎洁,在两路冰川交汇之处更是索性出现了一道黑渍,而在此之下则是数百米的冰层,唯有冰层表面少许天蓝的小湖给人以无暇的印象。我们的心随着机翼摇摆,穿梭过着陡崖峻岭深壑。忽见几座煤黑般的山峰中有一道褐色的均匀岩层,原来是火山喷发后留下的痕迹,于是我们将它唤作“奥立奥”夹心地形。

其间经过一个大一点的冰上湖泊,Tom告诉我们前两个星期他的一个飞行员朋友带着夫人和几个孩子就降落在那个湖边,并且camping过夜于此,更惊险的是晚上一个黑熊访问了他们,幸好他们早有防备将其赶走。这大概才是真正的a lifetime experience吧。

当眼前出现一片开阔的冻原时,那就是我们的降落场地了,远远的看见早有一架鲜红的飞机停在那里,还有先我们一班的那几位乘客象黑点般移动。飞机放下划翘,减速降落,在触地的那一刹那又反弹了起来,接着重复了几个来回,从未想象过飞机会如同草蜢般的雀跃,真是刺激非常。下飞机后的景象真是难以形容,白皑皑的一切,渺小的我们,真的难以想象这是在海拔1600米左右高的冰川之上,而且温度还那么宜人,记得看其他人写的游记中有人提到这次飞行与冰川降落感觉better than sex,至于恰当与否当然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不过应当可以作为一个参考比喻。我不由的跪下来刨出一把白雪放入嘴中,品味着这份纯洁无染,没有什么可以与之相比。接着飞行员把我们从惊讶中召唤起来,说是要做一个小小的游戏,我们六人面对着一面刀削斧砍般的崖壁一起呼喊,要响亮同时简短尖锐,居然有五个回声依次传来,一声比一声空灵悠远。不远的小山上有一个小木屋,Tom介绍到,可以在此过夜,只要80刀一夜,我暗想不知道是不是花80块买一个冰棺材啊。

恋恋不舍中要登机返航,当再次轻盈的起跃于空中时,我睁大眼睛企图将所有的图画永远记存下来。归途中我问道为什么官方的出版物都将这个6195米的北美最高峰称作McKinley而这里的人们都将他叫做Denali峰,Tom非常有兴趣的给我做了解释。那是在1896年,当时的总统候选人威廉.麦克肯尼建议以黄金为货币标准,而阿拉斯加发现了大金潮。麦克肯尼当选总统,大约是为了巴解总统先生把,从此德纳里被官方命名为麦克肯尼峰。1917年,德纳里被批准为国家公园,国会将这个公园命名为麦克肯尼峰国家公园。但是由于这位总统即没有来过阿拉斯加,也声称不喜欢这块荒原。所以McKinley这个名字从来未被阿拉斯加人所接受,他们固执的向每一个游客宣传解释,毅然将Denali这个传统的名字保留了下来。因而我,同时也希望大家,今后都称它做德纳里峰。

着陆以后回到小木屋办公室,看着妍妍的花串,回味着Denali山云缭绕的景象,不啻恍如隔世,这才可以谈得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望天际云卷云舒的意境。

在和飞行员做告别时,他询问了我们在阿拉斯加的计划,当得知这是我们第一站时,有点遗憾的说你们把最好的放在了第一天。这可有些让人沮丧,不过幸好后来的事实说明并非如此。

简便的面包加火腿肉肠,还有我的一袋榨菜丝成就了我们的中饭,这里要提一下我自发带的3袋榨菜,得到了广大人民群众的一致好评,而且完全都用在了刀刃上,每每在野外混饭时它就显得弥足珍贵,唯一遗憾的是要是再记得带上一瓶牛肉豆豉味的老干妈就更加完美了。

饭后继续北上,看到以前游记中很多人不去Fairbanks,而经过仅以石子铺路的Denali Highway,据称这条著名的Denali Highway两边风景如画令人陶醉。由于我们的计划中去Fairbanks淘金是一个重点项目,所以不可能穿过这条耗时7小时左右的公路。不过为了我们旅行的完整性,我采取了一个折中的行程。考虑到做完小飞机后时间尚早,加之当天到达Denali后没有什么项目,于是计划沿着Denali Highway行驶一小时希望能大概的领略沿途风光,然后再沿原路折返出来,继续北上20英里到达Denali国家公园。于是我们以不到40英里的速度驶进这条粗糙颠簸的土路,看着车后烟尘滚滚倒煞是有趣,然而实际景观让我们非常失望,不知是我们运气不好还是由于刚刚从最美的环境飞出,或是由于我们不够深入的缘故,这一路毫无别致之处,和我们日后的风光比起来更是相差甚远。所以建议以后的兄弟们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到达住宿旅店已经是近7点了,不过大伙仍然兴致勃勃的逛了逛礼品店,预定了明天晚上的一个dinner theater的活动(详情请关注下一回,嘿嘿),突然发现每个人都早已饥肠辘辘,冲进仅有的一家熟悉的餐馆?D?D?DSubway,每个男生都饕餮了一个一英尺长的meatball后还意犹未尽。排队洗浴之后早已有人鼾声如雷,我看着窗外白昼一般,力图回想着今天惊人的雪山飞翔,不过睡眠却一闷棍将我击入黑渊,旋转着下坠,就,酣酣沉睡,但我心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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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Into the West 3 第二天 棕熊为伍

Into the West 3 第二天 棕熊为伍

Denali国家公园出于对野生动物保护的考虑,规定每天以抽签的形式选出仅有的400辆私家车进入国家公园,因而大部分的人们只能乘坐大巴进入观赏,考虑到德纳里国家公园的面积比麻撒诸塞州还要广大的面积,人们对大自然的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了。

