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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整理】老八路、原范县县大队长成润魔窟脱险记(1) -- 小伙子学飞翔
冀鲁豫老八路成润简历
成润,又名成小川,直南(今河南北部)早期党员。抗战时期,一直在冀鲁豫从事抗日活动。
抗战爆发不久,他受党组织派遣,到鲁西抗战名将范筑先的政训处工作。1938年3月,鲁西国民党抗战将领范筑坚受聊城,他采纳中共鲁西北特委书记张霖之的建议,派的成润作为自己的代表,去延安汇报了鲁西北抗战的情况。中共中央复信赞扬了范筑先精诚团结,共同抗日的壮举,同意调干部去鲁西北工作,批准鲁西北特委派干部到延安学习。成润携带复信,率领着延安派来的20多名干部(大部分是陕北公学毕业的青年学生)返回聊城,郑重交给范筑先将军。5月,又担任范筑先 “抗日游击总司令部”民运科长。
此后,成润任冀鲁豫解放区邱县抗日民主县长。1942年9月,任范县抗日民主县长。1943年底,成润调离范县到运西专署工作。1944年5月11日,中共中央冀鲁豫分局成立,冀鲁豫、冀南两区党委合并,下辖11个地委。8月1日,晋冀豫边区政府通令各专署更改名称,其中,原晋冀鲁豫17(运西)专署改为冀鲁豫第8专署,成润任8专署专员;
1945年9月,冀鲁豫边区党委将所辖区域划为6个地区。成润任二地委(范县)专员。当时二地委辖南乐、清丰、昆吾、范县、濮县、 寿张等县,地委书记万里,副书记郭超,军分区司令员张钢鉴。
1946年上半年,成润由解放区来上海,担任解放区善后救济总署驻上海办事处负责人伍云甫的助手。
建国后,成润担任水利部工程局局长。后曾在周恩来、邓颖超身边工作,现离休,居住在北京。
媒体对成润最后一次公开报道是1982年3月2日---那是直南早期党员赵纪彬在北京卫戍区医院溘然长逝后,成润与王从吾、平杰三、刘汉生、裴志耕、喻屏、裴慰农、王卓如、廖盖隆、毕中杰、杨向奎、王宪、李希凡等43人前往医院向赵的遗体告别。
下面的故事讲的是1943年10月12日,鬼子对鲁西大扫荡,时任范县县长、县大队队长的成润在转移中不幸被俘,历经艰险,最后安全脱险的经历。
故事原文是成润以第一人称的写成的回忆录,载于《艰难的岁月》一书,河南人民出版社1987年出版。由于故事跌宕起伏,惊险诱人,看后很是喜欢,久久难忘,故略加整理,发于此,与各位河友共赏。
1942年9月初,根据冀鲁豫区党委关于“深入发动群众、巩固根据地、扩大解放区”的决定,冀鲁豫行署派原邱县抗日民主县长成润,到黄河北岸的山东范县,接替孔百川担任县长工作。
至1943年底,成润调离范县,开始到第八专署工作,先后在范县工作了一年多的时间。
这一时期,正是华北日寇为“强化治安”,正在对各根据地频繁地、大规模地扫荡,并不断进行蚕食的最困难时刻,也是我抗日军民对敌斗争最尖锐的时期,加之长期战争的影响并伴随连年灾害,这几年成了抗战时期最艰苦的年代。
在范县工作一年多,我抗日根据地先后经历了“九.二七”、“十.一二”两次大扫荡。
1942年9月27大扫荡时,成润刚到范县,接手工作仅仅一二十天,各方面的情况还不很熟悉,特别是对范县的县区武装各方面情况缺乏了解。
虽然,出于精兵简政的需要,按照行署当时的有关规定,成润名义上兼任范县县大队大队长,但因时间紧迫,还尚未来得及对大队各方面情况作深入了解。尤其是对县大队的日常训练、战斗经验、武器装备等更是心中无数。
同时这次,华北日寇的使用了新的扫荡战术--- “铁壁合围”,我范县抗战军民对此更缺乏应有的了解。
兵法讲:知彼知己,百战不殆。
而此时,我方的情形,对于范县抗日武装的主要领导人—县长、县大队长成润来说,可以说正好相反。在敌我双方情况均不清楚明晰的情况下,范县主要抗日武装—县大队,在成润的带领下,被极其危险地困在了敌人合围圈之内,几乎成了乱碰乱撞的没头鸭子,处境真可谓千钧一发、命悬一线。
这天从上午十时左右,成润即率县大队和轻装的县政府机关约200人,还是按以往反扫荡的老经验办事,西部敌情紧,即向东转移,至范县7区一带。
刚到目的地,他们就发现,北金堤和东边临黄堤也有成建制的敌人在活动,原来这里也早已被敌人占领。这时,大家终于意识到,我部已经深陷敌人的重重包围圈之内。
无可奈何,成润只好回头,他带着部队,在狭小的范围内,忽而东、忽而北、忽而南地兜圈子,企图寻找敌人结合部的空隙,插出去。但遗憾的是,经过半天的努力,部队已跑的筋疲力尽,却始终找不到空隙冲出合围圈。
