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河

主题:北宋的人口是如何从四千多万增长到超过一亿的 -- pp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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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其实北宋末年那情形,是不能全部赖蔡京的

              北宋末年经济彻底崩溃的情形,其发展的形式轨迹,早几十年就已经被苏辙预言到了

              财赋之原,出于四方,而委于中都。故善为国者,藏之于民,其次藏之州郡。州郡有余,则转运司常足;转运司既足,则户部不困。唐制,天下赋税,其一上供,其一送使,其一留州。比之于今,上供之数可谓少矣。然每有缓急,王命一出,舟车相衔,大事以济。祖宗以来,法制虽殊,而诸道蓄藏之计,犹极丰厚。是以敛散及时,纵舍由己,利柄所在,所为必成。自熙宁以来,言利之臣,不知本末之术,欲求富国,而先困转运司。转运司既困,则上供不继;上供不继,而户部亦惫矣。两司既困,故内帑别藏,虽积如丘山,而委为朽壤,无益于算也。

              很多人说中国古代经济最大的问题就是窖藏白银铜钱,市面上缺乏货币流通,商品经济发展不起来

              用这个标准来衡量,大宋这种平时把地方上维持的经费都抢光了,逼迫地方政府不得不继续加派来维持自己,而中央府库里动骤几千万铜钱封桩的做法又算什么?铜钱能拿来补充危机时军队所需要的热量蛋白质吗?

              历朝历代,政府财政从来扩张容易紧缩难,仁宗英宗之时,司马光就已经直白的指出了,中央财政的财政开支扩张速度大大得快过税赋的增长,到了王安石继续量出为入,掠夺地方,那结果怎样,看看那被几百签军配合流民打下来的开封是什么德行就知道了

              能不服苏辙的真知灼见吗?

              无怪乎靖康时人评价今日之祸皆因安石起

              总的来说,钱穆的那本书是老老实实读史料的感悟,就算他本人有点局限性,那也比现在的拥有创造性的历史学家发明胡扯的玩意强了不可道理计

      • 家园 西军也就那么会事,连西夏都干不过打女真就是鸡蛋碰石头
        • 家园 西军打西夏辽金吃亏,这个没什么好说的,就是穷出来的

          南宋人自己总结的已经很好了,完全不需要我们这些现代人再去发明什么了

          十二曰:工作器用,中國之所長,非外蕃可及。今賊甲皆冷鍛而成,堅滑光瑩,非勁弩可入。自京齎去衣甲皆軟,不足當矢石。以朝廷之事力,中國之伎巧【四○】,乃不如一小羌乎?由彼專而精,我漫而略故也。今請下逐處,悉令工匠冷砧打造純剛甲,旋發赴緣邊,先用**斗力弓試射,以觀透箭深淺而賞罰之。聞太祖朝舊甲絕為精好,但歲久斷綻,乞且穿貫三五萬聯,均給四路,亦足以禦敵也

          庆历元年,续资治通鉴长编

          臣嘗觀金人之軍兵器便利衣甲堅宻所以多勝中國之軍兵器不便利衣甲不堅宻所以多敗何以言之金人之軍皆是民兵平時賦斂至薄而緩急以丁軍原注謂如兩丁一丁之類器甲鞍馬無非自辦平時家居日逐擐甲胄而習弓矢所以器甲各適用中國之軍莫非黥卒器甲從官給身軀短小者或得長甲修長者或得短甲力能挽七斗弓者或授以一石弓力能勝兩石弩者或付之以三石弩致弓弩不適用反與短兵同寒餓之卒無力自辦器甲可勝嘆哉昔馬燧製衣甲必分三等蓋有深意晁錯曰甲不堅宻與袒裼同射不能及逺與短兵同夫驅人於行陣之間以肌肉冒鋒刃而甲不堅宻器不適用良可哀也又北兵遇敵步人騎兵皆全裝所以心固而敢戰漢兵遇敵馬軍全裝步人則衣甲不具所以心怯而畏戰原注步人戴笠子不能禦箭有弇心則無披膞之類是也非特此也金人軍行有車乘牛畜原注多係三五十人共一車搬載器甲所以步人可以全裝我師之行無搬載器甲之具步人全裝則困於負擔矣此又為將者當講議措畫也臣願詔五軍統制官使之講論其事今日合如何措置條具以聞庶使士卒之心堅固敢戰臣所謂分器甲者此也備水戰

          建炎二年 上边事备御十策

          己酉,宰執奏事,席益請諸軍所造馬黃弩改令造弓。詔從之。上曰:「弩但可守,戰則須弓。」朱勝非曰:「前者李橫、牛皋與金人戰,既勝之,金益兵來,橫等皆無甲,是以敗。」上曰:「無甲何以禦敵?今治兵所先者,器甲。而弓尤急也。」徐俯曰:「臣見張俊云:『近歲軍中,方知帶甲之利。』今有甲士十萬,則無懼於強敵。」上曰:「俊隨朕久,士之帶甲者,俊練之也。」

