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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 车兵之死 -- 下山斯内普
家园 【原创】 车兵之死 前面的话：
伟大的经济学家凯恩斯爵士说过，经济学家除了搞好经济学之外，还要搞好数学，政治学，社会学，军事学，八卦学等多项工作，尤其是八卦，是一种高雅的，振奋人心的，促进社会和谐的，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工作。凯恩斯爵士的意思我知道，就是全面了解人的生活，了解人的思维习惯。毕竟绝大多数情况下，人从来就不是理性的。而文化习惯，很大程度上，决定着一个人一生的行为，放大来说，决定着这个社会的价值观和行为方式。
本文试图从马后炮的角度来从两千多年前中国车兵的衰弱和消亡来解释目前中国社会经济上的困境。严格来说，这是一场严肃的八卦，扯淡和马后炮。伟大的革命导师教导我们说：世界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但归根到底是八卦者的。这句话给了我无限信心，虽然我的国民经济学基础还不靠谱，但那就开始吧。
一 车兵的介绍
在远古的时候，战争的主要形式就是拿起石头和棒球棍对砍，这是一种古惑仔式的斗殴形式，但黄帝和蚩尤还乐此不疲。后来科技进步了，终于可以用上啤酒瓶和折叠凳。直到车战的出现，中原大地上的战争形式才走向现代化和正规化。
当时战车上会站三个人，一个拿着弓箭，一个拿着戈，还有一个就是驾驶员。每辆战车后面跟着一定数量的步兵，当然，步兵主要是农夫凑数过来打酱油的，这是一个基本军事编制，叫做一乘。放在今天就是一个机械化步兵班。
战争的场面通常是这样的，双方都找一个平坦开阔的地方，因为地形不够平台开阔的话战车驾驶员都要提意见，还没开打，全部颠出车外了。双方一字排开，像极了18，19世纪西方的步兵火炮排阵作战方式。
然后战斗开始，就开始擂鼓，战车开始冲锋。擂鼓可以让士兵high起来，也可以调节步伐，使队伍整齐，这一点像极了亚历山大的步兵方阵，可见纪律部队作战方式是人类早期的共同选择。纪律部队作战中，阵型至关重要，只要有一丝丝的散乱，就容易被敌人有可乘之机。
当两方的战车冲到很相近时，弓手就开始射击（可见平坦是多么重要），戈手准备用戈刺穿对方的车兵，车外面的步兵就和对方的步兵接战。然后双方距离又开始拉远，调转方向，重新摆好一字长蛇阵，再次冲锋，直到一方阵型出现散乱和溃败。同样像极了18，19世纪西方的步兵火炮排阵作战方式。
那个时候战斗不重视杀伤，敌人溃败就说明自己的胜利，所有才能双方约定好了一起冲锋来分胜负。因为溃败的车兵和步兵在阵型整齐的车兵面前不堪一击，车兵对步兵存在着绝对杀伤力，战争的主动权掌握在车兵手中。而一辆战车是很贵的，放在今天就是一辆坦克的价钱，车兵都是贵族子弟，要是因为追杀步兵而弄翻了车，回去还不被老爹骂得狗血淋头。为啥，因为打仗的装备都是贵族自费，义务的帮国王打仗。
这个时代，才叫做封建时代，和西方漫长的封建时代一种模式，基于土地分封和贵族武士基础上的政权形式。而那个时候，西方人还在轮石头玩呢。
而这种政权得以存在的前提就是车兵很昂贵，同时车兵对步兵有着绝对优势的杀伤力。下面我们将介绍，一项新的军事技术的出现将彻底毁灭中国的封建社会。
二 弩
伟大的学者马克思说过：火药把骑士阶级炸的粉碎。这是描述西方的事情，在两千多年前的东方，在火药出现前，中国的车兵就被终结了。
终结者就是弩，弩和弓不一样，弓需要长期的练习，除了贵族子弟没人有时间玩，所以战车上站着的弓手也是贵族。但是弩只需要简单的练习，只要你有把力气，而农民同学最不缺力气了。当弩这种高科技兵器开始装备农民之后，战车驾驶员非常容易在冲锋的时候被秒了，那还打个屁仗啊。同样的情景出现在1415年得阿金库尔，法国的傲慢骑士被一群威尔士放羊的农民用长弓射成了刺猬，坑爹啊。这直接造成了车兵的迅速衰落，战争不再是贵族的独角戏，一个普通农民给他一把弩稍加训练就能提供极强的火力输出，从此贵族对农民不再具有压制性的火力。
