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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关云长刮骨疗毒之分析 -- 黄花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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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原创】关云长刮骨疗毒之分析

关云长刮骨疗毒,是《三国演义》个人英雄主义的亮点。虽没有“千里走单骑”、“单刀赴会”、“过五关斩六将”等等的刀光剑影箭拔弩张,却也是“武圣”工作之余,除了“夜读春秋”外,最为人乐道者。罗贯中对此极煽情之能事,塑造了关公神武的形象:

时关公本是臂疼,恐慢军心,无可消遣,正与马良弈棋;闻有医者至,即召入。礼毕,赐坐。茶罢,佗请臂视之。公袒下衣袍,伸臂令佗看视。佗曰:“此乃弩箭所伤,其中有乌头之药,直透入骨;若不早治,此臂无用矣。”公曰:“用何物治之?”佗曰:“某自有治法,但恐君侯惧耳。”公笑曰:“吾视死如归,有何惧哉?”佗曰:“当于静处立一标柱,上钉大环,请君侯将臂穿于环中,以绳系之,然后以被蒙其首。吾用尖刀割开皮肉,直至于骨,刮去骨上箭毒,用药敷之,以线缝其口,方可无事。但恐君侯惧耳。”公笑曰:“如此,容易!何用柱环?”令设酒席相待。

  公饮数杯酒毕,一面仍与马良弈棋,伸臂令佗割之。佗取尖刀在手,令一小校捧一大盆于臂下接血。佗曰:“某便下手,君侯勿惊。”公曰:“任汝医治,吾岂比世间俗子惧痛者耶!”佗乃下刀,割开皮肉,直至于骨,骨上已青;佗用刀刮骨,悉悉有声。帐上帐下见者,皆掩面失色。公饮酒食肉,谈笑弈棋,全无痛苦之色。须臾,血流盈盆。佗刮尽其毒,敷上药,以线缝之。公大笑而起,谓众将曰:“此臂伸舒如故,并无痛矣。先生真神医也!”佗曰:“某为医一生,未尝见此。君侯真天神也!”

而正史陈寿的《三国志》则简练多了:

  

羽尝为流矢所中,贯其左臂,后创虽愈,每至阴雨,骨常疼痛,医曰:“矢镞有毒,毒入于骨,当破臂作创,刮骨去毒,然后此患乃除耳。”羽便伸臂令医劈之。时羽适请诸将饮食相对,臂血流离,盈于盘器,而羽割炙引酒,言笑自若。

不管怎么说,都说到关羽不用麻醉剂动外科手术之事。当然是一般人所不敢、不能为的。古代做外科手术,对付病人不外乎有三种种方式,第一种是强忍着。直到现在,在英国伦敦医院里,还陈列着一座巨大的吊钟。100多年前,这吊钟就悬挂在医院大厅里,每当遇到病人手术时因为剧痛难熬而拼命挣扎时,就敲响这口钟。医院里的医生护士就会闻声赶去,将那挣扎着的病人死死按住。一种是五花大绑,如《三国演义》中华佗的意见。一种是直接击晕。所以,主动不采取任何限制措施而动手术的,都是人杰。但是,除了这点外,关公还有一点是其他人望尘莫及的,跟关公的大胡子一样是“绝伦逸群”,那就是动手术时的那份自若。这份自若不禁让人怀疑是否真有此事。

比如,中国历史上还有一位拒绝麻醉动手术的,那就是现代的刘伯承大将。护国战争时期,刘伯承被一颗子弹射中,子弹从颅顶射入,从右眼眶飞出。动手术时,因为怕影响脑神经而拒绝用麻药。手术先将腐肉割去,然后将眼球挖掉,再将断裂的血管缝好,用时三小时。据说,手术过程中,旁边的人心脏狂奔,医生的手也在发抖,而刘伯承始终未呻吟一声,甚至在手术后还告诉医生他用了多少刀。由此,被德国医生称之为“军神”。此后,刘伯承还有一次手术也没有用麻醉。(刘伯承“刮骨疗毒” 外链出处。刘伯承做眼部手术不打麻药是真的吗外链出处

