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河

主题:与月之回忆河友探讨一下虚无主义 -- 给我打钱87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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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一点人生感悟:道不同不与相谋

我这个人,在一些人看来,十分难打交道,软磨在我这行不通,硬泡还是行不通,我学生时代的老师就是如此评价我: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后来我明白了,这叫道不同,不与相谋。

我经常说起“全人类”这个词,其实我的真实看法是,有一群人走A道,另有一群人走B道,哪条道上的人多人少不重要,重要的,这两条道只有一个交点,除此之外,没有其它交集。

我的意思是说,话不投机半句多,只要我发现某人跟我不是一个道上的,我就会结束交往。因为我并非不会假装坐在同一间教室里成为所谓的同窗,只是我认为,如果这样下去,长久下去,我对另一个道上的人的感情会降到冰点以下,就像北极的冰山,难以融化。直白的说,真有那么一天,出了大事,我也是见死不救的。所以,不如马上断开,这样不至于到冰点以下。这实际并不是我的认为,而是我的切身体会。

家园 有人说,共产党之所以能成功主要是因为年轻人容易上当受骗

这话对不对?

我认为这话是对的,因为“年轻人容易上当受骗”,这是一个过程,对应的是手段。手段不分正邪,是无性的。关键要看目的,要看年轻人上当受骗之后去干什么。

我以为,这是毛主席的大战略。仅从这一点来看,陈独秀对此也是有所认识的,只不过陈独秀偏爱或者说相信或者说押注在年轻学生身上,而最后的结果表明,这条路走不通。

为什么说这是大战略呢?

这世上有两条道,一曰正道,一曰邪路,恐怕没有多少人对此有异议。然而,这种描述是静态描述,它没有把人会衰老、年轻人一代接一代的出生考虑进去。这种静态描述相当不科学。我的意思是说,每一代的年轻人都容易上当受骗,这是一种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存在,不论是想做大恶,还是欲行大善,都要牢牢把握这一存在。就拿今天来说,美国人就是牢牢的把握住了“机会”,他们不断的向全球各地的年轻人输出美式民主、美式生活方式。美国人有没有成功呢?我们恐怕不得不承认,美国人取得了阶段性的成功。就拿美式民主来说罢。美式民主的关键在于搞出两个及以上的标准,并将之美化,同时,又将集中丑化成独裁,这样一来,不讲集中的民主就大行其道了。正如我在另一篇文章里所说的那样,不讲集中的民主,就是互不相让的两个标准,是必然要掀起撕逼浪潮的。可是,这说得过于理论化,我还来点实际的——大家可千万不要听了之后表示“这不可能”。我们都知道,在人类的交流当中,语言扮演着重要的角色。我们还知道,只能有一本“新华字典”,否则就要出乱子。然而,中国的年轻人如今自创了另一本“新华字典”。这样一来,就出现了下面这种情况:骂,有两种意思,一种意思是辱骂,另一种意思是批评。可我们都知道,辱骂是攻击,批评是爱护,这俩的性质截然相反。可是,今天有相多的娃娃,回到家告诉家长的是,“我今天挨老师骂了”。家长这些所谓的“老古董”,听了之后会怎么理解呢?有的家长比较有经验,还知道对娃的话只能半信半疑,不能完全采信,有的家长比较勤快,会去学校调查、核实。这样的家长慢慢就知道了,娃是故意这么用“骂”这个词的,如果被揭穿了,娃就解释说,我们这么说习惯了,我们说挨骂了就是表示受到了批评。但问题是,其它家长并非如此,他们的理解就是我娃今天在学校被老师辱骂了。这是今天家校矛盾越来越难以调和的一个重要原因。如果我说,今天有相当多的娃,学会了美式民主,掌握了如何用一张嘴挑拨离间、搬弄是非,我估计N多人会说我太刻薄。我并不想进行自我辩护。我只想说,一个国家存在两本“新华字典”,这是要引出大乱子的。有人反对我的这个看法吗?

那么在当年呢?在当年,也一样。参加红军的,N多都是“小鬼”。这些“小鬼”,一般来说,放到今天,是一名初中生。这些“小鬼”往往因为容易上当受骗才加入红军,这样的说法估计有人会觉得不快,甚至反感。可是,这是不是事实呢?N多当年的“小鬼”、后来的老红军回忆起往事时就会告诉我们,当初他们加入红军并不完全是被崇高的理想所吸引,相反,主要是认为当兵有饭吃。在这些“小鬼”的父母们看来,他们是被共产党蛊惑了,今天也有些人也是这么看的。

所以大家看,想把革命干成功,也得“欺负”年轻人。中老年朋友反而没有人“欺负”,这又是为什么呢?

这是因为“变道”是十分困难的一件事,不论是从正道变到邪路,还是从邪路变到正道,不脱十层皮,那是不可能做到的。中国古人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意思就是说,这世间最大的善,就是从邪路变到正道,可见确实如此,“变道”十分困难。中老年朋友之所以没有人“欺负”,我以为关键就在于“欺负不了”, 不论是要让他改邪归正,还是弃善从恶,都可以称之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只有少数个体才能办到。或者这么来说,之所以不“欺负”中老年朋友,是因为在这之前已经“欺负”过了,如今已经到了“收获”的季节。咱们看一下香港就明白了。香港回归至今25年,为什么恰好就在20年左右的时候,香港出了乱子?表面上看,是香港的年轻人在街头闹事,其实背后真正捣鼓的,是他们的父母。没有他们父母的“力撑”,这些年轻人你就是借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也就是说,香港年轻人的父母们,20年前恰好就是年轻人,他们在20年就接受了美式民主。依我看,美国人是算好了时间的。我的看法在理不在理呢?

