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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 在上海日本领事馆的经历(八) 终结篇 黝黑的拳头 -- 墨尔本的天空
一晃三周过去了,没有听到任何来自日本领事馆的消息,手里握着的还是是那张受理单.通常按我所在的公司的规模而论,这类商务签证一周就能下来,而我的护照还在领事馆里睡着大觉.每周我都会收到一个日本小妹的殷切而焦急的EMAIL问我何日才能去日本.不过她等待的并不是我,因为我们从不相识,她更不是我网恋的对象.她是日本公司负责办理住宿的同事,我在办签证前就请她帮我订了酒店,然而我却一再的不能成行,只能取消了再订,每周如此.我对这个日本小妹颇有歉意,给她造成了很多的麻烦,每周我都客气写信请她取消再订下一周的.她也是极为客气周到.但我也是无奈啊,谁知道领事馆又在搞什么鬼.
终于,老板憋不住了.问我怎么回事,我倒也干脆问他听到些什么消息.把他搞的一头雾水.他让我打电话问问,不过嘛,大家是知道的,没有哪个签证处会提供电话咨询签证的进度.你就老实的等吧.
四周过去了,杳无音信.老板终于烦了,去日本的事情晚些时候再说吧,当前用人之际,先去新西兰!
在有些人看来,损失了一次日本的旅行的机会颇为可惜,可我确实是如释重负,心头一阵轻松.马上抄起电话给日本领事馆打,问他们怎么才能拿回我的护照.
电话很难接通.终于有人接了,上来是磨西磨西,再加中文你好.我是只能说中文了,告诉他我等了一个多月的商务签证还没有下来,现在要去别的国家,我需要取回护照.对方明显是个日本人中文说的一字一顿:”好的,你,发,一份,传,真给,我,们,我,们,把,护照,还,给,你.”
好,又再跑一回吧.这可真的是最后一次了.打个传真送过去,然后下楼,上车又去了一次.
到那里已经是下午了,不过递交申请是上午,取证是下午.给”电车司机”看看受理单就进去了.
大厅里还是有不少人但比上午是少的多了.我等到了我的号上前到取证窗口.里面是个四十岁不到的女的,风韵由存,脸上有些生孩子留下的斑.看上去象是嫁了日本人的.
我递上受理单,想说明情况,她却瞪了我一眼,打断了我的话:”你以为发份传真就可以取消了!?”她高声训斥道,声音和表情充满了轻蔑,看来她是收到传真了,不知道为何正为这不高兴着.明显,她是一个平时高高在上看惯申请者为了签证唯唯诺诺的竭力巴结讨好的样子.简简单单的事情也抑制不住飞扬跋扈的神情.
“什么叫我以为!!” 我的嗓门大的令我自己也吃惊,”你搞搞清楚!我事先打过电话,是你们叫我发传真再来的!!”看来这几个礼拜我是给他们折腾够了.胸中的怨气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当时我的样子肯定也不善,周围的人都看着我,她也怔住了,口气软了很多,小声的问道:”噢,这样……是谁说的?”.”不知道!他又没说名字,反正听上去是日—本—人!”我故意把日本人三个字说的很长.这一招是老电影里有的,汉奸甲汉奸乙之流提到小日本总更吃了兴奋剂一样.
“你等一下.”八路的火力猛烈,她迅速的撤退了.并拉上窗口的小窗帘.
我又坐了回去.心想,我已经是来主动取消签证的,俗话说无欲则刚,再来刁难我不是白给吗?更重要的一点是,在这个领事馆工作的要么是日本人,要么是和日本有密切关系的,象留过学,和日本人通婚等等.对于后一种,我不管你现在的国籍怎样,本质上说你永远是中国人.连这里的日本人尚且都表面上客客气气的,你们整天趾高气扬的对付自己的同胞又是为了什么呢?难道说在日本领事馆工作就高人一头?人生的价值不是这样实现的吧?
我坐在那里等着,无聊的看着超大液晶屏幕里反复播放的介绍日本的片子.里面最多的是相扑的镜头,两堆巨肉拼命的推搡着,挣扎着.颇为壮观,不懂日本人为什么为视这样畸形的运动为国璀.要知道壮观背后的代价是沉重的.相扑手由于身体畸形的肥胖而受损,寿命平均只有五十多岁.另外,冠军看上去很风光,全国仰视,收入丰厚,美女垂青,可大多数选手只能是惨淡经营,管一日两餐,(他们是一天吃两顿,不过量奇大无比.)再加很少一些零花钱.年龄大了搞不动了退下来,身体也垮了,穷病撩倒.
在大厅左前方还有一个小房间,是日本人专用的,也不用在外面排队.直接就可以进去.来来往往的不少日本人,看到一对双胞胎小丫头,跟着大人蹦蹦跳跳的进去了,梳着左右小辫子,样子很活泼.我不由又感叹,要是小日本当年没有到中国来烧杀抢掠的该有多好?毕竟还真应了人民日报常说的,两国一衣带水,要是都和唐代似的和和气气的,来来往往互通有无不比什么都强?