我们今天的德纳里野生动物之旅(Denali wildlife tour)在6点出发。不管什么情况让我在凌晨4:30分就起床总是件痛苦的事情,若不是来自Denali荒原对我的召唤,定是日上三竿才能心甘情愿。本来打听好边上的早餐自助是5点开始的,没想到我们5个人轮流洗刷居然不到半小时,无奈只好在阿拉斯加彻骨的风中等待。到达汽车站已经是5:50,这里就是另一个教训,我们预定的6点的大巴上面居然没有我们的名字,经过几分钟的交涉却错过了这一班车,无奈的我们只好被放在了6:30班车的末尾。

在去之前曾隐约记得有人提到过,但不是很确定,做德纳里的大巴时要抢占左边的位子,因为有许多时间车子的右侧是崖壁,不便于观赏。于是我就关注了一下前面三十几位游客,果然大部分都是直奔左侧的位子而去的,肯定了我的记忆,估计那些坐在右侧的人们肯定是缺少调查研究的懒人。幸运的我上车后在左侧的最后一排安顿了下来。

出发后我们胖胖的司机兼导游做了自我介绍,没想到身材臃肿的他居然在美军服役过9年(解放军必胜!!),而后就是关于安全事项的强调,最后他说到这两天每天都能看到熊,所以请大家放心。而我们的主要任务就是看看这吃浆果的熊到底长得什么模样,说起这素食主义的熊啊,主要是在阿拉斯加的北部内陆由于气候条件恶劣,只有非常少量的动物生存,这样一来食量巨大的棕熊没有什么野生动物可吃,只得终日以浆果果腹了。后来听司机说遇到收成特别差的年份,浆果都不能保证供应,于是我们可怜的棕熊就得吃草过活了。相比阿拉斯加南部基奈半岛上的黑熊顿顿都是硕大多汁而肥美的鲑鱼,真的让我感叹不已:同样是熊,差距咋就这么大咧。

我们行车道路出于河流冲击平原的一侧,这里山势缓慢,碧绿的植被覆盖山丘,但是一切似乎都是静态的,风似乎都驻足于此,山木灌丛就这么静静的长着,再无其他生灵,让我无法感到生命的气息。刚刚离开水泥路面在土路上开了不久,突然司机不知说了什么,引发了前面人群的一阵骚动,于是我抓起相机弹跳而起,原来是一群路边的野鸡,大摇大摆的横穿马路(一点都不知道yield),尽管大失所望还是和大家一起卡插卡插乱拍一气。前行不就shuttle bus又停下来“观赏”路边的两只土拨鼠,真是“鼠”如其名土里土气的,全无米老鼠唐老鸭中的精灵可爱,更比不上学校松鼠皮毛的圆润光泽。

老天对我们还是不薄的,话说我正在失望中,大巴一个急刹又停在一片旷野当中,司机说是左侧的灌木当中有一只熊,估计这老兄在军队里面是当侦察兵的,每次都是发现很远的动物,我们几个瞪大了眼睛在其他人的帮助下才看到了一只棕熊,半个身子蜷缩在草丛中,接着又发现了大熊边上5米处有一直黑色的小熊,原来是熊妈妈带着孩子在觅食啊。兴奋的人们拿出望远镜观察着交流着感想,不过马上就安静下来了,熊妈妈向我们的方向走过来了,为了能有一个更近的观察,都屏住气息盯着看。熊妈妈完全没有在意我们的存在一路低头认真的寻找过来,一旦找到了点浆果就向孩子发出召唤,而这时小熊才一路蹦跳着过来,长的真是和泰迪小熊一摸一样。突然母熊激动了起来,拼命的对着一个小土坡猛劲的刨着,估计是发现了一个土拨鼠。而这时这只泰迪熊还跟没事人一样自顾自的玩耍,时而四脚朝天,过一会又玩玩前滚翻侧滚翻什么,全然没有要帮帮母亲的意思,这种在人类身上的娇惯看来同样也适合动物界。不久我们就恋恋不舍的告别了这对母子,再见了,伟大的妈妈。不过估计今天他们能吃上一顿丰富的午餐了,一路上我们搞笑说Denali的熊要是能逮到一只兔子估计就算是过大年了,抓住几只土拨鼠那怎么也算得上是Thanks giving了。

继续前行,途中又看到了皮毛斑驳的Caribou(驯鹿),还有木头木脑的Moose(驼鹿),还有一只孤独的雄性棕熊。到了我们旅途的终点fish creek大巴就掉头返回来,午餐时间大家又消灭了我的一袋榨菜和面包火腿。

本以为一定比较无聊的归途却从看见两只熊开始变的有趣起来,尤其是居然就在路边的山坡上看到一只公熊,仅仅将近30米的距离,弓起硕大的身躯在旁若无人的咀嚼着浆果,身上零乱斑驳的皮毛显示出当年激烈搏斗的痕迹。这让我担心起那些半路下车camping和hiking的人来,尤其是刚才坐在我右侧的一对老夫妇,看他们的样子是准备在这里停留好久的。末了又跑出一只驯鹿来和大家开玩笑,它看到我们的车就跳上土路,并死死的站住正中线,显示出它对这片领土的主权。告别这个捣蛋鬼后,在汽车均匀的颠簸中,我们先后为周公所召唤,直睡到终点车站。

回到旅馆后每人都尘土垢面,虽说是坐了一天车却不知为何觉得筋骨松散,人人沐浴休息不提。我们8:30在“cabin nite”的活动是dinner theater。感觉就仿佛三十年代参加一个淘金家庭开办的party一样。也许是这个活动过于怀旧,我们惊讶的发现除了我们五个外国人外都是白发苍苍的夫妇,原来很多人都是来庆祝结婚三十年啊,庆祝七十岁生日什么的。刚到时间,冲出两个穿着老旧背带裤的帅哥带着几个粗壮的妇女一边自我介绍一边唱歌,于是分配桌子进屋坐好,完全是家庭式的晚宴,虽说是自助餐,规矩却不同,哪个桌子缺少了什么食品或饮料就十几个人全部在空中用力的摇摆红色格子的餐巾,并大声的喊叫。暗想三十年代的老美可真是实在人啊。食物还是很不错的,排骨烧烤,三文鱼等等,挺丰富挺实在。(这个活动还是很推荐的,因为在阿拉斯加吃顿像样的晚餐本来就很贵的,虽说dinner theater门票50员,但是有了coupon book就是买一赠一了成了半价,而且还有丰富的晚会活动,比较划算。)