          绍兴三年,中兴小纪

          绍兴四年,军器所言:“得旨,依御降式造甲。缘甲之式有四等,甲叶千八百二十五,表里磨锃。内披膊叶五百四,每叶重二钱六分;又甲身叶三百三十二,每叶重四钱七分;又腿裙鹘尾叶六百七十九,每叶重四钱五分;又兜鍪帘叶三百一十,每叶重二钱五分。并兜鍪一,杯子、眉子共一斤一两,皮线结头等重五斤十二两五钱有奇。每一甲重四十有九斤十二两。若甲叶一一依元领分两,如重轻差殊,即弃不用,虚费工材。乞以新式甲叶分两轻重通融,全装共四十五斤至五十斤止。”诏勿过五十斤。三十二年,诏江东安抚司造木弩五千、箭五十万。宋史

          近年以來陛下留神軍政揀擇精鋭汰去孱弱今二三大將下兵巳精矣原注臣竊料劉光世韓世忠張俊揚沂中王●下兵數約二十萬人除輜重火頭外戰士不下十五萬人陛下聖性精于器械製作工巧數年以來卑宮室菲飲食而輟那財用修造器甲今器械略備(原注外域之兵自來以全裝衣甲禦敵中國甲士自來止有前後弇心副膞有皮笠子而無兠鍪故怯戰臣在河北嘗觀太宗皇帝於北京武庫排垜下河北十七將軍器並無全装今日皆不堪用祁溝之敗恐由軍器不全)兵既精器械又備將士之心曽經戰陣膽氣不怯勇於赴敵故頃者韓世忠扼金於鎮江張俊獲於明州陳思恭邀撃於長橋去年金人初到淮南世忠首挫其鋒諸將屢得勝至於呉玠累次大於川口此我之形勢也夫太祖太宗皇帝有兵十四萬而平定諸國遂取天下況今有兵十五萬察賊之勢如彼度我之勢如此若不用兵恢復中原則必有後時之悔豈可少緩哉

          绍兴七年 上邊事善後十策

          知道吹得牛皮轰轰的甲叶千八百二十五重步人甲是怎么来的了吧?这是大宋吃了大亏,半个中国丢掉后,痛定思痛,从金人那里学来的

          牲畜这个东西,宋初宋人嫌契丹夏州马毛齿赢瘠,这都是宋朝人自己的史料,后来嫌马太多废了一半官牧,到了王安石五十万贯养三万嫌太贵官牧全废,战马马种彻底完蛋,后来经济彻底崩溃,金人軍行有車乘牛畜,汉军,我師之行無搬載器甲之具,步人全裝則困於負擔,连个搬运个盔甲的牛车都没有,打什么仗啊

          通宝推:strain2,
      • 家园 讲两个小故事

        1.狄青有一次赴韩琦的宴会,妓女白牡丹为狄青斟酒,当场出言不逊,“劝斑儿一杯(狄青脸上有刺字)”,韩琦脸上挂不住,下令将白牡丹打了一顿。还有一次,狄青宴客的时候,邀请了一位文臣刘易,宴会上“优人以儒为戏”,刘易认为这是狄青授意的,勃然而起,摔碎了盘子,破口大骂,“黥卒敢尔?”闹到狄青还要给他陪不是的田地。

        2.狄青的旧部焦用押兵路过定州,狄青请他喝酒。没想到焦用所押的卒徒状告焦用一路上管理混乱,克扣士兵供给。韩琦正在军中实行严打政策,立即擒拿焦用,准备诛杀以肃军纪。狄青为了拯救焦用,数次求见韩琦,韩琦根本不愿见他。最后狄青就在韩琦公署的门外阶下等着韩琦出来,求情说:“焦用有军功好儿。”无奈韩琦看不起武人,轻蔑地说:“东华门外以状元唱出者乃好儿,此岂得为好儿耶?”然后韩琦当着狄青的面就将焦用给诛杀了。狄青见自己的爱将被诛,既震惊又愤怒,既屈辱又无奈,一时六神无主,不知所以,直到有人提醒他说:“狄总管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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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人集团拼命打压武将,真到了生死关头,又有几个武将愿意为这样的朝廷卖命呢?

        辩证法告诉我们,你有多轻视一样东西,那这个东西迟早会通过某种机制来报复你。

        通宝推:梓童,泉畔人家,西瓜子,
    • 家园 来谈谈为什么大宋末期的表现如此奇葩吧

      其实就是经济崩溃,没兵没粮没人,童贯不知道要练兵?童贯当然知道,宣和六年就有类似的准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什么都没有你拿什么变出军队,所以到真要完蛋的时候,童贯也只能逃跑了

      总的来说有北宋一朝,传统中原的诸大粮仓都是一塌糊涂的,除了河北

      夫自大江以北、汉水之侧,三代之时列国数十,楚人都于荆州,其在战国,最为强大。外抗群蛮,内御秦、晋,常以其兵横于天下,计其所都,安肯用瘠卤尧角之地?而当今自楚之北,至于唐、邓、汝、颍、陈、蔡、许、洛之间,平田万里,农夫逃散,不生五谷,荆棘布野。而地至肥壤,泉源陂泽之迹,迤逦犹在。其民不知水耕之利,而长吏又不以为意,一遇水旱,民乏菜菇。往者因其死丧流亡、废县罢镇者,盖往往是矣 。

