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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中山国的故事-飞龙在天 000序章--籍田 上 -- 淡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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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原创】中山国的故事-飞龙在天 001霍子冲

霍子冲走到大门口,拿着烟卷的手还在发抖,但他清楚,不是因为刚才被护士呵斥的缘故。

早上发生的事情仍然历历在目,他头一次发现自己这么没用。

早上爆炸发生后,人群迅速散开,他开始还需要挤,很快就跑了起来,在他跑过去的时候,远处又响起了几声爆炸声,每次他都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浑身一震,身体绷紧,迈不开步子。然后他看着远处一动不动的中岚,就不由得羞愧难当。

在他跑到中岚跟前时,那个穿吉耳布的女孩子抱着中岚放声大哭,他呆呆地站在旁边,不知道该怎么办,直到被赶来的丛展江一脚踢倒。

丛展江踢倒了自己后就扑了过去,坷垃一声拧脱了那女孩的右臂,然后一掌打在那女孩的脖子上,那女孩刚惨叫一声,就昏了过去。然后丛展江嗤的一声撕开女孩的吉耳布袍,霍子冲惊恐地却不意外的看到女孩身上穿的那件背心,那件背心外面是塑料袋一样的材料,透明的塑料片下面闪动着钢珠的金属亮光,从腰和肩膀的背心接缝处,能看到伸出的电线。丛展江单腿跪下,手里已经多了一把救生刀,他飞快的两刀,已经割断了那件背心两个肩膀和腰间的系带,女孩纱衣的肩膀上立刻洇出一道血痕。丛展江一把把背心抓了下来,远远地扔了出去。直到这时候,霍子冲才感觉到被丛展江踹那一脚的疼痛。

接着丛展江用食指中指摸了一下中岚的脖子,又是嗤的一声撕开了中岚的袍子,接着冲自己大喊一声:“快在周围找找,看看有没有谁带着笔。”

霍子冲呆呆的象个白痴一样重复了一句:“笔?”

丛展江叫了起来:“快,钢笔,圆珠笔,什么笔都行,没有笔,管子也行。”

霍子冲这才爬起来,在周围的尸体和活人身上翻动。

该死,他们为什么都不带笔,自己就不因为有手机而改掉身上带着纸笔的习惯。这时候霍子冲才想起,自己身上是有笔的,他伸进口袋,摸出签字笔来,却没抓紧,失手掉到了地上,再抓起来的时候,笔上已经和自己手上一样满是血浆混合的泥巴。

霍子冲赶快跑了两步,把笔递给丛展江,老丛抓过笔,看到上面的沾的血泥,皱了皱眉,冲他喊:“打火机。”

霍子冲愣了一下,老丛气急败坏地喊:“打火机,我不抽烟,身上没打火机。”

霍子冲才回味过来,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紧紧抓住递了过去,抓的那么紧,以至于老丛第一下都没从他手里拿过来。

丛展江一手拿笔,一手挥刀,笔的尾端被削掉了一块,然后他点着打火机,将刀身在打火机的火焰上燎了两下,接着便向中岚刺去。

霍子冲大吃一惊,喊:“你干什么。”

丛展江已经收回刀,用手在签字笔上用力一抹,笔上沾的血泥被抹掉大半,然后他拿起打火机在签字笔上来回燎动,签字笔的塑料迅速变黄发黑,丛展江叹了口气,拧下笔管,插到刚才在中岚背上刺出的伤口上。笔管迅速流出血沫。丛展江把中岚摆成侧卧,开始给她做人工呼吸。

这时候,霍子冲听到吱的一声刹车声,一股灰尘涌了过来,他抬头看去,一辆翰墨停在离他们10来米的地方,车上像旋风一样跳下一个军官。

那军官跑到跟前时,丛展江抬起头,他和中岚一样也满嘴鲜血,这时候,他们听到中岚咳嗽了一声,丛展江向那军官大吼一声:“快,你头我脚,快上车。”

那军官什么话也没说,似乎已经和丛展江一起练习过几百遍一样默契地抬起中岚。这时候霍子冲的脑子才转过来,扛起地上那个被老丛打昏的女孩,他走到车门口时候,那个军官正从打开车门跳出来,快步跑向车子前门,他探头看去,看到丛展江坐在驾驶座后面的座位上,一只手固定着挡在武器站甲板上的李中岚。他把扛着的女孩放到座位前面的地板上,然后爬进车子。

车子发动起来,向山下冲去,老丛抱怨道:“你带上她干嘛?”