在酒足饭饱之后好戏开始了,三对夫妇有唱有跳的给大家讲述着当年的故事,不过最最精彩的还是发生在两个临时抓来的壮丁,一个老先生被指定为坏人要给大家最evil最阴险恶毒的笑声,别说着大爷还真敬业每声狞笑奸笑都像模像样,大家故意给他反以嘘声,没想到他是越来越逼真了。还有另一位老先生扮作和坏人枪战的好人,当演到中枪时,主持人即暗示他应该做出倒地的样子,没想到他真就立即双手紧贴裤腿,非常僵硬的直挺挺的向后倒了下去,于是惹得大家捧腹大笑人人喷饭。

回到旅馆已经不早了,背后是汩汩的德纳纳(Denana)河水,四壁虫鸣,辗转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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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Into the West 4 第三天 初识金趣

Into the West 4 第三天 初识金趣

第三天的早上终于可以起的晚一点了,不过也是7点左右,接着就杀奔我们此行极北之点Fairbanks,幸好我们今天的计划时间上非常富裕,因为在北上的途中由于很多地方修路耽误了近一个小时。(所以大家安排计划的时候要注意,阿拉斯加都是在夏天修路的,所以行车时间要宽裕)顺便提一下这工程队的趣事,修路总是修理一边的,这样不会彻底的阻碍交通,但是公路还是变成了单行道,就有人来维持,一会是通行南下的车辆一会是放过北上的车辆。我们观察到,全部是金发mm在打牌子维持,大部分还算是有几分姿色的,这也算是交通部门体贴无聊旅客的一个表现吧。

中午时分到达Fairbanks,Fairbanks兴起于当年的淘金狂潮,如今城市规模,人口也都不小。而今作为北进北极圈的最后大型基地,很多游人聚集于此。不过再要向北就没有铺好的公路了,unpaved的路开到育空河(Yukon River)仅仅170英里,据称来回就要8小时多,更不要说北极圈了,于是我们计划的时候决定就不要仅仅为了北极圈这个虚幻的圆圈耗费时间了。

在学校调查的时候发现Fairbanks有两家淘金矿,一家提供简便的午餐自助,另一家是El Dorado,价格是一样的,原本计划是前者就为了省一顿午饭(穷孩子,没办法啊),但是当我们到达Fairbanks以后发现各个visitor center,旅馆都有El Dorado的宣传资料,另一家的却不见踪影。于是临时改变主意,毕竟来一次阿拉斯加不容易,就不要拘泥于这些蝇头小利了吧。在自己的房间里面烤了pizza,下了方便面了事。3点到达El Dorado的小火车站,不久旅游公司的数辆大巴先后到来。正在说话间听到一声汽笛响,一列小火车拉着6节车厢缓缓驶进站台。这小火车跟当年在大金潮期间把淘金者们从塔纳纳河运到矿区的窄轨火车是一样的,游客们将乘着小火车到金矿深处参观游玩。坐好之后,前面的列车员给大家介绍了金矿的往昔今日,随后又拿出祖上流传下来的传家宝小提琴(其实就是他父亲给他的)给大家演奏了几首怀旧的乡村乐曲。突然他问大家一个小问题,在阿拉斯加的金矿里,都是冬天挖矿出来,而主要在夏季才进行淘金,这是为什么呢?这有点象脑筋急转弯,答案很简单,因为阿拉斯加只有夏天才有淘金所需的大量水源。

在与站台的工作人员挥手道别之后,火车边行边停,进入一个隧道,一个年轻的矿工模样的人出来介绍这地下矿区的林林总总,当钻出山洞,里面却是别有洞天,仿佛找到了桃花源一般,在山脚林边列车员给大家展示当年淘金者居住的小木屋,淘金的简陋工具等等,颇有些去延安忆苦思甜的感觉。

到达终点两百游客鱼贯而出环坐于一个水槽周围,这里一对老夫妇,应该也是金矿的主人给大家介绍如今的采矿工艺,挖土机挖起一斗矿土倒入一个筛子型的铁盒中,铁盒下面是一个水槽,打开闸门,水飞泻而下,将矿土冲刷均匀平铺在一条一百英尺长的槽中,而水槽底部铺着毛毡一样的垫子,用来阻止沉积物的流动。由于金子的密度远比那些泥沙石子要大,所以金子一定就沉积在垫子上。接下来就要进行精细的手工淘金了,把数个垫子上的沉积泥沙全部收集在一个铁盆当中,手持铁盆保持一个角度不断的浸入水中,将表面的沙石冲去,往复进行数十次,是金子就终于闪光了。

在大家的羡慕当中,矿主老太太又展示了她的这些首饰,几乎全都是用淘出来的大块金子直接用作项链耳环坠子,浑身金灿灿的,真不知有多重,看那样子我们只能酸酸的说一句:土财主。