      自京以西,近自许、郑,而远至唐、邓,凡数千里,列郡数十,土皆膏腴,古之赋输,太半多出于此。自两汉以来,名臣贤守,所以为民兴利除害,沟洫畎浍之迹往往犹在。而荆棘成林,无尺寸之耕,狐狸豺狼之所嗥,而逃兵罢士之所窜伏。

      今京畿周环二三州,幅员数千里之地,垦者十才二三,税之入者又十无五六,复有匿里舍而称逃亡,弃耕农而事游惰

      像上面这样记载很多就不多说了

      当然这些地方的宋初的基础就不好,可是河北不一样,河北朝廷根本,宋初的基础就非常好,以此可以成为防御北方辽国的军事重镇,驻扎大量的军队

      然而这样重要的重镇,最终还是被大宋那奇葩的可以载入人类反智史史册的回河之争玩垮了

      回河之争可以说起源于1048年那次黄河改道,这个基本可以看作天灾,然而如果欧阳修的记载靠谱,那么其实即便是1048年的这次依然是之前几十年不顾现实小瞎搞得总爆发

      初,天禧中,河出京东,水行于今所谓故道者。水既淤涩,乃决天台埽,寻塞而复故道;未几,又决于滑州南铁狗庙,今所谓龙门埽者。其后数年,又塞而复故道。已而又决王楚埽,所决差小,与故道分流,然而故道之水终以壅淤,故又于横陇大决。是则决河非不能力塞,故道非不能力复,所复不久终必决于上流者,由故道淤而水不能行故也。及横陇既决,水流就下,所以十余年间,河未为患。至庆历三、四年,横陇之水,又自海口先淤,凡一百四十余里;其后游、金、赤三河相次又淤。下流既梗,乃决于上流之商胡口。然则京东、横陇两河故道,皆下流淤塞,河水已弃之高地。京东故道,屡复屡决,理不可复,不待言而易知也

      简而言之就是黄河改道,不在山东入海,转而向河北了

      这次水灾对河北的危害按照时人的说法是河溯军储顿亏一半,当然当时的河北经济基础是很好的,恢复得也很快,仅仅六年后吧,我们就能在长编上这样的记载

      河北歲大豐,其令緣邊州郡便糴軍糧三百萬、馬料三百萬

      就在上面这条记录过去仅仅两年后,人类反智史上的奇迹终于开始了,回河之争正式拉开了序幕

      宋人的算盘打的还是很好的

      1048年水灾爆发当年贾昌朝的建议

      朝廷以朔方根本之地,御备敌寇,取财用以馈军师者,惟沧、棣、滨、齐最厚。自横垅决,财利耗半;商胡之败,十失其八九。况国家恃此大河,内固京师,外限戎马,祖宗以来,留意河防,条禁严切者以此。今为旁流散出,甚有可涉之处。臣愚窃谓救之之术,莫若东复故道,尽塞诸口

      但是这里面确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在工程上把黄河回复故道,以当时的技术条件是根本做不到的

      为此欧阳修,激烈的反对这样近乎自杀的作死行为,他写了三篇文章,尤以其中的修河第三状,将整个问题说得最为透彻,甚至可以在这篇文章里找到中国传统官僚,蔑视技术脱离现实,拼命作死的最典型范例,真的,欧阳修这篇文章里,我们可以看到之后太多类似事件影子

       右臣伏见朝廷定议开修六塔河口,回水入横垄故道。此大事也,中外之臣皆知不便,而未有肯为国家极言其利害者,何哉?盖其说有三:一曰畏大臣,二曰畏小人,三曰无奇策。今执政之臣用心于河事亦劳矣,初欲试十万人之役以开故道,既又舍故道而修六塔,未及兴役,遽又罢之。已而终为言利者所胜,今又复修,然则其势难于复止也。夫以执政大臣锐意主其事,而又有不可复止之势,固非一人口舌可回。此所以虽知不便,而罕肯言也。李仲昌小人,利口伪言,众所共恶。今执政之臣既用其议,必主其人。且自古未有无患之河,今河浸恩、冀,目下之患虽小,然其患已形;回入六塔,将来之害必大,而其害未至。夫以利口小人为大臣所主,欲与之争未形之害,势必难夺。就使能夺其议,则言者犹须独任恩、冀为患之责,使仲昌得以为辞,大臣得以归罪。此所以虽知不便,而罕敢言也。今执政之臣用心太过,不思自古无不患之河,直欲使河不为患。若得河不为患,虽竭人力,犹当为之。况闻仲昌利口诡辩,谓费物少而用功不多,不得不信为奇策,于是决意用之。今言者谓故道既不可复,六塔又不可修,诘其如何,则又无奇策以取胜。此所以虽知不便,而罕肯言也。 众人所不敢言而臣今独敢言者,臣谓大臣非有私仲昌之心也,直欲兴利除害尔。若果知其为患愈大,则岂有不回者哉?至于顾小人之后患,则非臣之所虑也。且事欲知利害,权重轻,有不得已则择其害少而患轻者为之,此非明智之士不能也。况治水本无奇策,相地势,谨堤防,顺水性之所趋尔,虽大禹不过此也。夫所谓奇策者,不大利,则大害。若循常之计,虽无大利,亦不至大害,此明智之士善择利者之所为也。今言修六塔者,奇策也,然终不可成而为害愈大;言顺水治堤者,常谈也,然无大利亦无大害。不知为国计者欲何所择哉?若谓利害不可必,但聚大众,兴大役,劳民困国以试奇策,而侥幸于有成者,臣谓虽执政之臣亦未必肯为也。