当然,眼部和胳膊,如果要我们选,当然是胳膊。不过,两位神人还有一个重大区别。刘伯承大将虽不吭一声,但却大汗淋漓,连床单都被抓破,而关羽上将却吃肉喝酒,言谈自若。相比这下,刘大将的英雄事迹更合情合理,当然真实度要高不止一点点,而关上将的事让人觉得有点夸张了。

然而,有夸张的可能性,不一定就能断定刮骨疗毒神情自若是不真实的。在下给大家伙提点看法,不到之处敬请捉虫。

华陀,上麻弗散!

中国的麻醉剂其实来源已久,只是流传不广。最早的记载是《列子汤问篇》扁鹊为公扈和齐婴治病,“扁鹊遂饮二人毒酒,迷死三日,剖胸探心,易而置之;投以神药,既悟如初。”这是战国时期的事了,这时候的麻醉剂叫“毒酒”。

不过最著名的还是关云长刮骨疗伤的最佳配角华陀和他发明的麻弗散。

正史《后汉书》和〈三国志〉都有记载,真实度不是一般的高呀。《三国志》如是说, “若病结积在内,针药所不能及,当须刳割者,便饮其麻沸散,须臾便如醉死无所知,因破取。病若在肠中,便断肠湔洗,缝腹膏摩,四五日差,不痛,人亦不自寤,一月之间,即平复矣。”跟现代外科手术的情景基本一致。 外链出处

我们回到《三国演义》,关于关羽的治疗方案,华陀提出的专业方案很奇怪,“当于静处立一标柱,上钉大环,请君侯将臂穿于环中,以绳系之,然后以被蒙其首。吾用尖刀割开皮肉,直至于骨,刮去骨上箭毒,用药敷之,以线缝其口,方可无事。”。这方案很野蛮很落后,跟华陀作为世界麻醉药手术第一人的光荣称号很不配合。而到了曹操头脑疼痛不可惊忍时,请神医来做手术,华陀却才提出最佳手术方案,“大王头脑疼痛,因患风而起。病根在脑袋中,风涎不能出,枉服汤药,不可治疗。某有一法:徒然饮麻肺汤,然后用利斧砍开脑袋,取出风涎,方可除根。” 麻肺汤就是麻弗散,这里华陀要用这东西了。曹操急了,你要杀我么?华陀说,你多虑了,你没听说关大哥中毒箭,就是我给他刮骨疗伤的,人家眉头皱都没皱。

这华陀好不会说话,怎么将曹操跟关羽比,衬托得老曹很怕死。最要命的是,老曹政治敏感性和自我保护意识不是一般的高,“臂疼可刮,脑袋安可砍开?汝必与关公情熟,乘此机会,欲报仇耳!”于是,下狱,华陀身死,“麻弗散”也跟着绝了。

仔细分析,这不是没道理的。为关公做骨科手术没用自己最先进的麻醉技术,到了老曹那就拿出来,还要砍人脑袋,这里面难保没猫腻不是?摊上老曹这个很暴力很疑心的一号奸雄,算他倒霉,不一定是冤枉。

当然,老曹无罪推定,明显违反了“以法治国”的精神。在此,我对文化大革命时期将老曹错误地划为“法家”的做法,表示无比的鄙视。

还有一个可能,这个可能可以解释关公刮骨疗伤的真相!那就是三国的武圣和神医两人表演了一出几乎看不出破绽的“二人转”。

不是华陀不给“麻弗散”,只是表面不说。华陀先隆重推出外科手术中最野蛮的方式——“杀猪式”,狠狠地做了个铺垫。让大家把注意力联想到武圣被五花大绑杀猪般吼叫的渗人场景。然后,关公上将自然而然地断然反对做“待宰的猪”,再气势如虹地说,要杀要刮来吧!最后,上演了这么一幕好戏:华陀医生这边给关羽刮骨头,另一边关云长上将大块吃肉大块喝酒。

只是那酒,却是二锅头兑的那个麻弗散!