呵呵,今天就先发到这里,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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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成润考虑到,若再拖下去,只怕寻找到机会,大家也无力冲出了。
为了恢复体力,也为了隐蔽行迹,他们只有潜伏在距临黄堤不远的一条沟渠内,焦急地寻找、等待机会。
到下午4点多钟,他听到正南旧城方向枪炮声密集,估计那个地区正在进行较大战斗,也许合围敌人碰上了我军的主力部队,事后知道,敌人合围的中心,就是旧城。当合围逐步缩小,最后,对我部被合进去的部队和地方机关进行集中“消灭战”。
成润仔细观察,面前临黄堤只见旗不见人活动,估计很可能已抽调到那里去了。
成润遂派一个战斗小组武装侦察,证实堤上确实没有敌人。当即,他率大队掩护县政机关,跑步冲出包围圈。
随着他们冲出还有几个区队和一些后方机关人员--突围胜利了。
傍晚,进驻寿张境内一个村庄,成润连夜派出侦察员,到四处侦察,得知敌人已全部撤退。
次日拂晓,他即率部返范县,结合各区,打扫战场和进行善后工作。
这次扫荡使我方的一部分非战斗力---剧团、后勤人员和学校等受到一定损失。
成润带领的范县县、区工作人员和县武装,除个别同志受伤外,无牺牲。
此次突围行动,无论方向、地点的选择,虽是盲目的,但是成功达到了避免损失的目的,这不能不说是极其幸运的一次行动。
成润在范县碰到的第二次大扫荡,是1943年10月12日,后来老八路称之为“十.一二”大扫荡。
对于“九.二七”反扫荡,时后成润和大家进行了总结,并研究了如何执行区党委、行署、军区关于反扫荡指示的问题:“县武装在敌人未进入县境之前,不得跳出本县。”
大家认为,敌人新的合围扫荡的战术、前哨据点,都是距范县百里左右的周围各县城。
扫荡开始后,敌人一出发,即以散兵线形式先前推进,待推进到合围中心地区接近范县时,合围圈基本已形成,愈逼近中心,敌人月密集,跳出月困难。
根据“九.二七”反扫荡的经验,成润他们认为,在新的反扫荡中,我们部队必须迎着敌人向前进,在范县边界村庄潜伏,加强侦察,坚信敌人有兵力不足的弱点,绝做不到天衣无缝,总会有空子可钻的,要寻找敌人结合部的空隙,插入敌后,定会取得反扫荡的成功。
成润和大家经过反复、辩证的分析,同志们坚定了取得反扫荡胜利的信心。
“十.一二”大扫荡的前夕,根据军区情报,成润他们连夜进行了反扫荡的准备,同时,通知各区也作了同样的准备。
当时,范县县政府本身分为前后方两摊,后方组包括少数有关科室的干部,由民政科王彪及秘书晁书民负责,分散到各区帮助工作,并组织一个由三至四人组成的领导小组,与各区及分散下去的干部保持联系,处理紧急问题。
前方组由成润和县大队副、指导员、公安局长及几个通讯员、侦察员、警卫员组成,计划是带领县大队,先钻出合围圈,判明情况后,即尾随敌人之后返县,以安定人心,使在民主民生斗争中曾受批斗心怀不满的人不敢趁机活动。
后方这一摊组成后,即连夜出发,前方组和县大队仍在原地(龙王庄)待敌情判明后再出发。
10月12日,这天上午10点左右,根据情报确知,西、西北和北面的敌人已由清丰、南乐、朝城向范县凡方向出动。东部敌情尚不明确。但已可断定,这次扫荡和去年9月27日的扫荡办法基本相似,即决定向范县县城北道口方向出发。
反扫荡时期的白天行军,群众并不感到奇怪。根据当时规定,地方武装一律穿便衣,不穿军装。
这天,成润和平时一样,穿黑色大褂、中式裤褂、布便鞋、戴草帽、手持长杆烟袋,这种穿戴,基本就是当地商人和生活富裕的农民的装束。
下午一点多,成润率领机关人员及县大队到达道口以西,金堤上一个小村(名字忘了)。
当时,部队未发现敌情,在派出侦察员和岗哨后,成润即通知大家隐蔽吃饭,饭未吃完,北路侦察员慌忙跑来报告:北面出现敌人,大队伍向他们所在村行进,主要是鬼子,只有少数伪军。
成润当即决定,立即进入村北金堤上向东北方向的路沟,利用路两边的蓖麻隐蔽。
其实,他们这条路沟和敌人走的大路基本平行,和敌人的直线距离一公里左右,对敌人大型武器和动作,肉眼已可看的清楚。
虽然,成润他们无动静,可能由于偏西的太阳斜射造成枪口反光,敌人已发现他们在沟内。
于是,在行军中的敌人,停止了前进,并用望远镜向他方窥视,重机枪下马了,士兵整顿枪支,明显是作战斗准备了,这一切成润他们都看的很清楚。
打还是迅速撤走?必须马上决定。
因为成润和范县公安局长荣峻山在尖兵班之后,队伍的最前面。大队副在中间,指导员在后,立即传话请他们到前面商议。
敌人就摆在眼前,力量数倍于我,打,是不应该的!只有转移!