霍子冲叹了口气,却先问那个军官:“请问你认识这个受伤的女孩吗?”

那军官头也不回,答道:“你是石溪琅还是丛展江,我是中岚的朋友张成行,本来今晚带你们去打枪的。”

霍子冲回答道:“我是霍子冲。”然后向丛展江道:“你还没发现,中岚看到的熟人就是她,中岚的爷爷是这里的兵部尚书,她却又认识恐怖分子,处理的不好,中岚他们家就要有麻烦了。”

丛展江哦了一声,然后看着车窗外,轻嘘一口气说:“还好他们用的不是我们的系统。”

他转头回来时候看到霍子冲疑惑的眼光,伸手指了指后车窗,说:“看见那个爆点了没有,跟我们白酒公司不一样,邓可普的监视系统不太注意监视系统本身的生存能力,那个被炸得只剩一半的盒子是山坡上监控系统同轴电缆集中的地方,那里炸掉,山坡上的监视系统就完蛋了。我在上面就奇怪为什么不是人群最密的地方先爆炸,原来恐怖分子也知道这个点。”接着丛展江有点幸灾乐祸地道:“我们的人上次竞标的时候跟他们提到了这个,他们偏偏愿意信邓可普的忽悠的什么狗屁理论,说什么敌人被迫攻击监视系统,这种事本身就会向系统提供警报,这次他们可真是收到警报了,还是实时的。还是寿麻人聪明些,没被邓可普忽悠住。”说完,他又叹了口气,道:“不过丫的用一根线,系统是便宜不少。”

霍子冲醒悟过来,带着点希望地问:“也就是说中岚和这女孩没有拍到。”

丛展江皱了皱眉头,道:“希望吧,主要看我们后面那根灯柱上的摄影头的方向。我注意到那个扇区是由它监控的,它在70多度的范围内转动。”

这时候,那个女孩颤抖一下,醒了过来,立刻因为胳膊的剧痛大声呻吟起来。

霍子冲在后视镜里看到张成行皱了下眉头,没有回头,无奈地对他俩说:“她是白狄布都,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

丛展江皱了皱眉,还是探身过来,伸手一拽一送,在白狄布都的惨叫声中给她接上了胳膊。

白狄布都胳膊肿的很高,满眼泪水,却又满脸愧疚地看着他们的司机,张成行闷哼一声,问:“你怎么会在那里那样子出现。”

白狄布都怯生生地用不标准的汉语说:“我,我,他,他们,密斯里。”

张成行怒道:“他们用密斯里来要挟你?哈桑是死人吗,你怎么不告诉他?”

白狄布都更害怕了,眼睛里涌出大颗泪水,说道:“哈桑,他们一起?”

张成行更生气了,几乎喊了起来:“什么哈桑一起,哈桑不会和他们一起,永远也不会。”

白狄布都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说:“哈桑家...赛义德...他带走密斯里...赛义德带密斯里走...认识赛义德哈桑家...”

张成行突然僵住了,车子慢了下来,靠路边停下,然后他从车子工具箱里取出一个记事本,写了点什么,撕下来递给白狄布都,然后道:“到这个地址等我,我回头去找密斯里。”见白狄布都在迟疑,他急道:“你又不知道他们把密斯里抓到哪里了,留在这里只会添乱,你落到他们手里或者巡田使手里都没个好?”白狄布都跳下车,跑了起来。

张成行又发动起车子,驾驶室旁边,翰墨的排气管派出一股黑烟,车子又飞奔起来。

霍子冲叹了口气,问:“要是有人问恐怖分子是怎么跑掉的,我们怎么说?”

