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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梦了爱 -- 嫩寒锁梦
"哦,你……"
我有点惊奇的看着眼前这少年。
我当然知道他是谁。
少年文秀若处子,站在那里,温和的朝我微笑着,眯着眼。
是在一条下山的路上。晴空如洗,山谷豁朗开阔,阳光偕森林铺金叠翠。
"妈妈呢,妈妈还好吗?"
"当然,我在她身边,她没什么不好的。"
"妈妈有没有想起姐姐难过?"
少年没有回答。
"阿姨,你说,姐姐在地底下过得好吗?像她这种早夭的……"
"会过得好的,姐姐是个非常非常棒的人,她一定在修,修到哪天她再回来。"
"那一世
我转山转水转佛塔
不为修来世
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我怔住了,因为这熟悉的诗句从少年的嘴里轻轻吐出来。
我忽然觉得他的瞳孔里有另外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对我说:"我没有走啊,我一直在妈妈身边。"
竹子,他的竹子姐姐。
"我不要修什么来世,我只要潜在弟弟的眼里,陪着妈妈。"
她说。
倏地醒了,在这六月的夜半。窗外,雨声凄清。
发现自己两眼溢满了泪水。
上午秋水告诉我,看见阿玲了,她的儿子发烧。
"儿子长得非常好,都半岁了!"秋水说。
"嗯,是半岁了,阿玲生孩子没告诉我们,只是同学们自己传递消息。"
"她女儿……"秋水有点不敢问的迟疑。
"竹子啊?走了差不多也是半年了。"
那个患白血病的女孩子,竹子,非常美丽,可爱,聪明。
她从8岁起,就年年是全镇三好生。五年级就自习初一数学英语并自测及格。
在同济的病房里,骨髓移植过的竹子,和几个同病相怜的4、5岁的小弟弟妹妹游戏。
"要快乐!不要让妈妈看见你们悲伤!"她告诉他们,自己做给他们看。
"护士妈妈,你先在我胳膊上练习打针吧,小妹妹的血管更不好找。"
这不是台词,是十二岁的竹子自己说的。化疗的负作用,所有病人的血管都不好找。
"妈妈,你要多吃点,加强营养,这样弟弟或妹妹才会健康。"
竹子摸着妈妈隆起的腹部,转头对听傻了的我说:"阿姨,有弟弟妹妹替我陪妈妈了。"
那时候,她已复发了,自知去日无多。
她背着妈妈偷偷跟我说:"阿姨,爸爸的头发白了一半了。"长长的叹息。
我只见到过父亲一次,初诊的时候。此后他就淹没在人海里,发了疯的挣钱。
我相信,女儿是父亲前世没能结缘的情人。
发烧的男婴,就是我梦到的少年,竹子的弟弟。
他告诉我,血缘之爱,不会走开。
凌晨的黑里,我捕捉着邻房女儿的呼吸,飘浮到天亮。
――――记真实的梦,更真实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