然后就是最激动人心的时刻了,每人领到一袋小小的含金的泥沙,亲自体验这淘金的乐趣,掏出来的金子归游客所有。来到一间大厅人人做到一个水槽边上,小心翼翼的把自己那袋泥沙倒入铁盆当中,浸入水中,再端平左右摇晃,这样做的目的还是要确保金子沉在了最下一层。按理说应该逐渐的将铁盆浸入的角度变大,这样才能使表面的细石不断淘去,可是我们总害怕将金子也冲去了,怎么也不情愿将角度变的再大些,这时四处巡视的工作人员就总是对我们说:“more angle, more angle。”还要顺手扔去一些表面大一些的石子,当有人扔去一块黄色的石头时,别人就打趣到,你怎么把那么大的金子都扔了啊。再看看厅内的游客,几乎都是同一个严肃的表情,双目紧盯着铁盆,有的人甚至恨不得把脸都贴在盆子上。终于我们中的一个兄弟率先完工,看着盆底的点点金光,他情不自禁的叫了起来:金子,金子,真的有金子啊。当我也淘去最后一层浮土看着盆底黄澄澄的金属那种欣慰和满足真的很难用语言表达。当我正将金粒装入一个小盒子时,一对美国夫妇看到了我的金子,惊呼淘的真多啊,我列着大嘴,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最后大家排队去称量和估价自己所得的金子,我挤进去一称,有8克多,价值13美金(我们的门票用过coupon之后才18块,就是说我等于只花了5美元就玩了这么一下午,可谓收获颇丰啊),称完后我继续等在边上看了看,发现我的收获的确算是比较多的,在我们五个人当中我更是占得魁首。于是在归途中我时不时得拿出小盒子在耳边摇摇,沐浴在他们嫉妒的目光当中,听着沙沙的声音,惬意啊。

回到旅店我可要把金子藏好,可不能被那几个猥琐人偷了去,嘿嘿。

(总共九天,剩下的还在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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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好详细的介绍

如果加上照片就更好了.

对了,雪个也是那时候去的.

家园 一个小bug

Denali的私家车抽签一年只有一次。坐公园的大巴最好是能坐到Wonder Lake,那儿的景色实在是太美了。不过由于来回要11个小时,一天时间是不够的。有钱的可以住kantishna Roadhouse(360刀每人/天)。穷人可以在Wonder Lake的campground宿营(16刀/天)。注意一定要提前预订。

家园 你得意思是...哈哈, 八卦啊八卦
家园 说的没错

私家车抽签的事情的确不是亲耳所闻,反正我们也不打算这样做,所以我就算便的想当然的写写,没想到被明眼人一下识破了。

我们提早两个星期预定shuttle bus结果都没有订上去wonder lake的,结果只能去fish creek 望lake兴叹了。

我计划在最后的总结里面详细的谈谈值得改进的地方和教训。

家园 想起我才看完的一篇精彩小说.

A SIX-DAY TRIP OF HORROR.

家园 Into the West 5上集 第四天 溯流访古

Into the West 5上 第四天 溯流访古

之所以将一天的事情拆开来,主要是考虑到两部分活动的截然不同,而且下半部分我也想尝试一下另一种写法(也就是没事瞎胡闹)。

再另外说个好玩的现象,这次我们于阿拉斯加行车途中,经常看到一个个Stop Sign或者其他什么路边的牌子上面弹痕累累,再次说明了阿拉斯加的人迹罕至;至于警察,玩了这么几天就在Anchorage看见过。

跑题了,今天的活动是乘坐塔纳纳发现号游轮(Riverboat Discovery Cruise)沿着Tanana河,Chena河寻访印第安人的古迹,以及其他沿路风光。在上船之前我很高兴的发现了礼品店角落的一个Penny machine,在美国每次旅行我都是要压好些硬币作为纪念的。

一行五人坐上船舱的顶层也就是第四层,应该能有比较好的视野。游船缓缓的掉头启动,云层比较厚,只有几处光柱透过缝隙照射下来,我们的摄影师说是要拍下来,这样回来可以骗别人说是见到了北极极光。接着一架显眼的水上小飞机非常拉风的给大家表演着起落,许多人兴奋的拍照,不过对于我这个经历过冰川起降的老江湖来说,只能一笑而过。

航行不远的两岸见到的都是一些富贵人家的度假别墅,坐落于香花芳草从中,几乎家家门前都有水上飞机,有的还有小码头,这倒让我有些艳羡。直到一处岸边停住,岸边一大型的养狗厂,从船上俯视可见近百只活蹦乱跳的健狗,其中就有英俊漂亮的阿拉斯加雪橇狗。我不禁回想起了,在二十世纪初的一场生死竞赛,那是无数顶极的探险家为了争夺首先抵达南极点的荣誉。在经历了无数次的失败以后,英格兰探险家斯科特与挪威人阿蒙森几乎同时出发,区别是斯科特队员的雪橇是由西伯利亚矮种马驮载,而阿蒙森队员们的雪橇由爱斯基摩狗来承担。而阿蒙森最终凭借着雪橇狗的不屈不挠顽强不昔率先抵达了目的地,而且全部队员安全返回;相比之下,早出发几天的斯科特探险队由于西伯利亚矮种马的拙劣表现举步为艰,虽然在晚于阿蒙森几天后到达了南极点,但是在返航的途中却吃尽苦头最终在离大本营还有几十公里左右的地方吃尽了每一匹马后全部遇难。雪橇狗在地球最寒冷的地方证明它们的活力与毅力。

又扯远了,刚才看见的就是传奇女杰Susan Butcher的住处了。这里引用一段对她的介绍。爱迪塔罗德雪橇大赛长达1150英里,每年三月份,驾着雪橇,从安克瑞奇Anchorage出发,沿着爱迪塔罗德小道(Iditarod Trail) 到达诺姆(Nome) ,全程要在冰雪中渡过至少十一天!这是个男人的领地,但是,当1985年历史上第一个女人Libby Riddles压倒所有的男人,获得冠军时,阿拉斯加当年最流行的T恤衫上的话就是:“Alaska ──where men are men and women win the Iditarod”( 阿拉斯加──男人有种不过女人赢了!) ;人们都以为,这不过是男人稍微打了个盹,可是接着的第二年,另外一个女人获得冠军,这时,那句话变成了:“Alaska ──where men hitch sleds to dogs and chase women across Alaska”( 阿拉斯加──男人驾着雪橇撵着女人追) ;第三年,对那些向来自大的男人来说震惊的是,这个女人又一次力压群雄获得冠军,这次,那句口号索性就不提男人:“Alaska ──lands of beautiful dogs and fast women”( 阿拉斯加──小狗长得美女人跑得快) ;第四年,还是这个女人,实现了爱迪塔罗德雪橇大赛历史上第一次三连冠,两年过后,她第四次赢得冠军,人们五体投地,将她称之为“The best competitive dog sled racer in the universe” (全宇宙最好的狗雪橇竞技者) 。