这是有证据的,史书〈〈后汉书〉〉关于麻弗散的记载跟〈〈三国志〉〉差不多,关键在于,它给出了服用麻弗散的方法:

若疾发结于内,针药所不能及者,乃令先以酒服麻沸散,既醉无所觉,因刳破腹背,抽割积聚。若在肠胃,则断截湔洗,除去疾秽,既而缝合,傅以神膏,四五日创愈,一月之间皆平复。http://wenshao686.blog.hexun.com/21093281_d.html

以酒服麻沸散”,一语道破!

事情好象到此真相大白。但是,哥哥你错了!

药不能乱喝

“麻沸散”的主要成份是曼陀罗花。曼陀罗又叫洋金花,属茄科。曼陀罗花的花、果实、种子均有毒,也有麻醉作用。曼陀罗花体内含有一种叫“东莨菪碱”的成份,能够有效抑制中枢神经系统,“麻沸散”的主要成分很可能就是它。曼陀罗用于麻醉,中医学中一直均有记载,如宋《扁鹊心书》中说:“人难忍艾火炙痛,服此(曼陀罗花等)即昏不知痛,亦不伤人。”《本草纲目》中“八月采此花……阴干为末,热酒服三钱,少顷昏昏欲醉,割疮炙火,宜先服此则不觉痛也”都强调了它的麻醉作用。当然,过量了就有丧命之虞。目前,有一种现代的中药麻醉剂,其主要成份即是从曼陀罗中提取的植物碱。外链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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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曼陀罗花,黄花小时后园里的神秘植物,曾让黄花产生尝一口或用于犯罪的念头。

但是,曼陀罗花是制作麻醉剂“麻弗散”的主要成份,同时也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另一种药物的主要成份。说出来吓你一跳,它就是江湖上居家必备之良药,也是水浒好汉常用的“蒙汉药”!

宋人周去非在《岭外代答》中记载道,“广西曼陀罗花遍生原野,大叶白花,结实如茄子,而遍生小刺,及药入草也。盗贼采干而末之,以置饮食,使人醉闷,则掣箧而趋。”据说,这种用曼陀罗花制作的蒙汉药,据说先秦时已出现。 “蒙汗”二字,是古人根据服食这种以曼陀罗花为主要成分的药后,人体汗腺受到抑制,汗蒙而不发的生理现象的客观描述。

我们看看“蒙汉药”用得最普及的《水浒传》中对药物发作时的描述,如“吴用智取生辰纲”中,只见“那七个贩枣子的客。。。。。。指着这一十五人说道:‘倒也!倒也!’只见这十五个人头重脚轻,一个个面面厮觑,都软倒了。”又说这十字坡母夜叉麻翻了两个公人,扔到剥皮凳上等着宰杀。却好武松只是乍晕,反是用摔技放翻了母夜叉,张青出场陪了不是,两下成了兄弟。只见“火家便从剥人凳上搀起两个公人来。孙二娘便调一碗解药来,张青扯住耳朵,灌将下去。没半个时辰,两个公人如梦中睡觉的一般爬将起来。”根据这一描写,“蒙汉药”的作用跟“麻弗散”在麻醉作用上没多大区别。麻醉药物用于犯罪,也是由来已久的。目今,社会上还不时传闻有人被麻,神智不清而主动交钱者。所以之药,怕也有这方便采集的曼陀罗花的成份。

所以,如果关云长刮骨疗伤用的“麻弗散”,其结果只能是被当场麻翻,象死猪一般让华陀宰割。说实话,英雄主义情结的关公,恐怕接受不了。

其实,在上面所引用的《三国志》和《后汉书》关于“麻弗散”的记载中,细心的兄弟也已发现,已清楚地记录服用“麻弗散”的诸般症状,如“须臾便如醉死无所知”、“醉无所觉”。总之,昏迷而失去知觉,正好让医生下手。

总之,最后的结论是:关云长刮骨疗毒,没有用到“麻弗散”。

甚至于,关云长和华陀的合作,根本就是一个美丽的错误。因为,无论是《三国志》还是《后汉书》,虽然都为华陀这位神医立传(其实医生单独立传在中国史书中是极罕见的),却没有提到华陀为关羽刮过骨头。这两本正儿八经的史书是有关于关云长刮骨疗毒的记录,却没有留下医生的姓名。其实,关羽中毒箭是大概是建安24年,那时华佗早已死了好多年。死人给活人动手术?是以,华陀为关云长刮骨疗毒,只是罗贯中先生在其巨著《三国演义》中“拉郎配”手法的精彩表现!