那么，缺乏贵族的战争会演变成什么？遗憾的是，总体战，一切人口土地都变成了战争潜力。从此大国之间的军事战争由之前的小规模车战变成人数急剧上升的大规模战争，同时斩首数也不断创造新高。其巅峰就是秦赵长平之战，总动员兵力达到一百多万人，持续三年，并且最后坑杀40万赵军，赵国男丁为之一空，战争的残酷性达到空前的程度。
三 传导链
为什么弩能造成如此剧烈的战争模式的变革。归根到死，弩是一种性价比极高的武器，从前的战争很昂贵，战车，弓手的训练，无一不是钱。这里面的战斗要素就是战车，贵族。而弩无需复杂的训练，一个普通农民在训练之后的战斗力就超越了之前的战车和弓手。这里面的战争要素就变成了弩，农民。怎么算怎么便宜。于是农民开始卷入了战争，成为一个个冰冷计算下的数字。
于是各国国策开始重大的转变，各国竞相变法和改革。其中一个国家成就特别突出，那就是秦国。
秦国的政策目的很明确，削弱贵族，多造农民，同时建立了残酷的经济和战争政策，农民被牢牢束缚在土地上，不劳动就是犯罪。在战争时期，必须努力杀敌，斩首才有土地，不斩首就被斩。于是整个秦国人民在这种疯魔政策只有两种职业，农民和军人。要么多种粮食，要么多杀人。当时秦国以五百万人口养着一百万军队，天下苦秦久矣这句话不是虚言，可见普通百姓的负担有多重。
至此，中国两千余年的政治战争模式基本没有再有大变化了，而这一切的发生，比欧洲早两千年。商鞅真是两千年来最牛掰的王八蛋。
至此，贵族战争永远的消失了，无数的农民被投入战争这无敌的漩涡之中，所有的战争都朝着总体战的方向发展，每次战争过后总是烧杀抢掠，杀人盈野，人民流离失所，城市被不断烧毁。
因为人口象征着战争潜力，就是二十年后一群拿着刀枪和弩的农民，也就是二十年后种地的农民，所谓十年生聚，十年教训。二十年时间就能培养出一只军队出来，为了防止变故，怎么能不提前斩草除根，消灭这些人口或者掳掠这些人口为我所用，变成自己的战争潜力。战争模式开始变成一种竞底游戏，除了比拼谁的战术更好，还要比拼谁的底线更低，谁的生存成本更低。
战争最后变成这样一种诡异的模式，更多的人口，更多的粮食，屠杀或掠夺对方更多的人口，毁灭或掠夺对方更多的粮食。
至于人权，尊严，荣誉什么的，都扯淡去吧，能活着就是一种幸运了。
于是贵族彻底死干净了，新崛起的战争贵族适应了新的总体战战争形态。
同样的事也发生在西方，在机枪这种杀人机器出现后，索姆河一晚上就收割了七千个青年的生命。伟大的革命导师列宁说：忘记历史意味着背叛，遗憾的是，人类永远从历史中学不到任何东西。
四 价值观的改变
战争从贵族战争变成了总体战之后，对普通人的价值观成了极大的冲击，以前敬遵着上天和祖宗的教诲好好种地就行了，现在忽然发现国家会给自己一把刀，告诉自己，只要你去杀人和掠夺，就能获得很多的土地和财富，甚至成为新的军事贵族。
这就是最邪恶的体制，体制安排人去作恶。
于是阶级破碎的思想就在那时种下了，以至于秦始皇出去自驾游的时候，围观群众看到他的加长凯迪拉克都议论纷纷。
大丈夫当如是也。这是刘邦说的，那个时候是派出所片警。
彼可取而代之。这是项羽说的，那个时候他文武两门考试都不及格，在家待业，每天用iphone切水果。
尝尝我从愤怒的小鸟里学的抛物线新招数吧。这是张良说的，那个时候是恐怖分子。（拉登说：坑爹啊，我就是用iphone 玩小鸟的时候被定位干掉的）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是陈涉说的，那个时候还是个耕田的。
那个时候开始，中国人已经没有阶级分隔观念了，只要自己去努力钻营，一步登天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这意味着中国人对制度的解析和破坏能力从那个时候开始形成，制度本身保证一定的秩序，而制度的破坏意味着新秩序的形成，背后的操作者则成为新的收益者。中国人很早就学会了不在制度下竞争，而是通过改变制度规则的方式来获利。