接着Susan来到场地中央拿着话筒给大家介绍着关于雪橇狗的一切,然后是表演项目,她驾着4对雪橇狗拉着一辆越野车(没办法,谁让现在是夏天呢)风驰电掣的跑了一圈,时速达到25英里每小时。

离开了Susan和她的小狗们之后,来到了Tanana和Chena河的交汇之处,清晰的看到有那么一条分明的界限一条清冽,一条浑浊,就是所谓的“Wedding of the Rivers”了。

最后一站是Chena河边的印第安人村庄,了解了他们处理三文鱼的方法,参观他们的大大小小的房屋,帐篷还有储藏室,比较吸引人的要数那漂亮的民族服装了,光亮的皮毛配有各式各样的挂坠,再配上导游小姐(都是印第安人)明亮的笑容,真是可爱极了。

不过老实说这是比较平淡的一个上午,这个遗迹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因为我脑子里觉得土著的遗迹就应该是西安半坡村遗址的那种风味:很多破破烂烂的瓦罐,不少的尸骨,非常重要的全村庄地形模型等等,而不是这样的简单。也许美国人历史太短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些久远的物件吧。

在结束了三个半小时的访问后,我们就要离开Fairbanks南下港口小城Valdez。时间已经中午一点,行程大约360英里,考虑到停车摄像的时间大约需要八个多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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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Into the West 5下集 第四天 云绕天城

Into the West 5下集 第四天 云绕天城

饭后,遂驱车东南,径奔Valdez,放眼一碧如黛,深岭独寂,荒草靡靡,山高风洌,岭脚山花盛开,雕红玉树,玲珑细巧,顶上反不吐色,盖为高寒所限耳。时而有溪水一二伴行,其势散缓,滔滔汩汩。又有远山,上接一缕白云,直通天霄,状若火山喷发。置身旷野,停停走走,心境亦阔阔然。左右又有输油管,鳞光闪耀亦随吾侪逶迤南下,遁地穿山,飞跃林原,亦蔚然壮观。

突见两峰如柱,对峙如门,冰跃门槛,其势甚怒;待停车攀岩,近观冰川(Washington Glacier),其自山坳泻下,势态纵横,有如飞水落九天之外,却嘎然而止,寓动于静,只见下层口径宽阔,碎冰滴水杂如迸石中,汇转入潭。

车入深涧,恰似雨后新霁,雪融汇集,成水为泉,叮咚山色,往复创变。涉谷未远,早有山涧挂壁,欣然停车,仰视飞瀑,清流触石,回悬激注,忽在天际,倍有佳趣。

渐行见晚,抵Tompson pass,汤普森关也,位处全程山路之制高之点。乍看平平,登岗,却有十分气象;只见两边崇山夹映,吾立一侧,对岩峭壁如城,山坳壁立,深谷幽邃,不能一望见底。再瞰,居然群山齐齐纵排数列,依次锐峰叠嶂;至奇之处来自云海,有云环状,横亘山腰,绕岭缓动,森森然;寻常山岭自下而上林木杂草渐渐稀落,是云遮护此地,所以由碧转白,由白入黑,骤显突兀;更有冰川,分山而出,倾泻直下,径入云带,若天城之护河,而遥远处则雾复大作,诸峰隐护,令人狂叫欲舞,气势宏博富丽,真天下奇观,为吾生平之仅见。沿路南行百米有观景台,亦美,然不如踞石下窥更雄胜耳。

时近9时,天色不甚明亮,影象未曾表达雄关之壮丽,唯有拼接照若干,稍稍得意,仍未能映其万一。

盘桓而下,才行五里,忽遇摩天劈地,如另辟寰宇,大呼仙境,遂不顾前后掉头转向,有一乱流,其广约百米,然甚浅,有岩石枯木横卧于上,水面汤气郁然,白雾升腾而起,仿佛海上三山,峰索水映,山水氤氲浑然一体,四望云水,弥漫一色,青天不见,韵韵香烟,缭绕衣裾,意甚乐之。

夜十一时,住宿Valdez,一夜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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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在Tompson Pass 我们看到了最为美丽的景观,不是最美之一,是一生中到目前为止的唯一。我开始很奇怪为什么从前没有人着重提到,后来才明白是运气使然,不过无论怎样都是值得推荐的必看风景。

这样写好累啊,吭哧吭哧才几百字,写完后感觉,要当徐霞客还真不是吃素的啊。不过想到《岳阳楼记》也不过几百字,就罢了。(真不要脸,把自己和范仲淹徐霞客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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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Into the West 6 第五天 浮冰穿梭

Into the West 6 第五天 浮冰穿梭

早起在我们下住的B&B吃了早饭,B&B一个同学形容的非常形象,那就是美国的“农家乐”,少了点特色,却多了分舒适。急急的跑出去要把昨天由于“黄昏”没有看清楚的全貌弥补回来,Valdez可以说是袖珍的,坐落在山窝窝里面,三面环山,终日云雾缭绕(不知怎地让我想起来“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的诗句),而我最爱阿拉斯加山峰的地方就在于它们的简朴,只有两种颜色,黑和白,那么简单却那么分明,没有过渡的颜色,却绘制出了世界上最让人难以忘怀的图画。

