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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魂作楚天雄——刘少卿将军传》开始连载 -- 双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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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魂作楚天雄——刘少卿将军传》开始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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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少卿(1911-2003)  化名江岳洪。湖北黄冈人。1926年参加本地农民运动,1927年加入国民革命军,曾参加北伐战争。同年12月参加广州起义。1930年7月参加中国工农红军,同年12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在红三军团第一师三团,先后任班长、排长、连长等职。1932年2月调任瑞金中央红军学校政治营第三连连长兼军事教员。1933年2月任红一军团第十师第二十八团团长。6月部队缩编后,任红一军团第二师四团参谋长。9月任第二师第六团团长。率部参加中央革命根据地第一至第五次反“围剿”作战。1934年7月任红一军团教导大队大队长,10月随中央红军主力进行二万五千里长征。1935年10月胜利到达陕北后,在红军学校先后任连长、侦察科科长、训练部教育主任等职。1937年7月调任中共陇东特委军事部部长。抗日战争爆发后,同年冬任抗日军政大学训练部游击战术主任教员。1938年冬任中共中央军委总参谋部第一局作战科科长。1939年调到中共中央中原局军事部工作。同年6月任新四军豫鄂独立游击支队参谋长,11月所部改为豫鄂挺进纵队,仍任参谋长。协助李先念司令员率部创建发展鄂豫皖边抗日根据地。1941年皖南事变后,担任新四军第五师参谋长。1942年8月兼任鄂皖兵团指挥部指挥长并兼第四军分区司令员。1943年后任新四军第五师兼鄂豫皖军区参谋长,1944年10月所部改为第五师兼鄂豫皖湘赣军区,仍任参谋长。参与领导指挥鄂豫皖边敌后抗日游击战争,壮大了人民革命力量。1945年任河南游击兵团司令员。日本投降后,任中原军区第一先遣军司令员。1946年后历任北平军事调处执行部中共代表处情报科科长,山东军区滨海独立军分区司令员,华东野战军东线兵团参谋长,华东军区驻临沂支前办事处主任,华东南下干部纵队司令员等职,参加华东战场多次重要战役。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历任上海铁路公安局局长,中共中央华东局副秘书长兼华东防空委员会秘书长,中国人民解放军训练总监部陆军训练部副部长,军委总参谋部军训部副部长、顾问等职。1955年被授予少将军衔和二级八一勋章、一级独立自由勋章、一级解放勋章。1988年7月被授予一级红星功勋荣誉章。

  2003年3月13日,刘少卿将军因病医治无效,在在北京逝世,享年93岁。

《魂作楚天雄——刘少卿将军传》的引子——

引子 历史不会沉寂

 

  二十世纪中国历史长河中,闪烁着一群耀眼的红色星族,人们称他们为“开国将星”。

  这是一群在硝烟中升起的星族,他们大都来自二十世纪上半叶中国社会的最底层,属于真正的“弱势群体”,时常被人以“泥腿子”轻蔑唤之。他们中很多人自觉或不自觉地走进革命战争时,所怀的奢望仅仅是“求得一碗饱饭”,远没有设想也来不及设想成为二十世纪最为波澜壮阔威武雄壮的人民革命战争舞台上的耀眼星族,能够为二十世纪的中国选择历史从而自己也被历史所选择。然而,当他们为一面缀有镰刀斧头的旗帜所感召所凝聚所驱策之时,所迸发出的巨大潜质和动能,又是那样的气势磅礴,力透万钧,一个旧世界都在他们的脚下震颤乃至最终倾覆。他们的人生轨迹各有不同而走向又如此相似,他们的人生跨越相衔紧凑而跨度又如此高远。后人们俯仰之际,每每为之惊叹不已。他们长时期处在弱势地位却奋而向强权挑战,屡经挫折却在对比悬殊的较量中常执牛耳,在世界战争史上写下了一个接一个的“前所未有”,最终使强弱相互易位从而世纪风云为之变色。他们在千万里转战中艰难跋涉,铁马冰河何其漫漫,荆关棘道何其重重,同时代的战争史册罕有并论之章;他们在数十载烽火中浴血进击,生离死别何其遽遽,前仆后继何其匆匆,同时代的英雄史诗几无可匹之句。当他们穿越近四分之一世纪的血雨腥风,踏着千万个同伴们的血迹把一个新生的共和国扛进北京城时,他们是世界上最年轻最善战也是最令人瞩目的将星族,一大批出自保定学堂黄埔军校日本陆士美国西点的将星族与之映照相形黯然。他们身后一串串依稀的足迹,折射着一个民族从屈辱走向尊严、从衰弱走向自强的演进曲线;他们肩头一颗颗闪烁的星光,映证着一个国家从战争走向和平、从苦难走向繁荣的英雄诗篇。