同时，总体战而不是点到为止的竞争环境也让人能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战争要素来取得胜利，所以一切不能拖入战争中的东西都拖入了，所有一切不能用来竞争的方式都会用来进行竞争。
这一切思维的形成，都由于当时残酷的战争规则。残酷，两千年来，深刻印在中国人的脑子里。温良恭俭让什么的都是扯淡。
在西方，规则是上帝指派国王制定的。在中国，规则是最后赢的那个人制定的，因为理论上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当王。从刘邦开始，历代开国皇帝的出身都证明了这一点。于是，所有的人都卷入其中。
即使你不当王，只要在竞争中得到一定的地位之后，会发现自己成为一个小规则的制定者，享有很大的制度抽税，于是会需要向更高的地位攀登，争取更大的制定规则的权力。而在这个过程中，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这里，就是一个各自乱战的国度。
五 卫兵和城堡
当年我读制度经济学的时候，汪丁丁说制度就像是一座城堡，需要相信他的人来守卫。在中国，制度没有人守卫，一切都在破坏、妥协、变化之中，制度只是利益交换的一个筹码而已。
再看现在的中国经济境况，你还不理解吗。
伟大的经济学家凯恩斯爵士说过，经济学家除了搞好经济学之外，还要搞好数学，政治学，社会学，军事学，八卦学等多项工作，尤其是八卦，是一种高雅的，振奋人心的，促进社会和谐的，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工作。我深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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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4更新
河友们总结得不错，总体战的后果会导致霍布斯丛林，而中国人在丛林里生活很久了。
我无意说明西方的月亮比较圆，但是是不是西方一句话都不能夸了，是不是西方一点优点都没有？
就好像大家都看NBA，你总不能跳出来问：你怎么不看CBA？外国的篮球就比较圆？
我以马后炮的方式讲一个故事，发发牢骚，大家海涵。
同时关于圈地运动，我在链接出处这个帖子说明了一下。
我知道国内对于圈地运动因为教科书的原因一直因为托马斯莫尔的“羊吃人”的描述而存在刻板的印象。但圈地运动绵延三个世纪，并不是单纯的暴力圈地。
同时谢大家的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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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一共被 2 帖 引用 (帖内工具实现)家园 大家好！我是下山斯内普，我最近要申请认证用户 跳出来特请大家踊跃支持！！
家园 推荐个明代战车的博客 http://blog.sina.com.cn/flzttnsh
家园 车兵地位的终结，不能不说孙武 就像装甲集群作战肯定要讲到古德里安一样，改变一种维持了3千年的主流作战模式，离不开敢于打破沉规的划时代将领。
至少按照尚书记载，夏启大战有扈于甘之野的时候，车兵就是主力了。
夏书·甘誓
启与有扈战于甘之野，作《甘誓》。
大战于甘，乃召六卿。
王曰：“嗟！六事之人，予誓告汝：有扈氏威侮五行，怠弃三正，天用剿绝其命，今予惟恭行天之罚。左不攻于左，汝不恭命；右不攻于右，汝不恭命；御非其马之正，汝不恭命。用命，赏于祖；弗用命，戮于社，予则孥戮汝