不用麻药动手术虽说难得,却不能解释关云长手术时“言笑自若”的神武。以下我试图给出几种可能,供大家参考。

其一:针灸麻醉

我们来看一往篇现代报道,《针刺麻醉被用于手术 病人开颅中可讲话喝水》外链出处。报道了上海医生依靠传统中医的针刺麻醉方法,结合开刀部位头皮的局部麻醉,完成开颅摘取脑肿瘤的手术。病人在接受手术时,可以不断地与手术医生讲话交流,甚至喝了一口水。而通常,在施行这样的手术时,他应该因为麻醉正昏迷不醒。一个半小时的手术过程中,患者没有表示疼痛或其他不适,术后头脑清醒。

也就是说,针刺麻醉后病人仍能保持正常、清醒的头脑和反映,跟关云长刮骨疗毒的情形是一致的。

其实,针刺麻醉在20多年前的上世纪70年代,在国家领导人的倡导之下,已被应用在各种手术中。其中针刺麻醉实施剖腹产手术是让当时的西方人和现在的中国人最不可思议的手术。针刺麻醉,和西医用麻醉药阻断痛感神经不同的是,针刺是通过刺激穴位,让人的身体自我调节,达到镇痛的效果。

针刺也就是针灸,就是用针刺激穴位,通过经络,调整人体机能的一种古老的中医治病方法,这中国所独有,为小韩所垂涎的一门医术。

那么,我们就可以推测,者么关云长用的就是“针灸麻醉”?

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毕竟针灸是我们老祖宗玩剩的。这中医术跟其它技术的发展趋势相反,是一代不如一代,日趋没落。现在,已经有人提出“中医非科学”,要亡了中医。MGB的一群败类!对不起,俺家上两辈是中医的,最看不得有人诋毁中医,顺便骂一句。南怀瑾先生有句话还不错,学习一下——过去的中国人了不起,现在的中国人是起不了。哈哈!

给关公刮骨的中医很有可能就深谙此道。手部外科手术其实算不得什么大手术。给关公来几针,关云长刮骨疗毒“割炙引酒,言笑自若”的神武形象不就来了吗?不说破,是医生的世故;说破了,恐怕关公的面子上不好看,酬金也要折扣不少的。

为什么这么好的东东没流传下来?唉,以前不是没专利制度么,中国人习惯了“秘不外传”,传子不传女,不知哪一天出个事,就断了!一句话:保守。象麻弗散这么好的东西未能推广,也许正是如此。

其二:自我催眠

这是今年的新报道,《史上首个动手术时以自我催眠取代麻醉病人》外链出处。这位英国资深催眠师接受一项手部手术时拒绝被麻醉,改而自我催眠,没有感到半点痛楚,并且还偷听了手术师和助手的谈话。据说他很可能是史上首个动手术时以自我催眠取代麻醉的病人。手术进行了八十三分钟。手术过程包括在他的右腕切出一条四英寸长的口子,在口子里凿出一片核桃般大的骨和移动一条肌腱,不过其间他一点痛楚也感觉不到。手术后右手虽然肿胀,且裹上了绷带,但伦凯伊说自己的感觉好极了。

里面有一句话也引起我的注意——“病人注射的麻醉剂越少,手术后便会复原得越快。多项研究亦指出,不接受标准麻醉的手术病人通常较早痊愈和出院。”因为我的父亲就是用的全身麻醉,当时是怕他受不了痛。结果出院很久了,现在脑子父亲说大不如以前了。真想再骂一句。