原来根据地图确定,通过现在这条沟,向前转入南北向大路沟,即可绕到敌人后面去。
但是大家很快发现,这条沟距南北向大沟并未挖通,中间距离足足有30米,路两侧无蓖麻,要夺取南北大沟,必须通过30米开阔地。
在敌人近距离火力眼皮底下,这将是生死存亡的30米!因为没有任何可利用的掩蔽物。
"铁臂合围"
the "bi" should be "wall", not "arm"
成润与大家研究认为:敌人既已发觉,再在沟里等下去只有挨打。
撤,要冒30米的险,权衡结果,决定:冒险冲过去!
马上,这个决定传话通知每个战士。
之后,即命令尖兵班马上跳出路沟,冲过去。
接着,成润带领一中队也跳了出来。
开始,可能敌人未准备,也未预料到他们的行动,尖刀班冲过去几个。
很快,敌人已了解他们的企图,几挺重机枪集中火力封锁这段开阔地。
成润和警卫员李小东、公安局长荣竣山等冲出去只有十几米,成润手中的驳壳枪托子簧被打飞了,大褂已打了几个洞,故未受伤。
这时,李小东不幸腹部受伤,倒在了地上,荣竣山赤腿部受伤后,滚到一个附近小土坑里去了。
成润向后看了看县大队,没有跟着他们冲上来,已向和他们相反的方向撤退了,几个人被丢在了开阔地。
成润这时看出来,敌人火力封锁很严,根本过不去,也只好在李小东附近一个坑内卧倒了。
这时他发现小东躺的地方稍高,于是,准备过去,把他拖下来,可是还没有爬到,他不幸又中了第二颗子弹,牺牲了。
成润微微抬头,看到一群敌人冲上来了,再抵抗毫无意义,只得迅速行动,把已坏的驳壳枪和小笔记本统统埋在地下。
这时,敌人已到眼前,向他呼叫。
成润知道,荣竣山就在近处沟内,又受了伤,不能动,如果敌人走进,就会马上发现他,那损失会更大。
在这万分危急的情况下,他根据自己的衣着、口音,迅疾准备了一套自保的假口供,从地上站了起来,大模大样向敌人走去,未露惊慌失措的神色。
眼前几个鬼子端着大枪,上下端详着他,大概看他不像个军人(八路),就通过身边的翻译官,问他:
“什么的干活?”
成润当即冒称说:“俺是范县孟楼村的小学教员***(确有其人,是小学教师)。”
他接着说:“因那边打仗,和别人一起逃乱到此,刚才我在土岗上坐着,看你们打枪,我才下来。”
他摸我身上并无武器,看我的手也不像战士的手,就信以为真,交给一个随着上来的伪军,然后扭头就走。
成润抬头看这个伪军,只见他高个子,微弓着腰,像一个大虾,脸色黝黑,三十多岁的样子,看来是一个老兵。
这家伙可能看出了破绽,就见他对着成润讪讪地呲牙一笑,说:“你就这样说吧。”
成润说:“咱们都是中国人,请多帮忙!”
伪军带着他向一块坟地走去。
途中,那伪军小声问成润:“带什么东西没有?”
成润说:“没有,只带点钱。(原来他们准备反扫荡时,每人身上都有几百块钱,以备万一时使用)”
成润这样说的目的,就是给伪军点甜头。
果然,高个子伪军马上就露出高兴地神色,说:“好,好,我是阳谷县人,干这个也是无办法的事。”
嘴上虽这样说,可是马上就向成润伸出了手--要钱!