我们今天要参加的是来到Valdez没有人会错过的10 小时的Columbia glacier sea kayak,说实话我们当初曾因为那个每人195美元的高价而犹豫过,毕竟它没有coupon可用。不过参考别人游记后还是下决心早早的定了下来(简直就是英明神睿)。

8点正到达,我还是不停的抬头看着景色,几乎每走一步,调一个角度就是别样美景,让人心悦诚服。可是这里的人们却低着头自顾自的做事,难道对于这样的景致人们也会审美疲劳吗。见到了我们今天的导游,一个青春洋溢的可爱姑娘Chelsea,和克林顿的女儿同名,后来我们才知道她居然姓Fairbank(没有s),真是造化弄人我们可是刚从Fairbanks来的啊。闲话少说,妹妹把我们召集在一起介绍了划船要领安全等等。然后在码头等到一个游艇载我们出海,和船长简单的寒喧了一下就出发了。从船舱顶上长长短短的钓鱼杆可以判断出船长是一个非常专业的钓鱼好手。船舱墙壁上一张“no banana” 的奇怪图片突然吸引了我的目光,于是叫来导游,结果她和我一样惊讶,最后船长告诉我们这是一个古老的说法,香蕉在海上代表着坏运气。原来美国佬也是这样迷信啊,我很兴奋的告诉了他们中国渔民吃鱼不翻鱼身的说法,他竟深以为然,渔民的心毕竟是相通的。

离开码头没有多久就在左边看到了许多粮仓一样的建筑,那就是纵穿整个阿拉斯加的输油管道的终点站了,要知道这些原油可是经过了两天两夜才从北冰洋沿岸抵达这个南部港口小城的。

即使船速只有15节(将近28公里每小时),站在后甲板的我们五个还是禁不住的瑟瑟发抖,幸好救生衣穿上还可以御寒,不过却没人躲进船舱里。迎着海风站着静静欣赏,鼻里口里尽是大海腥咸的味道,周围的海面上面是一层厚厚的水雾,若即若离的覆盖着粘合着,到远处就不再分的清山水云雾的界限,一切都似乎在笼罩之下,一切生命都愉悦的在它轻柔怀抱里舒展开来。右面刀劈斧砍一样的悬崖上直直的铺着一个雪水瀑布,冲过的都是一尘不染,在这里水雾又变换了模样,象阿拉伯女郎脸上迷人的面纱,缓缓的在空中打着花样,飘飘渺渺袅袅婷婷,轻柔的好像一口气就会将其吹落,却又神秘的不可捉摸。

渐渐的出了港湾,却是浩浩荡荡横无涯际,一副衔远山吞长江的气象。这时汽艇慢慢的停在了一个绿色浮标的附近,原来早有三只懒洋洋的海豹爬到了上面晒太阳,憨憨的转动着身体好像生怕有一片肌肤得不到阳光的抚慰。再行不久,哄哄的连着两声巨响,在船舷右侧仿佛一只鲸鱼的尾巴进入水中,的确是一只鲸鱼,一只离我们40米的鲸鱼,导游兴奋的跑过来说你们太幸运了,连她都是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看到鲸鱼。于是船长非常配合的停止了主机,大家屏住呼吸静静的等待着它的再次表演,随着再一次的巨响我们看清楚了,是一只小鲸鱼在空中舒展。不由的再次感谢老天爷对我们的青睐有加。

眼看着就是一块块浮冰了,我们放下划艇和船长告别,开始了我们的浮冰泛舟。不远的一块浮冰上一只海獭在翻动着,悄悄的划过去,发现了我们,扑通一声进入水中,不过却没有逃走,而是悠闲的在水面上侧滚翻让我们尽情的拍照,当我们距离它只有5米的时候停了下来,却见它翻着肚皮双掌合十仰着漂着远去了。

接着在寒风中逆流而上,块块脸盆大小的冰块从我们的身边经过,竟然置身于此,有如传说中的爱斯基摩人。我忍不住好奇,常常试图把浮冰翻过来看看水下的部分,探一探是否露出在水面上的只有百分之十。渐渐的浮冰越来越大,形状奇特别致:海豚跃海,天鹅昂首还居然有仙人倒靴,令人目不暇接,冰雕汇展一般。这时已经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幸好流速很慢,否则就成了泰坦尼克号皮划艇了。再看远处一种高峡出平湖的感觉,一字排开的注入,冰川和大海就这么亲密接触了。

Chelsea决定了第一次登陆,细心的她还随身带来了开水,而我们早已被眼前冰冻的一切征服,还淌着鼻涕的我捧着热气腾腾的Hot chocolate,就着么站立着,任那烧灼的反光侵蚀我的瞳孔,不为所动仿佛已经除却一身尘埃,洗尽了一生铅华来到了天之尽头,心止如水。随着阵阵轰鸣,迸裂的冰岩坠入水中激起了点点冰花。一处浮冰露出层状尖头,好像悉尼歌剧院,得意的我忍不住告诉了每一个人这个哥伦布似的发现。

下水继续深入巨石阵,直到无路前行,面面冰墙堵住去路,我们又登陆到一侧岸边开始我我们的hiking之旅,由于时间限制,我们在距离冰川还有六英里左右的地方午餐休整,享用了我最后一袋榨菜,也是二十多年来最为独特的一顿榨菜。兴奋而略有些疲倦的我们终于踏上了归途,我和Chelsea攀谈了起来,她成长于一个爱好旅行的家庭,早已习惯了四海为家,直到去年才停止了五年的周游,在夏威夷打工上学。真的很难想象一个女孩子就这样支撑起了自己的未来。

回到原来的那片海域,船长已经等候我们多时,几只好奇的海獭又伸出黑黑的脑袋和我们告别。眼见Columbia glacier消失在了地平线上,叹息一声,我走进了驾驶室,惊奇的发现里面是这样的温暖,给自己倒上一杯浓浓的黑咖啡,感觉生活真的很美好。一个半钟头的归航眨眼就过,我和Chelsea还在天南海北的高谈阔论。从秦始皇兵马俑的传奇到中美两国地理政治环境的差别,甚至还有美国南部贫困的民生。靠近港口走出甲板想和这里的山山水水飞吻作别,但是却看到几双别有意味的眼睛,还有“猥琐”的笑容。一笑而过。