比较起来,关云长虽说不是什么催眠专家,但是自我催眠靠的就是强大的精神力。作为武圣,无疑在这方面是绝对地“绝伦逸群”的。以前看过有关资料,催眠术的要素之一是自信,关云长在这方面也是超群的,甚至是膨胀的。用现在的话,就是脑神经比较大。所以,资深催眠师能做到的,没有理由怀疑武圣会做不到,甚至是做得更好。所以,关云长刮骨疗毒,还可以跟哥们一起喝酒,吃肉,浑不当一回事,最后却跟自我催眠麻醉有异曲同工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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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就是所谓的“史上首个动手术时以自我催眠取代麻醉病人”,和关羽PK谁的神经比较大,你会选谁?如果成立,“史上首个”没他份了。

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被催眠了,那位中医是催眠师。当然当时并没有这种说法,但不代表他不会。只是可能性低些——心理能强大到控制关帝,怕是少有的。运用催眠来做手术,小的到地摊的都有“无疼拔牙”,因此偶不想再多说。提个资料,自己看吧——外链出处

(未完待续)

关键词(Tags): #关公#刮骨#催眠#针灸#佛教元宝推荐:东张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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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原创】关云长刮骨疗毒之分析(续)

华陀,上黄花!

青青翠竹,尽是法身;郁郁黄花,无非般若

偶在父亲住院时,困苦之时,以佛法自度,心较平日诚心。所以虽然是为了父亲念佛求佛,后来父亲顺利出院,是医生的医术和佛菩萨的加被。但就自己来说却是实实在在地受益了。其中,对痛苦有了一定的体认。

人只有孤立无援的时候,才会对人生产生深彻的、真诚的感受。无力之时,偶深自忏悔,心念佛号求佛的加被。南无阿弥陀佛、南无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南无药师琉璃光如来,只是随缘念着,所谓临时抱佛脚,但心比以往虔诚。甚至在夜间看护时,也手拿南怀瑾先生的《药师佛的济世观》外链出处,心念药师佛心咒。

先前,黄花为了这先天不足的色身,气功、武术练了不少。效果也有,但不彻底。没想这次念念佛,一下子,身子全松了,从皮肤到肠子,都觉得干净许多,全变成新的了,舒服极了,就在心念之一转,力量之大让我意外。

然后,因为父亲的病和工作的劳累,黄花自己也病了。

那是晚上,发烧。打阿秋,流鼻涕。晚上睡觉,知道不对劲,用手一摸头面,火烫烫的,再一摸,身上包括四肢都在发烫。说病就病了,但心却不慌。打坐了一会,照睡。就是有一种自信,不管它了。觉得不怎么痛苦。就象是另外有个人在痛苦,我是不痛苦的。身体很放松,确实身上也没有什么痛的感觉,没有以前生病的酸痛的东西。第二天该干嘛就干嘛,照样工作。

发烧还伴随着头痛。但我不受它。是头痛,不是我痛,知道头痛的这个是不痛的。心里还是清清楚楚还是有个痛的东西的。例如起立时,脑子没调整好,头部还是有一阵痛感,调整一下又没事了。痛,是存在的。但我把痛的地方松掉——脑袋也可以松的,或者说把痛空掉,不去承受它,就不会感到痛了。这不是单纯的心理作用,而是包括作为物质肉体上也确实如此。有点不舒服,但不受困扰。有时还得意地想:你痛你的,拿我没办法!

所以,当时就想到:想必关云长当年刮骨疗毒,谈笑自若,有可能就是这么来的。并不是说关云长上将也学佛了,当时佛教并不发达。而是说,当时他的那个状态,跟这差不多。佛学上也将未闻佛法,但所知所做的却合乎佛法而解脱者,称为“缘觉”。关云长的心力强大,保不准就是一种“缘觉”现象。

不管怎么疼痛,知道疼痛的这个是不痛的!