而其后无论是《诗经》里的诗歌还是各种典籍里的文献，战车千乘，是国家实力的标志，也是军队战斗力的象征。而从夏启后到春秋3千年，车兵总是军事舞台的主角，无论中国还是世界。中国是大禹属下悉仲制造的3人精良战车，埃及，赫梯，雅利安人等也是战车作主角。战车之所以长盛不衰，必然有其内在原因。机动性好，防御性好，无坚不摧。身披铠甲的士兵和战马，猛烈的弓箭发射，步兵是无法于战车对抗的。
关于战车战马披甲，灭此朝食这个成语可以用来做注脚。
《左传·成公二年》：“齐侯曰：‘余姑翦灭此而朝食！’不介马而驰之。没有给战马披甲的齐国军队最终自然被以晋国八百辆战车为主力的晋，鲁，卫联军打败，齐顷公险些被俘。这一年，是公元前589年。
但这种延续了3千年的军事制胜手段随着弩的出现开始动摇，而真正终结的，就是兵圣孙武。
孙武作为兵圣，最大的功绩就是率吴国3万大军，击败了强大的楚国20多万精兵。吴国无论国土面积还是人口和制造能力，拼传统的车兵作战，对庞大的楚国是没有优势的，战车数量上必然处于劣势。然而吴国伐楚之战，以3万士兵大迂回几千里绕淮河潜行，直插楚国都城。这种打法是不能带大量战车那样的重装备的。中国很多学者只知道分析什么智计谋略，实际上孙武的这支军队，放弃传统的车站模式。以强弩为主力兵器，以远程打击为主要作战模式。
吴国3万士兵，坐船绕行淮河，迂回数千里。突入楚国腹地后，5战5胜。楚国军队往往几个回合就崩溃，这绝不仅仅是什么楚王无道，楚国腐败的问题。是楚国传统的依托战车决战的打法遭遇了机动灵活，以弩为主要兵器的吴军的全面克制。强弩，尤其腰张强弩使远距离射穿战车士兵和马匹铠甲成为可能。而猛烈的弩箭火力覆盖，既能遏制楚国主力的冲锋，也能让吴军比较容易的攻下他们想攻下的任何一座城池。弩箭精确猛烈的火力覆盖，步骑跟着箭落点跟进冲锋，这种作战模式，直到现在，也仍是陆军作战的主要模式。无非弩箭换成了炮弹，步骑换成了坦克，装甲车和步兵。
所以楚国是败给了一种新的革命性打法，就像二战法国陆军败给古德里安的坦克集中突击一样。而吴国兵力不足，以弩为主要兵器的作战方法对弩箭的消耗巨大。等申包胥哭了七天七夜哭来了秦国5百战车为主力的援军的时候，吴国如果有足够的弩箭，未必打不赢，但他们应该没有足够进行一次大战的弩箭了。
老泉没仔细研究过，但老泉估计。以孙武伐楚为分水岭，之前，史书记载两国交兵，必然是谁出多少战车为主来计算双方实力。比如前589年晋齐鞌之战，晋国战车8百辆。而80多年后，孙武伐楚之战后。我估计申包胥哭来的秦国5百战车应该就是个绝唱了，其后的历史记载，就应该是带兵几万或者步骑多少万为单位了。以车多少乘计算实力的时代，在孙武后就应该结束了。
家园 正史里面战车的彻底被抛弃是在汉景帝汉武帝时了 文帝时，“十四年冬匈奴谋入边为寇，攻朝那塞，杀北地都尉卬。上乃遣三将军军陇西、北地、上郡，中尉周舍为卫将军，郎中令张武为车骑将军，军渭北，车千乘，骑卒十万。”
到武帝时就没有战车什么事了。“其明年，元朔之五年春，汉令车骑将军卫青将三万骑，出高阙。” “其明年春，汉复遣大将军卫青将六将军，兵十余万骑，乃再出定襄数百里击匈奴。”“元狩四年春，上令大将军青、骠骑将军去病出将各五万骑，步兵转者踵军数十万，而敢力战深入之士皆属骠骑。”
由于强弩的使用很早了，但战车却一直在用，只不过没落而已。而马镫和高桥鞍的广泛应用则彻底终结了战车。
家园 战车的没落是在战国的中后期，强弩和轻骑兵的出现以后 为什么是强弩，因为射程远，否则高速战车容易冲击步兵阵型。战国时代韩国最精锐的军队配备的武器是12石的强弩，对比汉朝军队标配的6石弩强一倍。另外汉朝的大黄是10到20石的弩，太黄是20到40石的弩。这之前的墨子发明的“连弩车”干脆用来攻城，当炮用了。
战国赵武灵王时期中原人胡服骑射后，开始使用包括马镫在内的各种马具。战车就彻底没落了。史记里面记载长平之战中，白起出5000奇兵隔断赵军就是这种轻骑.