“成润微微抬头,看到一群敌人冲上来了,再抵抗毫无意义,只得迅速行动,把已坏的驳壳枪和小笔记本统统埋在地下”。
老成这坑挖的,又快又好还不能让冲过来的敌人看见。
对了,老兄你最近挖坑的水平也越来越高啊。
这种土地在当地十分常见,可谓到处皆是,譬如豫北的濮阳、内黄、范县、台前一线,鲁西南的东明、菏泽、阳谷一线皆是如此,当地人对此是非常熟悉的。其他地方土质不然,可能不太好理解。
说的是抗战时期,冀鲁豫的东明县发生的故事,一次县委领导出去活动,一个某某部长被顽军邵鸿基的兵发现,敌兵喝令:站住!他拔腿就跑,最后被敌人乱枪打死;县委书记张治刚也被敌人发现,敌兵喝令:站住!他就镇静的站住了,敌人问:“干什么的?”他说:“俺是账房,替东家要账的!”敌人看他长袍马褂,头戴瓜皮帽,一脸的坦然,腋下夹着“账本”(实际是内部材料),敌人都是土包子,不识字,翻了翻他的“账本”,挥挥手就放行了。所以,关键时刻,没有视死若归的气概,就真的会丢掉性命滴!
话说上次范县县大队长成润被鬼子抓获,一高个子伪军向他伸手要钱。
成润见他要钱,当即从裤子了掏了一包(约一百元),递给他,高个子伪军接过包之后,又不敢打开看,问是什么票子?
成润告诉他,是鲁西银行。在边界,日本票一块五换鲁西一元。
又走了一段路,伪军说:“前面就是集合地了,沿途抓的人都在这里,由日本看管,他们每个人都捆的很重,有的捆住脖子,连气都出不来。我先捆你一只胳膊,他们就不再捆了。”
成润听来感觉还是好意,就让他捆住一只胳膊。
不久,他们就走到一块坟地。果然,那里已有抓来的农民一二百人,几个人紧紧地捆在一起。看来伪军说得还是实际情况。
到了聚集地,伪军将成润交给那个看管的日本人,并介绍说:“他是范县孟楼村小学教员。逃乱到此,刚才抓到,太君叫送到这里。”
那个日本人似乎就认可了成润是小学教员的说法,也不问什么,就叫他坐在一个坟堆上。
大约过了半个钟头,敌人整队出发,命令这些抓来的也排成长队,跟着他们。
鬼子把他们这些人排在尖兵部队的后面,大队的前面,两旁有人监视。
这种安排看来有两个目的:一为防止抓的人哄跑,二为遇到八路袭击,可把他们推到前面--鬼子也知道:八路军不打老百姓的!
成润仔细观察,敌人进军方向是穿过道口村,下堤之后,向东南。
于是,他开始担心鬼子真的去了孟楼。因为那里的群众都认得成润,一经调查,他说的假话就会暴露。
成润一路都在提心吊胆,思来想去,考虑对策。
傍晚,敌人要在一个大村庄宿营了。幸而不是孟楼,而是距那里十几里的白衣阁。
这一夜,给成润的印象很深。敌人把他们这一些人,统统都放在一个大车店里,露天过夜。既不给水喝,更不给饭吃。
时间已是10月天气,白天虽然还热,但夜间却是寒气逼人。
成润当时一身单衣,露天躺在硬邦邦的土地上,实在是够锻炼人的。他唯一可取暖的就是一顶草帽,只好将它覆盖在身上,并不断地移动它,总算聊胜于无。
天晓得,就这水平也维持不住,敌人看上了他的那双较新的布鞋和袜子,硬是叫他脱下来拿走了。
约在凌晨三点左右,忽然紧急集合出发。让成润感到意外的是,行军的方向不是或东或南,而是走了回头路。
成润是个不惯于打赤脚的走路的人,这回是实在够受,特别是过北金堤,蒺藜遍地,粘土路硬如石块,不长时间,他的两只脚就磨得皮破血流,疼痛钻心。
好容易在中午敌人吃饭时,在村边道旁,成润找到两只破鞋底,又捡到一段破麻绳,捆在脚上,虽走路不便,但疼痛减轻了,当他一瘸一拐地随大队走到朝城时,已日落西山了。
进城不久,这股敌人又出发了,出西城门继续扫荡。走前,不知何故,他们把沿途抓的群众绝大多数都放走了,只留下六七个可疑分子(包括成润),交给了日军司令部。
--呵呵,今天咱就先说到这里,还是那句老话: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次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