后来吃了些中成药,喝了碗姜汤,哄哄这个身子,就好了。生病不用吃药,那是李轮子歪曲佛法。佛法不废世法,佛教并不反对生病不能吃药。如果定力不够,还是要吃药、做手术,不能因此坏了病人吃药开刀的因缘。

过后,以前由于睡眠不足或无规律引起的头痛,因为我从中学时就患了严重的“神经衰弱”,深受困扰,不堪回首,现在基本上好了。

只要是肉身,都有生、老、病、苦的烦恼和痛苦。黄花知道的好几位学佛有成就者都是长期有病在身,如前佛教协会会长赵朴初居士、法鼓山的证严法师、台湾的印顺法师等。但都无碍他们著作等身,四处奔波传法,也许是他们把自己布施出去了,不受烦恼和痛苦的束缚困扰。包括佛陀,在人生的最后旅程,也得了一场大病,剧痛异常。佛陀以定力,克制了肉体的苦痛,仍然一路上随缘传道,直至涅槃寂静。

这种由心理至生理不受痛苦影响的现象,是什么道理呢?

偶想可以参考吴信如居士的名著《药师经法研究第一、二辑》关于身体的说法。吴先生说,佛法常说“人身体难得“,我们身体里面其实有无穷的宝藏,等着去开发,“我们现在这个血肉之身叫做粗身,精身里面还有一个细身,细身里面还有一个微细身,微细身里面还有一个最微细身”;对应的,是粗心、细心、微细心、最微细心。

最后,以证严法师的一话来印证一下――

心得解脱的佛,身体虽然跟一般的常人一样地感觉到痛、痒等种种反应,但是不会因此而生起喜、怒、哀、乐的烦恼,所以,佛的受报和常人的受报迥然不同;受报是对因果负责,解脱是从烦恼得到自在。。。。从凡夫看他们,也有生、死、衰、老、病痛等的现象,他们却未受这些现象的困扰。”

家园 好文献花
家园 这个续似乎与关晕场的关系不大,为什么不单独成篇呐?
家园 兄台明鉴

此续的资料本来确是另一个帖子的,只是后来留下不用,实际上也确实能独立成往篇。

也不是没关系。相当于做了一个肉体和精神分析。佛教这种由心理而生理,甚至心理和生理合和,能够明显减轻甚至去除疼痛(困扰)的现象,会不会因为关公强大的精神力和身体素质,二者之间有一定的吻合呢?

总之,本人确实经历了这种对病痛或外来不良刺激(如炎热天气)的“麻木”过程,体证了“心能转物”、“心物合一”的道理。这个是个人的真实经验,很难说明白。由此对关公刮骨疗毒有了新的“体会”,心有戚戚吧。

单独成帖了可以,但起码目前,觉得有鼓吹佛教的嫌疑。论坛里,有很多人对宗教是很反感的。这正是我不想看到的。我身上的体验,又没办法说出来让人家也能感受到,去接受。还是低调点好,就当是戏说,虽然偶是很严肃的。

哈哈哈!

家园 刘伯承的眼外科手术,据他的传记说,也不是不用麻药

是不用全麻。理由么,跟你后面说的一样,怕“脑子大不如以前”了。

我不太明白什么手术一定要全身麻醉什么手术不用?象摘除眼球这样的外科手术为什么一定要全身麻醉?

家园 瞎掰两句:一直觉得关上将得了一种罕见的痛感神经缺失的病

患了这种病,如果不小心烤火把脚烤着了,基本上要闻到烤肉香味本人才会知道;实在饿急了可以把自己的舌头嚼巴嚼巴咽下去充饥。。。

象我这样连打针都哆嗦的人恐怕无法理解英雄们可能做出的无畏举动,但要是告诉我有那么一个人可以边被刮骨头边浑不在乎地喝酒下围棋,这个打死我都不信(即使上了局麻我都怀疑能不能做到),起码也得“抓破床单、大汗淋漓”才更真实一点。