        臣前已具言河利害甚详,而未蒙采听。今复略陈其大要,惟陛下诏计议之臣择之。臣谓河水未始不为患,今顺已决之流,治堤于恩、冀者,其患一而迟。塞商胡复故道者,其患二而速。开六塔以回今河者,其患三而为害无涯。自河决横垄以来,大名金堤埽岁岁增治,及商胡再决,而金堤益大加功。独恩、冀之间,自商胡决后,议者贪建塞河之策,未尝留意于堤防,是以今河水势浸溢。今若专意并力于恩、冀之间,谨治堤防,则河患可御,不至于大害。所谓其患一者,十数年间,今河下流淤塞,则上流必有决处。此一患而迟者也。今欲塞商胡口使水归故道,治堤修埽,功料浩大,劳人费物,困弊公私,此一患也。幸而商胡可塞,故道复归,高淤难行,不过一二年间上流必决。此二患而速者也。今六塔河口虽云已有上下约,然全塞大河正流,为功不小。又开六塔河道,治二千余里堤防,移一县两镇,计其功费,又大于塞商胡数倍。其为困弊公私,不可胜计,此一患也。幸而可塞,水入六塔而东,横流散溢,滨、棣、德、博与齐州之界咸被其害。此五州者,素号富饶,河北一路财用所仰,今引水注之,不惟五州之民破坏田产,河北一路坐见贫虚,此二患也。三五年间,五州凋弊,河流注溢,久又淤高,流行梗涩,则上流必决。此三患也,所谓为害而无涯者也。今为国误计者,本欲除一患而反就三患,此臣所不谕也。至如六塔不能容大河,横垄故道本以高淤难行而商胡决,今复驱而注之,必横流而散溢,自澶至海二千余里,堤埽不可卒修,修之虽成,又不能捍水。如此等事甚多,士无愚智,皆所共知,不待臣言而后悉也

        臣前未奉使契丹时,已尝具言故道、六塔皆不可为,惟治堤顺水为得计。及奉使往来河北,询于知水者,其说皆然,虽恩、冀之人今被水患者,亦知六塔不便,皆愿且治恩、冀堤防为是。下情如此,谁为上通?臣既知其详,岂敢自默?伏乞圣慈特谕宰臣,使更审利害,速罢六塔之役,差替李仲昌等不用。选一二精干之臣与河北转运使、副及恩、冀州官吏,相度堤防,并力修治,则今河之水,必不至为大患。且河水天灾,非人力可回,惟当顺导防捍之而已,不必求奇策立难必之功,以为小人侥冀恩赏之资也。况功必不成,后悔无及者乎!臣言狂计愚,惟陛下裁择

      宋代的这群君子们就这样不惜一切代价试图引导整个黄河干流灌注六塔河,以此来回复故道,他们简直发疯了!以至于连在河北一线指挥工程的河北转运使都坐不住了

      初议塞六塔,河北转运使周沆言:『近计塞商胡,用薪苏千六百四十五万,工五百八十三万。今仲昌计塞六塔,用薪苏三百二十万。共是一河,所费财月不容若是之殊。盖李仲昌欲先为小计,以求兴役尔。又今河广二百余步,六塔方四十余步,必不能容。且横垅下流自河徙以来,填淤成高陆,其西堤粗完,东堤或在或亡。前日六塔水微通,分大河之水不十分之三,滨水之民丧业者三万户。就使如仲昌言全河东注,必横溃泛滥,齐、博、德、棣、滨五州之民皆为鱼鳖食矣。今自六塔距海千余里,合欲壅河使东,宜先治水所过两堤,使皆高厚,仍备置吏兵,分守其地,多积薪苏,以防冲决,乃可为也。然其劳费甚大,未易可办。以臣度之,六塔不可塞。』不从

      分大河之水不十分之三,滨水之民丧业者三万户,这是已经发生的灾难啊如此还不停手,朝堂诸公绝大多数像疯子一样就这么走上绝路啊

      于是全河灌注,于是决口

      塞商胡北流,入六塔河,不能容,是夕复决,溺兵夫、漂刍藁不可胜计。命三司盐铁判官沈立往行视,而修河官皆谪。宦者刘恢奏:「六塔之役,水死者数千万人,穿土干禁忌;且河口乃赵征村,于国姓、御名有嫌,而大兴臿斫,非便。」

      别急,这才是第一次。在接下来的五十年内,北宋在河北山东一线又发动两次回河,一共三回黄河,三回三爆,活脱脱就把河北这个北方第一雄镇给打爆了!

