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讨论】民主科學嗎? -- 岑子

所以,我认为,他代表的只是一小群人自我治理的愿望和可能性.

一个村落,一个城邦,一个不是很广大的狭小地域可能可以施行严格意义上的民主.而对一个广大地域的国家来说,仅仅依靠民主是不够的.就美国来说,选一个总统,对具体的普通个人的生活有多大的影响,这是可以怀疑的,当然我不是说没有影响.

以美国为例,美国的组织方式是,底层的自我组织化,社区,协会,团体等等自我治理机构.这些都是分散的,如何把他们粘结成一个整体?垂直向上,是巨型的企业,水平向上,是他的文化说教.共和民主两党,多多少少代表了这两种不同方向的粘合力:共和党更侧重美国的利益,民主党更侧重于美国的道义.

所以,我认为,美国的体制对他自身来说是相当合理的.

古代中国也是如此,垂直向上,因为没有资本主义的大企业,最重要的垂直控制就是军力,水平向上则是儒家说教,而底层是宗族的自治,这样一个网状的结构.美国的两党政治,在中国古代其实往往表现为文武之争.

而在近代中国,最重要的失败是小农经济对资本主义经济的失败,由此,基于小农经济本身的合理构架也不可能继续延续下去.面对这个失败,中国不得不采用"党国"这种组织方式,党垄断一切的目的,仅仅是因为需要一个强有力可以统合一切的组织,获得某种自我保护机制,从而可以建立大企业,自我的意识认同,和实现底层的重新组织自我治理--没有这种保护机制,面对那个巨大的失败,这些重建都是不可能的---中国近代的失败就像是绕着某个中心高速旋转的物体,如果没有一个强有力的内在粘合力,那么自身的一切都会被甩出去--但我认为,这绝不是说"党国"这个组织形式不应当发生变化.

毛主席早就认识到了这点,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虽然必要,但无疑是风险巨大的,一旦这个强有力的组织发生蜕变,那么中国将重新陷于战乱和被剥夺的痛苦之中.而分散化的网状的治理机制,局部的退化,并不一定导致系统性的风险.所以,他一直致力于消除"训政"的强度.放弃他的一些做法,比如人民公社的解散,一方面当然有人为组织的自我生存能力问题,但另一方面,放弃了之后,现在又不得不面对不受控的组织化:黑社会和宗族化的组织形态--对中国的基层失控如果最终成势的话,那么中国将依然是一个泥足巨人,所以中共又不得不重新将基层组织起来,比如重新推动合作化之类的;他留下的经济遗产,今天依然是中国经济竞争力的脊梁;政治上,左右的分裂,基本上杜绝了某一派别大权独揽的可能,中共只可能在各种分裂的派别之间小心翼翼地寻求平衡--这一切,都意味着为新的可以长久稳定的治理机制的诞生创造了可能.

所以,今后的变化,绝不应当是现在神化了的"民主",那种一个政府搞不好,换一个政府的程序合法性的民主,其实质不过是一种现代化了的愚民术.因为它不解决任何问题,而无非是让民众为了统治者无能和外界的剥夺买单--赤裸裸的买单当然是非常痛苦的,所以需要"民主"这个形式上的轮换来打打麻药而已.

我认为今后合理的变化应当是中国的大企业的成长,为自身利益做有效说明辩护的意识形态的生成,和底层自我良善管理的实现.而这一切绝非一朝一夕之功.伴随着这些变化,是"党国"这种训政机制一个和平的逐步弱化和退出的过程.而如果能够成功做到这些,那么中国显然将提供一个西方主导的现代化下loser如何翻身的榜样.榜样的力量将是无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