不过只是我在那里做白日梦而已.
等了四十多分钟,大厅里人越来越少了.可还是没有动静,我又主动的上前敲敲富士山的窗”我的签证取消怎么到现在还没好?要我等多久??”富士山赶紧摆手:”不是这里,不是这里,是那个窗口办的……”说完看没什么号码在等了忙拉上小窗帘.
等吧,护照还在他们手里,又不能冲进去抢回来.
这个时候不知不觉的大厅里多了几个人,其中两个看来是一起的,不象是来办理签证,一个年青些,一个是五十岁左右的大叔,两个人都穿着骑助动车穿的雨衣,小伙子的头发乱乱,脸黑黑红红的,看上去老实憨厚的样子.手里提着工具箱.大叔坐在那里很疲惫的样子,古铜色的脸上遍布沧桑,他说上海话,但不自觉的有了些口音,明显是那经历了共和国所有不幸的一代人.饥荒,失学,动乱,下乡一待几十年,年纪大了艰难的回城还要再找一份工作.
他们是在等人,我猜他们是来维修设备的.果然,办公室里出来两个人,一个黑瘦,细高,戴着眼睛,系着领带,套着黑色鸡心领毛衣.另一个是一米七十出头的三十多岁男子,同样戴着眼镜,穿着西装,留着日本式的中分,我估计他是日本人,高的自然是翻译了.出来后翻译和那个年纪轻的说上了话.
听上去大叔和年青人是被叫来维修音响的,我早注意到广播的时候常有刺耳的噪音.
翻译说话的样子很轻浮,得意洋洋的,在那里上串下跳,似乎有日本人在场他就越发的起劲.满脸的看不起人.年青人想解释些什么,然而翻译却再三的不耐烦的打断年青人的话头,挑剔着.时不时转而殷勤的用日语向日本人解释几句.
翻译越说越起劲,手舞足蹈的指点江山,边说还边用一只手指指点点年青人的胸口,又用指尖拍拍他的肩膀……
“你别动手动脚的!!!”一声怒吼响彻了整个大厅,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吼声是来自那个坐着大叔.此刻他早已站起身,古铜色的脸涨的通红.左手指着翻译的鼻子,整个人向前冲着,年青人费力的拉着他,大叔的右手捏成了拳头,一个,黝黑的拳头.”有话说话,你给我放尊重点!!!”
翻译吓的退后几步,愣在那里,嘴里尴尬的说着些语无伦次的话.
只见大叔堂堂正正的站在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大环刀斜挎背后,刀头上的红樱随风飘扬.大叔的身边插着两面血色大旗,一面上书:精忠报国!另一面上也是四个大字:还我河山!
豪---情冲破万重浪!!那是成龙沙哑的嗓音,音响里居然放起了”男儿当自强”.
我的眼睛模糊了,我为自己的白日梦而感动着.
双方僵持了一刻,大叔才渐渐平静下来,和年青人探讨着音响的问题,翻译一脸的尴尬,假装没事的样子,在一边悻悻的搭着话,不一会儿就溜进了办公室.日本人自始至终一直平静的站在那里,默默的看着,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翻译走后,他主动和年青人和大叔谈了几句,完全说的是工作上的事情.
不久大叔和年青人就掏出工具,架上梯子开始工作了.
大叔的形象在我的心中异常的高大起来,就是这样一个每天在风雨里骑着助动车走街串巷的普通工人,一个辛劳工作而收入平平的劳动者,一个承受了太多不公平命运的中国人,在这一刻,在日本人面前是如此的有尊严.远远比那些所谓的白领精英,酒肉富豪,达官显贵们在外国人面前更能显示中国人的骨气.
在我看来他的怒吼比报纸上动辄虚张声势的对日抗议要强硬百倍.
一小时过去了,我依然等在那里,大厅里几乎没有取签证的人了.终于,我看到OBARSAN快速的掀起窗帘,放下护照对我招了招手.还没有等我上前再臭她几句就忙放下窗帘跑开了.
拿回护照,看到在靠后的一页上有个黑章,上面有几个选项:终止,取下.在取下栏中又手工打了个钩.
这就是小日本给我的纪念.至今我的护照上还有这些记录.恐怕也是我这生唯一而最后一次和日本亲密的接触了.
快走出大门的时候,看到墙上有一张布告,写着:”你被拒绝进入日本国可能的原因.”我停下来看了看.
“第一 有烈性传染病如……”
我是没有,倒是这里花天酒地的小日本要注意自求多福吧,开心的时候别忘记安全措施.
“第二 有犯罪记录.”
我还是没有,可小日本的祖上看来都清白不了.