丛展江沉吟道:“你没注意张老弟刚才停车的地方,正好是两个交通监视摄像头的盲区,右边的石像群雕和左面的人民记忆馆刚好能挡住附近建筑物的视线,所以我们缺的只是一个故事,如果是我来编,我会说我们看到中岚呼吸越来越微弱,我们停车急救,这时候恐怖分子醒来,跳车跑了。”

张成行在前面闷声道:“我也准备这么编。”

霍子冲吁了口气,心道:“谁说从政的才是职业骗子来着。”

医院里已经躺慢了人,他们抬着李中岚边跑边喊,直到一个护士带着他们把中岚放到一张病床上。一个医生拿着一支马克笔在这一片来回走着,不时在躺着的人们额头上画些什么,等他走到中岚身边,看了看中岚身后的伤口,接着翻开她的眼皮看了一眼,又摸了摸她的脉搏,叹了口气,在李中岚额头上画了个叉。

张成行一下跳了起来,一把揪住医生的胸口,眼泪长流,喊:“你救她啊。”

那医生摇了摇头,想用手推开他,张成行的手纹丝不动,丛展江在旁边也怒吼:“她还有得救的。”

医生无奈地说:“这里资源不够,里面只有五张床在做手术,但是她这样的伤员现在已经有两百多了,等排到她,肯定来不及了。”

张成行跳起来,向丛展江喊:“快,快去我们部队。”这时候,霍子冲已经镇静下来,拦住张成行和从展江,向医生说:“这里是兵部李尚书的孙女。麻烦你重新排一下优先级。”

那医生吓了一跳,喊了几声,几个护士跑过来,推着李中岚向里面跑去了。

张成行转身向霍子冲道了声谢,然后又飞快地在记事本上写了一个号码,撕下来给霍子冲道:“麻烦你们,中岚有什么消息就用这个号码告诉我。我必须去办点事。”

霍子冲抓着纸条,傻傻地问:“什么事?”

丛展江却替他回答道:“去找密斯里吧,有头绪吗?”

张成行边走边点头,头也不回地回答:“应该还在密斯里平常去的幼儿园,他们应该会避免密斯里不去引起幼儿园的怀疑。估计那里会有个把家伙看着,不过大庭广众的, 我这身军服够用了。”

丛展江把打火机递给自己,说道:“我们就在这里等吧,不知道溪琅他们怎么样了。我给他打个电话。”

霍子冲想起来,说:“记得提醒他们别说中岚的事情。”

丛展江点头道:“我知道。”

霍子冲这时候感觉无比困倦,他伸手到口袋,摸出烟盒打开,抽出一支刚叼在嘴上,旁边一个护士见了,一把把烟卷打掉,怒骂了他一顿。他连连道歉,走出大楼。可是院子里也都是担架,他不得不走出医院大门。

靠在医院的大门口,抽了一地的烟头,他的手还在发抖,这时候突然有人在他肩膀上重重一拍,他转头看去,石溪琅和成婵他们都到了,石佳琪带着哭腔的声音问:“李姐姐怎么样了?”

丛展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出来,回答道:“还在里面做手术,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这时候,一个穿着制服的人朝他们走来,先向他们敬礼,然后问:“今天爆炸的时候,几位是不是在籍田丘”见到他们怀疑的目光,这个人掏出证件,道:“我是巡田使,想请几位帮忙核实一些情况。”

丛展江眉头一皱,似乎有一丝怒意在酝酿。霍子冲赶快上前一步,道:“好吧,不过我们有个朋友正在手术,我和你去核实,他们还要等结果。”

那个巡田使也没说什么,转身就走,走了两步,看霍子冲没有跟上,转头道:“那就麻烦了。”霍子冲赶了两步,跟了上来。心里暗暗祈祷丛展江把自己的叮嘱告诉其他人。

到了巡田使司,他们把自己带到一个屋子里,屋子的一侧是面大镜子。霍子冲暗暗吃惊,这分明是一间审讯室,他又担心起来,不是为自己,和人打交道,大概是自己唯一擅长的事情了。但是其他人就未必了,尤其是石佳琪,能分得清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吗?

过了一会,审讯室的门开了,一个高高瘦瘦的人走了进来,向他很自来熟地伸出手,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这里的都头鹰全有,您怎么称呼?”

霍子冲握住他伸出的手,自我介绍了一下。

鹰全有一脸敬佩的表情,不过霍子冲对这种表情见的多了,自己也做的多了,心中暗暗警惕,果然,鹰全有问:“这次就抓到一名恐怖分子,还是你们抓到打昏扔在那里的,你们真了不起,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霍子冲也摆出一副谦逊的表情,道:“这种小事,不值一提。恐怖分子不过是一群弱女子,抓住他们不算什么。”

鹰全有微笑着点点头,霍子冲心中一滞,直觉上感觉好像说错什么话了。

鹰全有笑道:“真是弱女子吗?”