      下文引自钱穆国史大纲

      胡决口后,有主开六塔河,【六塔,地名,今河北清丰县西南境六塔集是也。】引商胡决河复归横陇故道者。【事在至和二年。】嗣六塔河复决,【嘉佑元年。】京东故道遂废。乃有主开二股河,【二股河乃商胡决河别派,自清丰、朝城、莘县、堂邑、清平、夏津、恩县、平原、陵县、德平、乐陵,至无棣境入海,为唐马颊河、古笃马故道。】导水东行者。【治平二年、熙宁二年皆开之。】宋人谓之“东流”。【元符二年河决复北,东流竟绝。】北流通快,海口广深,有合于黄河之古道,而宋人必欲回河使东。六塔、二股相继失败。哲宗时,复有主回河者。大意谓:“河尾北向,恐入契丹,则其逾河而南。彼必为桥梁,守以州郡,中国全失险阻。”苏辙驳之,谓:“地形北高,河无北徙之道。又晦口深浚,势无移徙。”而绍圣诸臣力主东流,盖借河事以伸其绍述之 说。【王安石用昌言、程昉议主开二股河,在熙宁二年。】元符时,河既决而北,而建中靖国初,尚有献东流之议者。发言盈庭, 以河为戏

      在回河上新党旧党没一个好东西

      既开撅井筒折量地形水面尺寸高下顾临王孝先张景先唐义问陈佑之皆谓故道难复而孝先独叛其说

      吕晦叔时为中书相,辙间见问曰:“公自视智勇孰与先帝?势力隆重能鼓舞天下孰与先帝?”晦叔惊曰:“君何言欤?”对曰:“河决而北,自先帝不能回,而诸公欲回之,是自谓智勇势力过先帝也。且河决自元丰,导之北流,亦自元丰。是非得失,今日无所预。诸公不因其旧而修其未完,乃欲取而回之,其为力也难,而其为责也重矣!”晦叔唯唯曰:“当与诸公筹之。”既而回河之议纷纷而起,晦叔亦以病没

      跟欧阳修一样属于极少数脑子清醒官僚的苏辙的无奈

      河为中国患,二千岁矣。自古竭天下之力以事河事者,莫如本朝。而徇众人偏见,欲屈大河之势以从人者,莫于近世

      宋人对回河之争的总结

      三回三爆对河北经济到底造成了怎样的破坏?

      臣闻前日河北水灾居民流移自永静以北居民所存三四自沧州以北所存一二其他郡大率类此千里萧条间无人烟去年虽丰无人耕种所收苖稼十不一二河北朝廷根本密迩强敌居民流散仓廪空虚城郭不修甲兵不利万一有警何以为计

      万一有警何以为计?看看童贯伐辽,我们就知道了万一有警无以为计

      时人后来评价北宋靖康年间,智勇俱困,群臣无计

      题外话,河北的彻底崩溃带来的流民潮为一直以来无法得到恢复得京西带来了人口,京西一代的经济在神宗之后很是发展了一下,不过这些河北流民可能天生就倒霉,又或者宋代统治阶级在扒黄河上独树一帜,最后还是逃不脱在京西河北山东再遭一回河的灾

      靖康元年二月乙卯,御史中丞许翰言:「保和殿大学士孟昌龄、延康殿学士孟扬、龙图阁直学士孟揆,父子相继领职二十年,过恶山积。妄设堤防之功,多张梢桩之数,穷竭民力,聚敛金帛。交结权要,内侍王仍为之奥主,超付名位,不知纪极。大河浮桥,岁一造舟,京西之民,犹惮其役。而昌龄首建三山之策,回大河之势,顿取百年浮桥之费,仅为数岁行路之观。漂没生灵,无虑万计,近辅郡县,萧然破残。所辟官吏,计金叙绩,富商大贾,争注名牒,身不在公,遥分爵赏。每兴一役,干没无数,省部御史,莫能钩考。陛下方将澄清朝著,建立事功,不先诛窜昌龄父子,无以昭示天下。望籍其奸赃,以正典刑。」诏并落职:昌龄在外宫观,扬依旧权领都水监职事,揆候措置桥船毕取旨。翰复请钩考簿书,发其奸赃。乃诏昌龄与中大夫,扬、揆与中奉大夫。三月丁丑,京西转运司言:「本路岁科河防夫三万,沟河夫一万八千。缘连年不稔,群盗劫掠,民力困弊,乞量数减放。」诏减八千人。