踏上码头,一身盐渍,回想想前几次平淡的kayak,理解了那种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的心境,也许以后不再会参加什么kayak了。明天就要离开这美丽的港湾小镇,一点牵挂,些许遗憾,更多的是留恋。

一首小诗也许能够合适的表达我当时的心情:

月光恋爱着海洋,

海洋恋爱着月光,

Valdez啊

这般蜜也似的银夜,

教我如何不想她。

家园 Into the West 7 第六第七天 颠簸,出海

Into the West 7 第六第七天 颠簸,出海

第六天

这第六天主要就是开车,到达Seward。当然有人会说从Valdez到Seward可以坐轮渡顺便看看飞鸟迅鱼什么的,我们的考虑首先时间上并不能节省多少,另外不仅开销不小,而且和我们在Seward的一个出海项目有点重合,自己开车的话还可以好好的规划利用时间。说到好好利用时间,其实当天我们就是睡了一个大懒觉,因为不再需要赶时间坐轮渡。将近十点才懒洋洋的一个个爬起来。

出发先是向北一点,又路过了那天来时被我们称作仙境的一个河滩,还有Tompson Pass以及Worthington Glacier,我们饶有兴致的再次登岗一观,遗憾是的由于天气过于晴朗,没有徐徐的清风和虚灵的烟云水汽,整体的感觉大大的降低了一个档次。说实话这里永远都是美景,不过那天实在是令人难以忘怀,艾,老话不是说:只要曾经拥有,不追求天长地久么。而我们毕竟拥有过了最美的那一天,也许最美是无法重现,复制的。所以也应该知足长乐矣。

在一片叹息当中继续前行,接着拐向西行。也许是前几天玩的太累了,身体透支,除了司机一个个都是东倒西歪的,刚好当天无事就接着补觉。

在路过Anchorage后南下,一路是沿海的公路,风景又格外的秀丽,一边是欲倒的峭壁岩石另一边是平静开阔的海湾,正是湖光山色、雪山倒映、鱼鸥翔集,令人清爽怡然。快到Seward的时候我们拐出去到了轮渡的一个站点城市?D?Dwhitter(倘若我们乘坐轮渡,就在此登陆),就是为了穿过Anton Anderson Memorial Tunnel这个号称北美最长的隧道,也就是大山的正中间凿了一个洞而已,不看不知道,看了也就那回事。

晚上到了Seward,又去了一家韩国人开的中餐馆(没办法啊),不过还可以,吃到了当地特产的哈里波特(比目鱼)。

第七天

早起一看窗外,完了,好运似乎到头了,阴沉的天色外加噼啪噼啪的大雨珠子。今天可是户外活动呢?D?D?DKenai Fjords Tours,据说是游览Kenai Fjords国家公园最好的游船,行程150英里9.5小时,主要是观察种类繁多的野生动植物。

8:30游船在雨中出行了,这样灰蒙蒙的天色总是让我精神不振,再合上海船均匀的颠簸,不一会,我们几个就向周公报道了,继续休养生息。一路数个鲸鱼,海狮,海獭什么的,还看到了一种叫做Black saltwater duck的鸟,这个名字有趣?D?D黑色咸水鸭,我们好像到了南京一样,说着我的哈喇子都下来了,打住打住。在我们的目的地?D?DNorthwestern Glacier出现了惊人的一幕,在冰川与大海交汇的那处浮冰群上竟然有两三百只海豹躺在那里,密密麻麻的分布在几个平方公里的面积上,看他们个个十分滋润的样子,就如同在佛罗里达的日光浴场,但却是悄无声息的。

返航时,天气稍好,变成了牛毛细雨,在一处悬崖绝壁上面看见了美国的国鸟?D?DBald Eagle,这只秃鹰神色严肃的兀立在一颗凸出的岩石上,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环视着下周的生灵,仿佛我们都是它的子民。看到了它也算是不许此行了。海面上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是Puffin(角嘴海雀),他们是企鹅的亲戚,长着一个惹人喜爱的大大的红色尖嘴,我们又不顾割面的海风再次一顿狂拍。

傍晚6:30回到了码头,同时出海的渔船也都满载而归,得意的渔民们挑出最大的收获在码头向游客和同行们尽情的炫耀着,在码头的一角就是处理海鱼的简易的车间,刺鼻的腥气让人无处躲藏。切割好的鱼肉被放置冷冻,而丢弃的部分径直甩入水中,这样就养就了好一批“寄生虫”?D?D 几只摸出规律的海獭海鸥就守候在边上,享受着这不劳而获的美餐。

其实这天的出海应该是很精彩的,不过糟糕的天气,疲倦的我们,甚至还有点晕船这些因素使得这一天的感受不如前几天那样出彩。

晚餐是在一家希腊和意大利风格的?D?D阿波罗饭店,算是体验了正宗的外国海鲜,相当不错,只不过这个价格嘛…

酒足饭饱之后听从了房东老太太的建议来到附近的一条小溪看看鲑鱼回游。就是鱼妈妈逆流而上到达河水上游产卵。在一个落差较大的地方,水流湍急,几乎有三十条鱼聚集于此,这些鱼大都有40多厘米长短,看得出个个都卯足了力量试图冲过此段急流,但是几乎三十分钟没有一条鱼成功,很多鱼精疲力尽反而被冲了下去,不过它们毫不气馁,待到平稳之处缓一缓接着冲刺。在回去的路上我们还在替它们担心,也许只有“鲤鱼跃龙门”才能解决他们的问题了。