所以我相信关上将可能是根本没有痛感神经的,这样就能很好地解释了他这样级别的武将为什么那么容易中箭--没办法,只要没射在致命处,其它地方挨一箭反正也不疼,主观上再怎么重视也白搭;这也就很好地解释了为什么过五关的时候老关也中过一箭,但压根没影响他后面旅行中的厮杀。

那位问了,既然他感觉不到疼痛,那为什么后来碰到徐晃的时候还是受了影响?我特意查了查,书上说的是:

公虽武艺绝伦,总是右臂少力

废话,刚刮过骨头能不少力吗?不过可是没说“右臂疼痛”啊。

突然又想到,老关为什么可以整晚整晚不睡觉看春秋?如果不是他存心晚上端架子,然后白天趁没人的时候偷偷补觉,那他很可能还得了一种病。前几年有报道说某个幸运的家伙被雷劈了一下,从此竟然不用睡觉了。医学上现在还无法解释这种现象,但反正这个家伙的生理上肯定有和常人不一样的地方,老关也很有可能与此人类似。

这两种病每一种得病的概率都差不多得是几千万分之一吧,想想老关一个人能兼上两种,这样的异人能闯出名头也就不奇怪了,后世得到这样的荣耀也不光光能用运气来解释了--人家可是有真本事的。

家园 花。查了,应该是“先天性无痛无汗症”

先天性无痛无汗症,主要是因为遗传性感觉自律神经障碍,主要表现为不知疼痛,无冷热感觉,体温随环境变化,不会出汗,所以常常自我伤害,发生咬伤、烫伤、割伤、烧伤等超出常人举动的自残行为。如果此说成立,关上将刮骨疗毒之时,种种如言笑自若、大口喝酒吃肉、气不喘汗不出等奇异现象,则是此症应有之义,知者不怪也。

此症世界罕见,全球发病率仅为十亿分之一。以三国时代的全球人口来说,关上将真真正正算得上“绝伦逸群”,独步天下,全世界都要为之侧目,自不待言。

可见,世上并所谓无不解之秘,怕的是有心人。

在此谢过东张西望兄。

(参考信息:男孩生来不知痛 曾咬掉舌头折断手指外链出处;姐弟俩同患先天性无痛无汗症外链出处;谁能让我痛快地流一次汗外链出处

至于关云长上将整晚不睡看春秋,也不用诅咒老关挨雷劈那么严重。修行之人所谓的“精满不思淫、气满不思食、神满不思睡”就是很好的解释,说明了老关功夫好,神气足,睡眠好。偶自己就是一例,现在睡眠少了许多,精神却是好的。刚开始还以为是出了毛病了,老是睡不着,却又精神着。后来想明白了,这些日子的禅坐念佛没白做呀。

家园 能否细说一下

“我们现在这个血肉之身叫做粗身,精身里面还有一个细身,细身里面还有一个微细身,微细身里面还有一个最微细身”;对应的,是粗心、细心、微细心、最微细心。

这些是什么,怎么证明这些存在?只有一系列名词无法说明任何问题。

家园 呵呵,倒是没有咒老关的意思

因为我知道的唯一永远不睡觉的例子里就是因为被雷劈到才会如此突变的。老实说,我还蛮羡慕那个家伙的,每天都比别人多出8小时,干点什么不好。缺钱花的可以考虑晚上多打一份工,有钱的主整晚上上网看看电视也挺爽啊

修行俺是一窍不通的。不过演义书场是个抱着四大名著云山雾罩天马行空的地方,所以这个话题还是打住吧。呵呵

家园 同志呀!

偶小时候也对雷劈事件羡慕不已的,没少想着啥时候给劈一会,然后就有特异功能了。

小小的体验,修行这词用得太严肃,以后会注意。哈哈!

家园 说不定关二就是一麻风病人
家园 偶的态度,看下面我跟松阿察的对话就可以看出。

自己的体验是真的,但不好解释。

不想在这方面纠缠,就当是偶怪力乱神。其实,这里是“演义”版么,就此打住。

家园 别的不说,这个“血流盈盆”

貌似一个正常人全身的血量也就一盘吧

家园 有理有趣,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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