      还有经过不断的努力大宋终于在南宋时完成了百年夙愿,截断黄河北流,方法很简单,建炎二年杜充引黄河入淮,开七百年黄河夺淮入海之序幕

      要知道淮南乃是北宋最富裕的地区啊

      这么多奇葩的史料,让人怎么能相信你大宋丰亨豫大,人口破亿的裸奔牛皮啊

      通宝推:迷途笨狼,白玉老虎,卢比扬卡,半伪君子,
      • 家园 唐安史之乱后,经过中唐晚唐再到五代十国的战乱。

        中国以贵族为中间统治力量的社会架构全面解体

        那么用什么力量来填充这个中间结构?赵家选择了文人官僚。

        但是,这导致了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当时中国还是一个由上千万一盘散沙式的农民组成的一个农业国,贵族统治虽然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是他们也是要承担两个重要的责任的,一是组织生产,二是一旦外敌入侵,他们是要承担守土责任的。而文人是不承担这两个义务的。他们所学习的知识和生产无关,所以生产他们组织不起来。要知道印度的婆罗门也是要自己给自己挣饭吃的,没有工作,也是要去种地的。

        另一方面,文人集团因为不事生产,所以只能依附于政治经济集团或者生产组织之上。正因为这种依附性,使文人集团在重大的政治事件上,绝对不会按照他们所标榜的道德准则行事。正因为文人集团没有经济基础,所以他们必然没有节操。

        • 家园 我发现晚唐的牛李党争这个政治事件很少有人讨论。
        • 家园 你介绍下唐朝哪家贵族组织生产抵御外敌入侵了
        • 家园 文人集团可并不是一概的没有节操

          两宋还是出了不少文人烈士的,真正文人无行的是被严重奴化的明朝。

          • 家园 文人中有优秀和进步的,但是

            文人集团整体是反动和落后的,个别优秀和进步的文人无法扭转文人集团祸国殃民的本质。

            • 家园 没有文人集团

              纯武夫集团的破坏性只有更大,五代就是典型的例证。

              • 家园 首先,比烂没意思

                第二,我否定文人官僚集团并不是要给军阀藩镇集团正名,他们都是历史了,走回头路没意思。

                第三,从这个角度上来讲,WG是有历史合理性的,中国想要和过去说再见,就一定要摆脱过去文人官僚集团给这个民族戴上的精神枷锁。对中国对外国都一样。

                第四,现代苏联和中国以物质生产者为社会中坚力量,是有历史进步性的,一定要坚守。俄国没守住,所以万劫不复,中国如果没坚守住,下场会比俄国更惨。

                • 家园 usa也是文人掌政

                  背后是大财团的支撑,也没看出usa不能强盛的理由。决定国家发展的是政策,不是人的出身。

                  • 家园 西方不是文人掌权,是标准的资产阶级专政

                    贵族官僚政治会制造周期率是因为其集团内部矛盾无法调和,资产阶级专政会制造经济危机原理和周期率一样。

                    我只谈他们的阶级属性以及这些属性衍生出来的问题,和他们的出身与个人品行无关。

                    “地主招你惹你了啊”-老毕。地主惹没惹咱们不重要,重要的是地主阶级是落后的,落后的就要被淘汰,和他们好不好一点关系都没有。

    • 家园 从另外一个侧面了解一下号称两千万户的大宋是怎么亡国的

      两千万户的北宋灭亡只因为一个原因,没人,没粮,没兵的经济崩溃

      战争爆发以前,宇文虚中在河北得知,徽宗意图伐辽,急忙向徽宗报告

      臣被命之初,意谓朝廷未有定议,欲命臣经度,相视其事。及至河北诸路,见朝廷命将帅,调兵旅,厉器械,转移钱粮,已有择日定举之说。臣既与军政,苟有所见,岂敢隐嘿,辄具利害,仰干渊听。臣闻用兵之策,必先计强弱虚实,知彼知己,以图万全。今论财用之多寡,指宣抚司所置,便为财用有余,若沿边诸郡帑藏空虚,廪食不继,则略而不问。论士卒之强弱,视宣抚司所驻,便言兵甲精锐,若沿边诸郡,士不练习,武备刓缺,则置而不讲。夫边圉无应敌之具,军府无数日之粮,虽孙、吴复生,亦未可举师,是在我者,未有万全之策也。用兵之道,御攻者易,攻人者难;守城者易,攻城者难;守者在内,而攻者在外,在内为主而常逸,在外为客而常劳,逸者必安,劳者必危。今宣抚司兵,约有六万,边鄙可用,不过数千

      这种言论看起来似乎被徽宗这个被丰亨豫大洗了脑的傻子当作了危言耸听,于是依然决定伐辽

      结果?带着军队开入河北的童贯也被严重的物资匮乏吓住了

      臣仰遵睿训,付以北事,寅夕竭虑,深恐不逮,上辜委寄之重。 臣窃惟复燕大计,昨正月间,女真下中京,余睹(人名)往云:“中契丹分力枝梧女真之际,我乘机会进兵,收复殊省事力,既失此便,巳为後时。”臣奉诏来北,星夜倍道,於四月二十三日到高阳关,整促行军之备。 即见河朔将兵骄惰,不练阵敌军,须之用百无一有。如军粮虽曰:见在粗不堪食,须旋舂簸仅得其半。 又多在远处,将输费力。 军器甚阙(缺),虽於太原、大名、开德支到,封椿各件不足、或不适用,至於得地版筑之具并城戍守御之物悉皆无备。

      是不是一直认为西军在宋辽边境上被快要亡国的辽人灭有点不可思议?那是因为你接受的史料压根就没有说实话,你接受的跟当初的徽宗听到的丰亨豫大的牛皮是一路货

      说不上幸运或不幸,北宋的封桩铜钱还是不少的,就是不能拿来吃饭补充蛋白质,无论如何宋朝人从金人那里花钱买回了燕山府,皆大欢喜,皆大欢喜?