  然而他们也是历史的孩子,他们和历史一起成长,也承载着历史的沉重负荷。他们书写着历史,却也被岁月所洗磨;他们创造着世界,却也被时空所再塑;他们开拓着广阔的天地,却也出自闭塞的乡间;他们扛起了一个国家,却未必能超然于历史的羁绊;他们是坚强的斗士,却非完美的圣徒;他们有壮士的肝胆,却不乏农民的狭隘;他们是大写的英雄,却未必是小节的典范……。

  被许多原新四军五师的老人们尊称作“总长”的刘少卿将军,就是这个红色星族中一颗颇具典型色彩的将星。他出生的那个年代,一个千百年来被称作“圣上”的统治者正被人们拉下龙庭扔进历史,神州大地在震颤和阵痛中孕育着一个民族的新生,一场应运而生的革命风暴也在悄然中随之兴起以为之助产。穷人的孩子总是早熟,大革命的洪流启蒙了也驱动了少年的他,从此他的脚步扣上了革命战争的历程,在战火中接受革命的洗礼成了革命的儿子。他的青春岁月燃烧在赣江岸瑞金城雪山巅草地上,他的善战和勤奋为彭德怀林彪刘伯承等称道所倚重,在他们的麾下他成长迅速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在红色学府为人师表;他的桀骜和执拗使他在人际关系中特别是上下级关系中时有火花迸溅,有些磕磕绊绊竟延续了永远,在那个党内斗争严酷的历史时期,其“进步”因此而倍受蹉跎熬煎,而他重情谊乐助人恩怨分明侠肝义胆却又在众多的战友中颇受称道很得人缘;在抗战烽烟中他成为新四军五师的参谋长——“总长”之称即由此而来,每临危难或战事临头,皮转带上挂着转轮枪气宇轩昂的“总长”常常戎装整齐地出现,那时节上级省心部属放心,提气定神壮胆增力军中为之肃然;豫鄂边区长江之滨,一个叫“江岳洪”的名字在大地上传扬让鬼子汉奸顽固军很是为之胆寒;停战谈判桌上,他以“活地图”之称在军调部颇具名气,还被错点鸳鸯当了一回不太称职的情报科长,险些捅出大漏子;参谋长总是“背光英雄”,作为战将,宁为鸡头不做凤尾那是当然之念,可还拗不过机遇的阴错阳差,只能继续背对历史聚光灯延续他的战将生涯——历史纪录往往只载有主官的辉煌而很难有他的名字闪现;胸无城府直言快语他不经意间又被领导误解,抗战的战略区参谋长莫明其妙变成了“准军级”,差一丁点与闪烁的将星族失之交臂,而面对这一切他虽未必坦然却依旧是那样默然……

  战争的幸存者大都成为和平的沉寂者,战场上咤叱风云的他无意在和平舞台上炫耀纷争攫取光环,然而那份桀骜执拗却是风采依然,几临是非漩涡都悬在渊谷边沿,风雨过去他高不成低不就还是早早赋闲。然而赋闲还是不曾得闲,垂暮之年侠气不减刚肠依旧还在四处奔走,为那些蒙尘含冤的战友们寻找历史公道还历史以本原。雪中送炭自然有人感泣有人不悦他却视为份内从不推诿敷衍,而为人锦上添花搏得皆大欢喜作光面功夫却总爱躲得老远,老了老了还常常与人火花迸溅,改不了的犟脾气最后还是伴随他走向永远,留下的是历史的沉思和故人的追念,……

  他有一个长长的故事,讲了许久却依然没有讲完。

  如今,一位走过世纪长河的英雄,沉寂了。

  但,历史不会沉寂。

  这里,我们将把他的这个长长故事——其实就是二十世纪中国革命一个缩微景观,努力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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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沙发花!

家园 中校真高产啊。好文章又来了。
家园 双石兄好文,我在华岳已经拜读了,有些问题等

老兄贴到相关章节了兄弟再请教。照例送花。

家园 我也看完了,感觉虎头蛇尾

前面中间都写的很紧张,后来好像得不到适合的职位、处不好关系,问题大大的。反正后面不是很精彩。

还有刘将军到底得罪了哪个兵团领导?有啥不好意思说的,真是的!

家园 欣赏这样的意见,花一下!不提那位兵团领导……

是因为出版审书问题,这位“兵团领导”是谭震林。

家园 倒!谭震林在印象中一直都是比较正义感的

无论是在井冈山还是后来抗战,难道印象有错。而且吧,他自己也只是兵团级领导,咋的权力这么大说话这么管用?