“第三 有精神疾病”
这里确实有些人的神经不太正常,自己不知道自己是谁,不过也不是我.
“第四 提供假的申请材料”
除非对方日本公司是假的.
“第五 被怀疑对日本国有害的人”
这是最后一条,我看来只能被勉强扯上这条了,你们还怀疑对了.我祖上从明朝起就抗击倭寇了.
看完,我冷笑一声,扬长而去.
我的日本之行就这样无疾而终.
三周后,我坐的飞机平稳的降落在奥克兰机场.
尾声
后来公司里别的同事也因去日本出差,三天就拿到签证了.一样的材料,一样的理由.奇怪吗?原来这小子七转八绕找到了代理,就在日本领事馆的对面搞复印的那家,丢下两百大洋,他们有”内部渠道”, 不排队,不用改户口,三天就搞定.原来签证分两个流向,一是当地领事馆就可以办,另一种是要送到日本本土外务省办理那样的话就遥遥无期了.我是我们公司唯一一个享受这待遇的.空前绝后.为什么呢?
我后来明白过来了,自己送去办的会受到种种麻烦.而通过代理……
你看到这里明白了其中的奥秘吗?
就为了里应外合多收个两百! 腐败的小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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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某个二流欧洲国家驻北京大使馆有类似的经历。
受理签证申请的是一个中国人，是同胞，这个半老徐娘对中国人动辄喝斥，极不尊重，好像生来是个哑巴，你问她半天他根本不吭一声。
相反这个国家的领事倒是很客气，谈了没5分钟就告诉我你下个礼拜来拿签证。
我们民族有做汉奸癖好的人可不是少数！
我原來簽英國也是，進門要過金屬檢測，從保安到買辦一個個都好像死了爹娘一樣。後來我領導去簽證的時候我在外頭等（陪同不許進去），兩個大腹便便的買辦過來趕人；平心而論他們也有道理，畢竟一大堆人堵在電梯門口確實不太好，然則這班人的語氣正如樓主所說“充满了轻蔑”，我當時就很想站起來問他們“狗仗人勢”這個詞是什麽意思，後來忍了。最近新開了一個什麽“英國簽證管理中心”，所有人都要把材料交到這裡先審核，這裡工作人員的態度倒都還不錯，問題是又要收額外的好幾百“管理費”，我就X了……
英國這邊我去過斯洛伐克大使館，同學去過德國和法國大使館，也不見誰單開一個簽證処的，程序上也都沒那麽多破規定。
是不是國内太把外國人太當囘事兒了？
根本就没有国内那套玩意儿，韩国的签证我更是在24小时内拿到，德国的也容易，进去排一会儿，轮到你递资料室人家就告诉你哪天来，完事。
见了外国鬼子恨不得能长出条尾巴来摇一摇；见了中国人就鼻孔朝天，眼睛长到头顶上... 概莫能外！
比如丹麦驻瑞典领事馆，当时就我一个人申请签证，女领事办签证时和我如同朋友闲聊，什么时候去，打算去多久，需要几次出入境，都是商量着办，当场就手书贴在护照上。
还在西班牙驻瑞典领事馆办过，时近圣诞，还和领事馆的工作人员分享过点心。
但是美国驻加拿大领事馆同样戒备森严，寒风中排队等候良久，进门时过关搜身，一样要面对签证官的严格审问。
同样是加拿大，德国领事馆气氛就好，也排队，但是按部就班，公事公办，严谨却不难。
在中国，基本上进外国领事馆或大使馆就如同出国本身一样复杂困难。我的经验，通常至少要往返三次，第一次咨询，领取表格；第二次备齐材料费用送上申请；如果顺利，第三次去取签证。如果遇到材料不全或者其他枝节，多次往返领事馆在所难免。
倒是有一回在印度驻中国大使馆办签证挺好，没什么人排队，那位国人老兄于是和我闲聊，往返三次去取签证，我们都成熟朋友了。
我第一次办日本签证是办的倒签证，有了日本的“在留资格认定书”。日本一方寄过来的时候让我去乌鲁木齐路的什么“出国人员服务部”去。我没理那茬，领馆就在我家不远，走着就能去，结果进去了说我少一张单位的在职证明书。我问他是怎么个开法，他说你去乌鲁木齐路的“出国人员服务部”去问吧。
到了“出国人员服务部”，把材料给他们，打听了那张证明是怎么回事。顺便就委托他们帮忙办，帮办费当时是25元，也不贵。那边的人乐了，说所有的人都怕被敲竹杠，直接去领馆，但几乎全被赶回来。因为需要的材料五花八门，领馆嫌烦，有时连看都不愿看就直接踢给他们。“出国人员服务部”当时还是事业单位呢。
到日本后，几个哥儿们说“你小子肯定直接去了领馆，肯定被踢回来了”，原来人人都这样，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