      当时的燕山府与大宋的白沟河边境只有一百公里出头一点的距离,大宋只供给五万常胜军加戍兵九千,一年就吃不消了,最奇妙的是在往燕山府城,也就是大概是今天北京那个地方的地区,大宋运粮的损耗最大竟然达到了二十石至一,中国历史闻所闻未闻

      又六月,科免夫钱。燕城常胜军五万,戍兵九千,月给粮十馀万石而他军不豫焉。故悉出河北、河东、山东民力以馈给之,率费十馀石至二十石始能致一石,于燕三路俱困,上殊不乐,欲罢王黼。黼作免夫之令,冀得以久其权,乃措置调夫,京西八万,淮南四万,两浙六万五千,江南九万七千,福建三万五千,荆湖八万八千,广南八万三千,四川十万八千,并纳免夫钱,每夫二十贯,率天下所得才二千万缗,而结怨四海矣。案:《宋史》:六月壬子,诏以收复燕云以来,京东、两河之民困于调度,令京西、淮、浙、江、湖、四川、闽、广并纳免夫钱,期以两月纳足,违者从军法。七月壬寅,又诏宗室、后妃戚里、宰执之家槩敷免夫钱。《铁围山丛谈》曰:宣和四年,既开北边,度支异常,于是内外大匮,上心不乐。时王丞相既患失,遂用一老胥谋,始倡免夫之制,均之天下。免夫者,谓燕山之役,天下应出夫调,今但令出免夫钱而已。御笔一行,鲁公为之垂涕,一日为上言曰:「今大臣非所以事陛下也。陛下圣仁,惠养元元,泽及四海。矧前日之政,但取地宝,走商贾,未尝及农亩。今大臣于穷百姓口中敛饭碗,以取其钱,乞弗取。」上心亦悔,亟令改作圣旨行下,然无益矣。自是作俑,每动敷田亩,习以为常。不但祖宗朝,盖亦崇观、政和之所无也。是时,天下免夫所入,凡六千二百馀万缗,朝廷桩以备缓急。至宣和七年春已用之,止馀六百万缗尔,外二千二百馀万缗,有司奏不知下落,此黼密以奉宴私者。盖自启北征,则省中建立一房,号经抚房。及告功,黼遽奏请,凡经抚房文藉尽取焚之,故不得而稽考也。《独醒杂志》曰:宣和六年,山后将入版图,大农告匮乏,蔡、李诸人遂建免夫钱之议。江西一道,凡赋钱一百五十七万缗,而漕运之费不豫焉。令下之日,州县莫知所措,乃令税一千者输一万,约日而集,督责加峻。时重敛遽起,民间嗟怨。守令有观望风旨者,建皂纛以令曰:「稍愆期,即以阻军兴论。」人益皇惧,小民往往去为盗,后夫钱之纲运将至淮甸,而敌骑已及郊,其钱皆为船人所私矣,可慨夫!钱氏《四史朔闰考》:六月丙午朔。

      看看,几十万,全国范围之内的征调,几千万贯的投入,后宫宗室宰相乖乖纳税,我就觉得奇怪为什么这样还有人说大宋的形势户不纳税

      这样折腾,大宋国境内本来就已经一崩再崩的经济自然吃不消了

      又是岁,河北、山东盗起,命内侍梁方平讨之。时转粮以给燕山,民力疲困,以盐额科敛,加之连岁凶荒,民食榆皮野菜,不给,至自相食。于是饥民并起为盗

      宣和六年,尚书左丞宇文粹中言:「近岁南伐蛮獠,北赡幽燕,关陕、绵、茂边事日起,山东、河北寇盗窃发。赋敛岁入有限,支梧繁夥,一切取足于民。陕西上户多弃产而居京师,河东富人多弃产而入川蜀

      你看看这是不是砸锅卖铁全国供给燕山府?

      另外饥民盗起如果在唐明是个大问题,大宋?号称三十万的高托山起义,韩世忠跑去镇压,其实就一万人窝在山上等着招安呢

      无论如何大宋投入了这么多,付出这么多,总该把燕山府的供给保住了吧?