还有一事也是我纳闷的,本来想发帖请教的。黄克诚在我党算是赤胆忠心了,且其人思想有高度,例子不想举了,总之我佩服的很。但是另一个我非常佩服的军人——粟裕,竟然就是被他所主持会议并批判,这本来也没什么,中共内部斗争大多如此,但问题是黄克诚说的话还非常难听(好像还理直气壮?还不出半点是被迫主持说违心话的意思),实在让我无法理解。因为粟裕是纯粹的军人,所以我还是更相信他一些。无论黄克诚党性多么的强,都是跟政治乃至山头扯上了关系,所以私下只能怀疑他有点暇毗了。双石兄怎么看?

家园 未必高产,可能已经写了好几年了

只是你一下子看到而已

家园 谢谢双石老兄的答案。送花一朵,呵呵。

我当时的推测这个兵团领导就是老谭。看过双石老兄的大作后我的最大收获是对刘亚楼和钟伟有了全面的了解。具体问题再请教。

家园 历史环境很复杂,不一定都是品行问题……

也不一定是山头的问题。“反教条主义”我们作为后人当然很清楚地看到了许多问题,但当时的人——甚至有可能是大多数人未必有那个眼光那个水平。据许多老人回忆,在“教条主义”占上风的时候,对“保守主义”者如张宗逊等的批判也是很过份的,乱上纲上线也很厉害。训总、军事学院也的确存在“教条主义”的问题……

一个人的思想水平高与不高是相对的,并不如诸多文学作品中说得那么泾渭分明,高就是总是高,低就总是低。毛泽东也好,粟裕、谭震林乃至黄克诚也好,也都有自己的局限性。比如谭震林人称谭大炮,大跃进的发明权很大程度上要归于他;比如粟裕作为战役指挥员很出色,但有时在战略问题上眼光就要逊色一些(如在解放战争初期山东、华中合力的问题上);比如黄克诚是敢言直言之士,但敢言直言又未必总是正确的,在战略眼光和魄力方面也要逊色一些,比如他在进军东北问题上向中央直言坦陈的意见有对的也有错的,对的部分是重申“让开大路占领两两厢”,错的部分就是“悲观”,认为我军不可能打败蒋介石,只能搅出一个和局来(现在有人只提前者不提后者),而毛吸收的是前者批评的是后者……

历史复杂,历史人物也是复杂的,“清者至清,浊者至浊”也是无法诠释的,这跟“政治”什么的好象关系不大。兄弟以为,不必把这东东妖魔化也不必将其至圣化,“政治”这东东,不比其他东东干净,也不比其它东东脏肮。出家人不问政治吧?可那庙里头你敢说没“政治”?

家园 历史人物都是人

是人都会犯错误,自以为自己掌握了真理,辅之以错误的组织路线,好人也会犯错误,很大很大的错误。

谭老板说得上是一方的诸侯,兵团级只是级别的问题,实际影响力么,说个道听途说的例子,一次开会,江青搅闹会场,谭老板当着主席的面训斥她,说完嘴里还叨咕“什么东西”。江青不敢回嘴。

谭老板一向有点左,但他们那批人有个好处,实事求是。

家园 您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您后面写的我都同意,但您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只是想把这个小事探究(猜测)出一个真实原因来。

对粟裕的批判是莫名其妙的,也不是因为什么“反教条主义”原因。个人觉得主因可能还是山头。私下做个猜测打个比方吧,奉彭总之名(因为彭总的见识高低与脾气(不是人品)问题)不得不批判粟裕,所以就没办法执行了,但执行人也许这么想,虽然明知批判粟裕是不对的,但我来主持总参说不定效果更好~ 类似诸如总总。这种心理在遇到上头政策被迫执行的困难的时候是很常见的。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黄老的品行就让我太失望了。只能说在大多数事情上如何如何,在某些事情上如何如何。。。。

家园 说的不错

第一段写的很好。

但第二段就有点问题了。“左”本身就是最厉害最高路线上的非实事求是。我有时候瞎琢磨邓公那句话“但主要还是防左”。想想还是有道理的,土共如果内部团结一致政策对头,基本上是属于不可战胜的,反之~后面的话就不想说了。

家园 你有点弄混了

我说的左是观点,实事求是是方法论。例如,唯心论,唯物论这是观点,辩证法,形而上学是方法论。观点和方法论常常会搅在一起,因为它们本身就是密切联系的。你说所得左其实除了观点以外还有与这个观点相联系的“左“的方法论。

家园 未必,反左还是反右并非一成不变,邓的话也不是教条……

比如现如今兄弟就认为“反右”应该是主要的!

这一点不能同意先生批评,鉴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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