霍子冲心中暗暗戒惧,脸上神情却不变,笑道:“我看我的同伴一巴掌就把人拍趴下了,她应该不是很强吧。”

鹰全有笑了笑,不再在这个问题上问下去。脸上继续带着崇拜的表情,接着问道:“看起来你们连续制服了两个恐怖分子,是不是啊。”

霍子冲还是没有想出来刚才哪里答错了,只好不再去想,带着点腼腆的感觉回答道:“是啊。”

鹰全有皱起眉头,做出一副担心的样子,问:“我们在现场只找到一个恐怖分子和一件仍在地上的自爆背心,你们把一个恐怖分子的自爆背心脱下来,不怕脱的过程中爆炸吗?”

霍子冲很配合地连连拍着自己胸口,做出一副害怕的表情道:“脱个炸弹背心有危险吗?谢天谢地,没有出什么事,我回头得说说老丛,这家伙做事都不经过大脑的。”

对面的那个都头闷哼了一声,好像脸上红了一下,但是脸色太黑,霍子冲也不太能够确定。只听鹰全有闷声道:“你那个朋友是内行,两件背心的地线都被割断了。”

霍子冲笑道:“对,他说自己是白酒公司的。他真的很内行吗?平常看他大大咧咧的,还真看不出来呢。”虽然到现在他也只是在车上听过丛展江说过这个公司的名字,但是老丛当时提到的监控系统打标,里面的甲方不是巡田使还能是谁。自己主动透露这一信息,看似告诉对方一些敏感而实际上对方已经或者不难掌握的信息,希望能在这种谈话里面降低对手的戒心。

鹰全有显然很满意自己的多嘴,他又问:“你们能在他们引爆炸弹前制服他们,是看出什么苗头了吗?”

霍子冲点头道:“不错,我们发现了点苗头。感觉到有些不对,可惜感觉的太迟了,否则我们的一个朋友就不至于在医院里了。”

鹰全有似乎也有点惋惜,不过还是先称赞了一句:“了不起,现场的巡田使就没你们那么警觉,嗯,对了,你们谁先感觉到不对劲的?”

霍子冲装着想了想,回答道:“记不起来了,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不过那么明显,巡田使真没发现吗?”

鹰全有脸上一红,即使黑黑的脸庞也遮盖不住。他打开桌子上的显示屏,然用移动鼠标,点开一个文件,显示屏上果然象霍子冲料到的那样是成婵大喊的场面,然后成婵向他们俩说话,他们才分两边向前挤。

鹰全有指着显示屏说道:“好像是你们中的那位女士先发现的。”

霍子冲脑子转的飞快,却完全放心了,他默默计算着监控的画面的移动速度,心中默默地念道:“零零零一,零零零二...”这是丛展江在飞机上教他不看表计算时间的方法。监控画面停下来了,正是他印象里爆炸发生的时刻。而且监控录像显然没有拍到中岚和白狄布都,他放下心来,却又对自己现在才放心微微不满,心下暗道:要是拍到了,这家伙还和自己啰嗦什么。自己真是猪头,白担心这么半天。他心里在想,嘴上却不停:“这少了一段吧,我虽然记不起来是谁先发现的,但是成女士肯定不是第一个,是我们中间谁告诉了她,她才喊的。”

鹰全有盯着他的眼睛,问:“你介意我们去找成女士核实一下吗?”

霍子冲冷笑道:“当然介意,也许你们中山国的女人不怕到衙门里面抛头露面,我们腹黑兔人还是很传统的。”

鹰全有愣住了。

霍子冲嘴上在冷笑,心里也在冷笑,显然,腹黑兔人顺民的形象早就深入全地球的人心了,人人都会觉得,腹黑兔人面对官府的反应,第一肯定是恐惧,第二是主动合作。在这些执法人员的眼里就更是如此。毕竟,大多数腹黑兔人的确是这样的,国内如此,跑到国外更会保持这种优良传统。但是霍子冲长这么大,就是在当刁民和整治刁民中过日子的,这次扮了半天猪,终于等到对面的这个都头很失策的给自己看了监控录像,当然不必再忍下去了。毕竟,如果自己不愿意,甭说他现在还不能证明他和这事情有什么关系,哪怕就算自己穿着自爆背心被他当场抓住,没有腹黑兔大使馆的人在场,他也不能对自己怎么样。

鹰全有愣住的时间很短,他很快又接着试探地问:“你们发现了什么东西,引起你们的怀疑了?”