      又燕山粮匮,自京师输米五十万斛以济之。案:《宋史?本纪》系二月八日庚戌,诏京师运米五十万斛至燕山,令工部侍郎孟揆亲往措置。《宣和乙巳奉使行程录》曰:是岁,燕山大饥,父母食其子,至有肩死秘插纸标于市,售以为食。钱粮金帛,率以供常胜军,向之牙兵,皆骨立而戍,兵沚死十七八,上下相蒙,上弗闻知

      仅仅几个月后,燕山府就大饥荒了,人吃人,驻兵大片饿死

      这是大宋自己的使节亲眼所见啊,还感叹皇帝被下面人当猪刷呢

      这样金人南下,那郭药师打了一仗再投降,其实也算蛮够意思了,而此时坐镇太原,掌管其时河东河北防线的童贯没辙了,怎么回事?没兵啊

      仆遂再见童贯,禀宜早过真定,恐不测,燕山路军马事逼。贯大怒,叱仆云:「尔为家小在真定、保州,故要我去真定,只是要我去保尔家小也。」扩心知其是为机幕所夺,惧欲遁,乃答曰:「大王既如此说话,是不思国家患难紧急,扩愿随大王入京,然不忍大王失此,名节扫地,为众人唾噏杀去也。」贯良久复云:「尔岂不知我随行无兵,如何奭此大敌?」仆对以:「大王若果至真定府,何患无兵?不惟诸处选刷,浥有可用军马,廉颇思用赵人,如河北路民兵,足得调拨使用。」宇文虚中曰:「向日燕山之役,河北人民往往举城恸哭,官员部押有自戕于路者,岂能比廉颇时耶?」仆曰:「前日开拓燕山,缘久来太平,军民不惯调发,故有厌怨;今日则番骑入寇,孰不顾惜乡土,营护骨肉,此人自为守战之时,岂自当虑?倘少加总统,尽系死战之士。」贯顾仆搔耳曰:「安得三万人与马宣事,却须做得一拍。」仆答曰:「若大王果能付扩三万人,则便有十万军使用。」于是差仆专往中山、真定府招置忠勇敢战军马,专一统制。当日,代州关报金人领来大军,与使人同发,直薄马邑县而营。

      上为马扩后来的回忆

      史书评价真定是时在河溯最为坚垒,童贯一行人挡住金兵的最后希望

      真定有多少兵呢?

      时斡离不已报将至真定矣,城中既无将,又无兵,惟有健勇二万,复发从梁方平拒三山、大河迤逦前去,往往上马辄以两手捉鞍,不能施效,大凡仓卒如此,不暇悉数

      接下来发生的直到靖康耻,什么因为没有粮食主动遣散部队什么的我就不多说了

      猜猜看靖康之耻后为什么河北一票重镇,乃至于宗泽死后的开封都莫名其妙的丢了?或者这样说大宋的东京开封是怎么彻底沦陷于金人之手的?

      金人陷中山府城中绝粮人皆羸困不能执兵城陷金人见人皆瘦瘠顾而怜之取使臣效用军兵千馀人令出城外听指挥皆无力行步扶杖而往至则有金人传令曰:汝皆合死大金念汝忠特贷命不杀将汝等选择千人置立千人一军皆无力拜谢。

      河朔兵虚守者稍怠 洺州以粮食尽不可守,于是强壮军民议弃城投拜乃拥出城皆走自白家滩渡大河往大名府金人遂入城。

      金人围相州久粮食皆尽犹坚守未下赵县丞者不字宗室也。权知州事人呼为安抚赵安换者与军民议曰:食巳尽人相食啗外无救援安可久乎!某乃国家宗室,岂有顺番诸人当自为计众皆不应赵安抚曰:约降如何众虽凄惨然有唯唯者赵安抚知其意乃登城楼遥谓金人请开门投拜乞不杀金人许之赵安抚乃具降书开城而自推其家属入一井中然后身掷入井先命提辖以土盖覆提辖遂这之以土人皆哀之

      杜充留守京城以绝粮遂赴行在既至除同知枢密院事

      京城留守程昌留入京师。

      知蔡州程昌留被命为京城留守遂领兵入京师既。

      到仓廪皆空随行兵使食附行乾粮半月皆尽乃出城四外挑野

      京城留守程昌寓退还蔡州。

      程昌为京城留守在京城凡四月随行军吏无粮食不可留遂还蔡州上官悟权留守事

      粮荒的范围乃至于一直波及到两淮地区的徐州

      朝廷闻金人将谋入寇改作深入乃召诸路以兵勤王保卫王室赵立方欲知徐州以徐州城孤。且乏粮不可守乃率将兵禁兵及民兵约三万趋行

      从河北到开封,一直延续到两淮,巨大粮食危机,像开封那是好不容易把军队送上去了依然粮尽而退啊

      最后开封是怎么丢掉的?

      先是金人破京师,时河南之北悉为金所有,睢、洛皆屯重兵,惟汴京及畿邑犹为宋固守,而粮储乏绝,四面不通,多饥死。有河北签军首领聂渊者,与其徒十十五五,以食物与守城者博易,积久稔熟,遂不之疑。是日,渊与其徒数百人,夜登城之北壁,纵火焚楼橹,犹未敢下城,乃为慢道自守。是时城之东有群盗李溃, 苏大刀等,权留守上官悟皆招入城。既入城,则焚掠不止,城中乱,悟及副留守赵伦出奔。悟至唐州,为董平所杀。金人得京师,以前都水使者王夔为留守,时在京强壮不满万人。自是四京皆没矣

      东京开封就是这么因为缺粮被几百号签军配合着流民盗贼打下来送给了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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