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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Andrew Solomon:落在远方的果实 -- 万年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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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17,针对自闭症的干预与治疗

美国法律保障受教育权利的力度远远超过保障医疗权利的力度。教育是政府的责任,医疗则是个人的责任,后者在很大程度上受到保险公司的控制。因此有些自闭症权益活动人士更希望让自闭症治疗保留在教育体系里,而不是将其塞进医疗体系。目前看来,教育性的干预手段似乎比医疗性的手段更管用。因此目前绝大多数治疗方式都以学校为基础。就像唐氏症与其他多种残疾一样,自闭症最好也能得到及早发现与应对。

早期干预的前提是早期诊断。耶鲁大学的艾米.科林与同事们做了一个实验,让患有自闭症的成年人与普通人一起观看电影《灵欲春宵》。利用电脑追踪技术,研究人员发现自闭症患者的目光并不像一般人那样会在争吵不休的角色之间来回游移。基于这项成果,他们又让婴儿观看孩子与母亲在一起的影片。普通婴儿会注视画面中的眼睛,自闭症风险较高的婴儿则会注视画面中的物体或者嘴巴。尽管人们普遍认为尽早确诊之所以重要是因为早期治疗能起到显著的效果,但是关于早期治疗的具体方式却并没有共识。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的精神病学家布莱娜.西格尔曾经在《如何帮助自闭症患儿学习》(Helping Children with Autism Learn)一书中写道:“人们可以从很多不同的角度来看待自闭症治疗,因此治疗本身也变得极为复杂:发育、行为、教育、认知以及医药角度全都各有道理。采取某一套视角的从业人员往往听不懂另一套视角的术语。”

美国行为心理学家查尔斯.费斯特率先提出人类就像动物一样可以通过条件反射进行学习。这一理念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引发了今天常用的行为干预疗法,尤其是应用行为分析。此类治疗的基础是观察患儿,明确指出患儿的负面表现或者强迫行为,并且培养积极的替代行为。良好的行为会得到正面强化:比方说假如患儿愿意开口说话,就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负面行为得不到强化:发脾气得不到奖励。许多行为疗法都要循环进行。这种教育方式对于孩子们来说很不自然,因此需要长期维持才能生效。然而很多父母都认为这种疗法至关重要——就好像许多有听力父母需要一种与聋人子女沟通的语言一样。

其他有效的自闭症疗法涉及向自闭症患者的行为学习。斯坦利.格林斯潘博士因为提出了发育-个体差异-交互关系模式 (或者说DIR/Floortime模式)而广为人知。这种治疗方法需要治疗师与自闭症患儿一起躺在地上,从而建立彼此之间的联系。听觉统合训练和感觉统合疗法旨在针对自闭症患儿的高度敏感性发挥作用。语言疗法让患儿接触语言并且帮助他们吐字发音。苏玛.穆克帕德亚是一位毫无自闭症治疗经验的印度母亲,但是她却自行开发了一套迅速促进疗法(RPM)来治疗自己的儿子。这孩子起初不能说话,如今已经能用键盘写诗了。

例如导盲犬之类的工作犬对于自闭症患儿与成人来说往往具有不可估量的价值。工作犬能够帮助自闭症患者抵挡恐慌情绪的发作,为患者提供身体定向,还能充当自闭症患者与更广大世界之间的桥梁。有一位母亲感叹道,自从一条工作犬成为他们家的一员之后,她的儿子克拉布发生了显著的变化。“与从前相比,现在他看起来更有安全感了,也更踏实了。他应付各种事情的能力似乎都提高了。让克拉布与楚伊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分离非常重要。他们两个都需要知道彼此一定会相互陪伴。”一份论证是否应当允许克拉布带着狗上学的法律文件这样写道:“自从得到了楚伊之后,克拉布每天的烦躁时段缩短了,能够完成家庭作业,每晚都会睡六到八小时。他应对地点变化的能力也增强了,让他离开家门前往其他公共场所——其中包括学校——已经不像过去那样困难了。”

有些父母会调整子女的饮食,因为根据有些说法,自闭症患者无法忍受麸质、酪蛋白以及许多常见于食物当中的其他物质。SSRI类抗抑郁药物,包括百忧解,左洛复和帕罗西汀,经常用来控制一部分自闭症患者的焦虑情绪;结果往往好坏不一。五分之一到三分之一的自闭症患者会患上癫痫,需要服用抗癫痫药物。通常用来治疗多动症的兴奋剂有时会被用于安抚自闭症患者,另外还有多种镇静剂以及氟哌啶醇与硫利达嗪之类的抗精神病药物也有相同的用处。

所有这些疗法并不能取得一贯的效果,而且采取这些疗法往往伴随着高昂的成本与付出。就算一名自闭症患者发展并且维持住了语言能力,行为技能以及一定程度上的社会意识,他也并不会因此成为非自闭症患者,而是依然会保持着独特的认知模式。卡姆兰.纳芝尔直到成年之后才首次发现了对于绝大多数儿童来说都显而易见的事实:“我逐渐理解了。对话的本质是表演,仅仅是一系列的言语并列而已。我对你说了一些内容。我所说的话当中或许有一个短语、一个主题或者一个观点与你所说的话存在联系,又或者根本一点联系都没有。然后你再对我说一些话。我们的交谈就这样进行了下去。”像这样的洞见能够解决一部分自闭症带来的挑战,但是并不能根除自闭症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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