霍子冲摆出一脸白痴相,呆呆地说:“有穿着吉耳布的人啊,我们见到他们就担心了。”当时的情景在他脑海里飞快地闪过,成婵突然惊叫一声,然后让他们注意那些穿着吉耳布长袍的女孩子。而丛展江也立刻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吃惊地立刻向前挤,并让其他人后退,然后就是成婵大喊,叫中岚回来,霍子冲仍然没看到什么,但是看见丛展江向前挤,于是也跟着向前挤。然后就是爆炸,他仔细回忆,却仍然不知道成婵和丛展江看到了些什么。

对面的鹰全有皱了一下眉,显然不喜欢霍子冲的这个回答,他盯着霍子冲接着问:“为什么你在机场并不怕他们?”说完,他移动鼠标打开一个文件夹,霍子冲看他拿鼠标的动作时候就猜到了,虽然猜到,但是当看到镜头里自己在机场过关通道中向几个穿吉耳布的女孩套近乎的场面,还是让他脸上红了一下,不过他还是平平淡淡地说:“在那里担心什么,不是说机场都是有安检的吗?难道说中山的机场例外吗?”

鹰全有脸色一变,一丝怒意爬上他的眉头,却又被他压了下去,霍子冲已经完全放心了。他暗自准备,猜着鹰全有的下一个问题。

鹰全有想了想,接着问:“你们脱一个恐怖分子的背心,把另一个仍在哪里,为什么对这两个恐怖分子区别对待呢?”

霍子冲暗笑,早知道你要问这个,他好像随口回答一样答道:“我们想带上俘虏。”

鹰全有向前倾过来,问:“为什么只带上一个恐怖分子。”

霍子冲笑道:“我们本来想把恐怖分子都带上的,毕竟在那里没人看着不太放心。老丛只是打晕了他们,他们随时都会醒来。所以我们送朋友去医院的时候把恐怖分子也带上了车,本来还想带上另一个家伙的,但是那个家伙离车有点远,我们急着去医院,就没带。”

鹰全有隐隐露出一丝笑容,他盯着霍子冲的眼睛,突然问道:“也就是说你们带上车的恐怖分子和你们受伤的朋友距离很近,是不是?”

霍子冲知道自己不能犹豫,他立刻回答:“对,不太远,也就十来米远。”

鹰全有点了点头,一脸我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表情,接着问道:“那你们带的那个恐怖分子,后来怎么样了呢?”

霍子冲叹了口气,道:“当时老丛在后排照顾我们的朋友,我和抓到的恐怖分子在前面。当时有一段时间我们的朋友状况好像不太好,老丛就叫停车对我们的朋友进行急救,这时候那个恐怖分子醒了,她一醒过来就突然跳车跑了,我们急着送朋友去医院就没有追她。”他故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你知道啦,老丛是练家子,我就不行了,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鹰全有并不理会霍子冲的装嫩,他追问道:“你们在哪里停的车?”

霍子冲故意想了想,然后回答:“在人民记忆馆旁边。”

鹰全有接着问:“那个跑掉的恐怖分子长什么样?”

霍子冲回答的很干脆:“不知道。”

鹰全有眉毛一扬,很是惊奇:“不知道?”

霍子冲又摆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嗯,我们又不知道她会跑,所以一直没有摘掉她的面纱。你知道啦,就是吉耳布服装上面的那种...”

鹰全有沉默了,他腮帮子的筋肉跳动了一下,然后他接着问:“画面里成女士当时在喊,她喊的是什么?”

霍子冲平静地道:“她喊我们的朋友回来。喊有危险。”

鹰全有接着问:“你们的朋友为什么没和你们在一块?”

霍子冲反问道:“你知不知道我们的朋友是谁?”

鹰全有向后一靠:“李尚书的孙女,我们知道。”

霍子冲做出一副有点伤感的表情,至少这次他一点都不用装了:“那你对她去找她爷爷还有什么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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