当时的马镫是用绳子做的，所以没有实物留下来。据专家考证，至少公元前一世纪或二世纪，中亚游牧民族或我国北方游牧民族就已经发明了马镫（吴泽：《东方社会经济形态史论》）。金属马镫的出土是在南北朝时期，已经很成熟了。
家园 猜测是以孙武伐楚为分界吧 孙武伐楚之前，两国作战就是看谁的战车有多少辆，作战方式基本就是找个平地双方战车对冲一把，1天就决出胜负了。败的一方多少年爬不起来（造战车，训练车兵成本高昂）。这点到和大舰巨炮时代海军类似，国运决定于一天的战斗。
而孙武之后，新的作战方式出现。吴国能骚扰楚国6年，怎么骚扰？如果吴国出200战车，楚国200战车，那就不是骚扰了，吴国没楚国大，怎么可能消耗的过楚国。但弩兵轻骑就不一样了，受地形限制小，那里都可以作战。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往山上一跑。楚国的战车在山下兜圈子，吴国的弩兵在山上放冷箭。这才是骚扰，吴国损失一个弩兵，训练1,2年马上补充上了，而楚国损失一个车兵，需要用10年高成本的训练来弥补和重新造战车。
最后吴国3万以弩兵为主的轻步兵绕行淮河，从江苏大范围迂回到湖北，突袭楚国心脏。吴国的劣势兵力能在优势楚国兵力冲击下5战5胜，革命性的新战术新打法应该是主要原因。
这也可以解释吴国，越国最后的命运。当这种新战术打法被其他国家，尤其拥有更多人口和生产力的大国山寨和掌握后。他们会重新变回劣势。当楚国放弃了战车也用弩兵轻骑之后，吴国，越国最终还是灭亡在楚国的优势兵力之下。
家园 哈哈，刚刚够资格宝推，就迫不及待的行使权利啦。赞！ 家园 挑刺 当时秦国以五百万人口养着一百万军队， 秦国没有一百万军队，到最后打出楚国动用了全国兵力也不过60万
家园 贵族战到总体战这部分很有启发 可是总体战推导出两千年中中国人的精神状态未免跳跃太大。按您的对比，弩在古代的作用相当于近代机枪，中国人在弩出现后进入总体战时代，相应的，西方在两千多年后进入总体战时代，再往下，如果真的是总体战导致中国人不守规则的话，为什么西方在两千多年后进入总体战时代之后法制却是不断加强的？
家园 文章和观点都不错，不过俺也觉得论证有点问题 工具也好，手段也好，都是为目的服务的。没有目的，或者说动力，再好的工具和手段也不会自然而然就改变历史，改变时代。当然这个过程几乎都是互相促进的，是个正反馈，但无疑这个目的才是最终的因。
所以感觉得您的论述里没有说清为什么战争由贵族战形态转到总体战形态，不能说因为有了弩有了制度可以转了然后就转了，因为这只是一种可能，理论上有多种甚至无穷种可能，但为什么其他的可能没出现只有这一种出现了呢？
按您的分析，贵族战是一种烈度远小于总体战的战争，首先他的目的不是以消灭对方肉体精神为主，俺的感觉主要就是为了面子，就像春秋五霸，打仗的目的无非就是把大伙聚起来然后让别人都认自己是老大，为了这个目的甚至还有免费（？）自愿帮助别国打仗开疆辟土的，这搁现在那简直不可思议。可到了战国为什么到了必须把敌国打烂打残甚至灭亡不可的地步，为此不惜全国总动员呢？这个不能说因为是发明了弩，有了类似商鞅的这种办法，因而“可以”用总体战灭亡对方，所以“必须”灭了对方吧。课本上说是战国百姓厌倦连年战争所以心理希望大一统，而只有秦国有能力有愿望大一统所以就大一统了。不过这个说法俺觉得似乎也有马后炮的嫌疑。但是俺不是搞历史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家园 我觉得春秋时期是有游牧族的共同敌人，而诸侯国其实都是亲戚 家园 是这样的，其实我文中很大程度来类比西方的骑士制度 这样虽然不严谨，却方便理解。对应关系就是车兵=骑士，弩兵=火枪手。还是那句话，火药炸毁了骑士制度。骑士是一种训练时间很长成本很高的兵种，过去只有贵族才承担的起，贵族承担的起，是因为国王给封地，所以骑士有义务给国王打仗。而火枪兵出现后，因为很容易被平民和资产阶级掌握，西方随之发生的代表事件就是光荣革命，骑士阶层对平民的绝对压制消失了。战国时代已经完成了封建制度的改革，社会形态更类似专制制度，所以才能有更强的动员力，这个秦国是佼佼者。
但说实话，这么论证是有问题的，严谨的话肯定不能这么写，所以弩在里面起到多大的作用，具体地位通过那几场战役奠定，怎么逐渐影响各国的军事制度，这个还是留给考据专家还研究吧。
家园 花之 花之,好文章!
家园 站好阵型互相冲锋说明不重视杀伤生命 这点我无论如何没法同意
对于生命消耗最快的战争模式，不就是会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