家园 Into the West 8 第八天 雪峰耀阳

Into the West 8 第八天 雪峰耀阳

(原本想把这回取名为‘冰火两重天’的,不过想想太过分了,于是仅仅在这里show一下我的想法)

话说这天早起却是一个艳阳天,昨夜的担心得以释然。经过几乎两天的休整,低密的状态终于得以调整,大家又再度振奋了起来。走到客厅吃早饭便和另外一个房客,一位六十虽左右的老先生,攀谈了起来。人家可是钓鱼迷,来阿拉斯加四天就呆在这里钓鱼来着,照例是要互相问一问来自何方的,当他得知我们的学校时激动万分,颤抖着扯开他的外套给我们看他的T-shirt?D?D原来是我们学校橄榄球队下赛季的球迷短袖;而他本人就在距离我们学校几英里的地方出生的。连忙侃了侃上赛季得失表现,展望了即将到来的新赛季,大有些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感觉。

告别了球迷老先生之后我们就直奔今天的活动地点?D?DExit Glacier进行我们一天的hiking。山脚下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条是往返12英里的;另外一条就是我们选择的来回8英里的Harding Ice Field Trail。刚上山路每个游客就要登记,发现昨天有人居然看到了黑熊,天哪,我可不是吓大的孩子,把手一挥,登山。没多久不幸的事情发生了,不过不是熊,是我的一大瓶水打翻在地,才刚刚开始我就只剩下一个小瓶水了。

山路几乎可以分为三部分,开始的小径埋藏在茂密的树木当中,陡峭的地方还要手脚并用。透过枝叶开阔的冰川彷佛喷涌下来,唯一不妙的是无数不知畏惧的苍蝇,绕着每个人嗡嗡作响,感觉比号称阿拉斯加州鸟的大蚊子还要烦心。中间的一部分山路就已在树线而上,迂回跋涉,俱在山脊,偶尔几只山猫衔草而来,更有鲜艳的各色浆果在路边凑趣,令人攀历忘苦。太阳出来,山腰的浓雾霎时间被映成金色,远处雪峰也在朝阳下熠熠生辉,冰川前的山坡沐浴在金光中,令人恍如置身天界。不知觉中脚下山泉已经变成冰层下的暗流,偶尔露出身形来宣告它们的存在。这倒是解决了我的饮水问题,超市里买的矿泉水也不过如此吧。当周围的植被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茫茫的积雪,完全是指环王中的场景,不由的一股豪气直冲天灵,回顾身后,我们五个人散布在两百米黑岩白雪当中,就如同The fellowship of the ring。最后的1.5英里的距离都是在积雪当中艰难的跋涉着,居然气温还挺高的(超过15摄氏度),虽然只穿了一件短袖后背还是湿透。但是人人都兴奋的不能自已,争相品尝这万年冰莹的味道。及到山顶,视野骤然开阔,冰川发源的山脉跃入眼帘,想象中的阿儿卑斯也不过如此吧。展手迎风峭立在巨石之上,俯瞰着冰川与刚刚征服的雪峰,再对着耀眼的日光,激扬文字指点江山,指指划划于云际之间,天地一沙鸥,纵然有了些出世羽化成仙的感觉。

选了一块平坦之处来午餐,众人却无话可说,只是拼命环视四周生怕浪费了这良辰美景。远处一个小山坳有几个醒目的黄色小帐篷,一些勇者将宿夜于此。恋恋不舍的下山归去,我一路蹦跳,遂被路人称为happy hiker。待到山下才感觉有些迈不开腿,却听见走另一条路的游客报道刚刚看见两只黑熊,不禁为不能一饱眼福而有些遗憾。

驱车两小时多回到了Anchorage,一种城市的感觉仿佛把我们又拉回了内陆,不再有阿拉斯加的特征,扑面的繁华气息使我认识到这次旅行以近尾声,一切恍若隔世。

家园 Into the West 9 第九天 临街猎奇

Into the West 9 第九天 临街猎奇

这是在阿拉斯加的最后一个早晨了,不错还是天高云淡(一品黄山,哈哈),大家也是神清气爽的样子。早就听说Anchorage还是很秀气的城市。其实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就有体会,到了中心街的,感觉很热闹,不像美国大多数城市那么没有人气,有点黄昏夜市的味道,许多小商小贩推着车子卖东西,无奈当时大家有点疲倦了,我也只好作罢。

这天早上,我们来的大概太早了,9点时分还十分的冷清,大部分的商店才刚刚开门。不过在Anchorage也就是挨个去看礼品店,都不大却是琳琅满目的样子,虽说买不了多少东西,不过却很喜欢逐个把玩那些小玩意,有的很精致,而有的就是以粗糙老土的风格来吸引人。尤其喜欢那种纯印第安人的手工店,各种用鹿角,鲸鱼骨,海狮獠牙做的装饰品什么的,淳朴却又透露着别致,不过价钱却不是我等贫下中农敢于问津的。

不知不觉的已经过了中午,大街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人也多了起来,兴高采烈的淘得了几样感觉价廉物美的小破烂。说着笑着,突然一个买热狗的老美用比较标准的中文问我们“你们是中国人吗?”让我们着实吃了一惊,原来这位仁兄去中国待过半年,教教英语顺便旅游兜风,不过看在人家做生意这么敬业的份上就买了他一个热狗,味道还不错的,也算是飘香数十米了。我们不禁感慨了起来,如今在美国可是不能乱讲中国话了,懂中文的人越来越多,这不,一个街边卖热狗的汉语都那么溜。

再一转眼已经来到了机场,看着大批刚下飞机的游客期盼而兴奋的表情,想想我们当初大概也是这个样子吧,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占据着,是满足,是留恋,说不清楚,那就由衷的祝他们have a great vacation。当飞机跃入云层,我还试图将这里的一切收入眼底,翻腾的云雾,连绵的雪山,甚至那些花花草草。也许正是,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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