家园 靠宣传,不是洗脑,而是了解知识运用知识

经过了思考的过程。

今天的一些人在今天这个时代,不能理解当年的东亚病夫中国,所以无法理解当年的国人为何接受了共党的说法。

这是有问题的。其实当年国人接受共党说法更合理。

家园 我总觉得咱俩是在说相声,我是捧哏,你是逗哏

你这位中老年朋友,我就“欺负不了”你。

在你的认知中,洗脑是个坏东西,可我要告诉你的是,洗脑是无性的,因为洗脑不是最终目的。谁没有被洗过脑?有人还被洗成了爱因斯坦呐。

另外,你所谓的当年的国人更接受共产党,这不明显违背了基本事实吗?当年,参加红军的“小鬼”,是少数人,国民党统治区里的人才是多数人。

家园 如果实在不行就洗脑吧,反正也一样啊

开始有一段那家伙把安倍家族捧的,似乎岸信介的罪过也不那么大了。

现在还好一些,仍有一些顽强的公知为安倍战斗,可见洗脑还是很厉害的。

家园 就两本“新华字典”做一些补充

大家应该还记得火星文吧?据说火星文是从港台流进大陆的,大陆火星文的主要受众是85—95年生人,这是发生在大约20-15年前的事。当年的火星文 之所以没有“成功”,我认为主要原因是撕逼风还没有今天这么盛,被多数人视为非主流的火星文没蹦哒几天就被“拍死”了,并且如果今天你跟当年的潮人提起旧事,他们往往会异常尴尬。可是在我的印象中,在当年就有人指出,这是一个非常坏的迹象,表明事情的走向不容乐观。为啥?一个国家要统一,书同文,车同轨。火星文 表面上看起来是“小朋友”的“玩具”,实则是美国人精心制造出来的武器。在当年,这个观点对我的“刺激”是很大的,可我那会还是不敢相信,总觉得“不至于”。如今回想起来,人家才是有真知灼见呐。

正因为受了“刺激”,所以我后来一直都很关注“新华字典”——两本。我十分怀疑,火星文失败之后,美国人做了改进,升级了他们的武器。美国到底用了什么新招呢?我举一个例子,估计大家就明白了。有一句话说的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而这句话也可以翻转过来说,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显而易见的是,两种说法,“立场”不同。这就是一种套路,如何将一块硬币活生生的拆成对立矛盾的硬币的两个面。因为如果我们说,有的人是既可恨又可怜,往往是在表达我们既不想弄死他也不想同情他。美国人做了升级之后,事情就朝着有利于他们的那个方向发展。正如前文中所举的例子,“骂”这个词被改造成了两个意思,一为辱骂,一为批评,这是两个截然相反的意思。而我只是举了其中一个非常小的例子,像这样的案例如今可以说达到了难以计数的程度。经这番改造之后,就有了两本“新华字典”。

我在想,我们该怎么办呢?

家园 如果你要问我,对此我有什么想法……

我的回答估计会让你感到吃惊:没办法,但不要紧。

我的意思是说,新的文化大革命,已经开始了。

文化大革命我们有“经验”,干过,也没出多大的乱子。

家园 硬币的两个面和硬币本身

有人背牢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另有人背牢了“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这两伙人必定是针尖对麦芒。一伙人高喊着,他可恨,我要弄死他;另一伙人以绝不退让的姿态表示,他可怜,我同情他,我绝不能允许你弄死他。

这就是硬币的两个面。想挑拨离间,想制造出“党争”,是一件非常easy的事。当然,许多事都是难者不会,会者不难。不是我非要瞧不起人,语文学得不怎么样的,他就觉得不可思议,觉得这是天马行空的想象。

所以怎么反制“撕逼”呢?答案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得靠硬币本身。还有第三群人,他们背牢了“有的人是既可怜又可恨”。这样一来,他们的责任就是跟坚信“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讲道理,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又跟信仰“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摆事实,可怜之人也有可恨之处。

毛主席就是硬币,他这枚硬币就团结了多数人——即便只是在一个阶段内——如此才取得中国革命的成功。

既然新的文化大革命已经开始了,我们就盼望着新毛泽东出现吧。

那要是万一没有出现呢?死了不就死了?有什么要紧的?

原本就是自寻死路的人,原本就是靠运气活着,有啥想不通的?

有人 说,哎呀,这话你可说不得啊,这是关乎民族、国家的命运呐。

这会开始跟我讲国家的命运,民族的前途了?别说你一个国家了,你全人类能把自己作死,谁也拦不住啊。该死就得死,能活必然是能活滴。

所以,我前面说“不要紧”的意思是,要么挂了,要么能活下来。能把自己作死,是一种本事,能让自己活下来也是一种本事。反正不论死活,都是本事很大的。

作死,是硬币的一个面,求活,是硬币的另一个面。硬币本身是什么?就是人呐。

人类如果不存在了,硬币也就消失了,就不会有作死了,也不会有求活了,一切都归寂静了,外太空的那种寂静。

家园 人,究竟有没有所谓的独立思考能力?

我认为没有。所有人的各种想法几乎全是从大伙那里来的。

人的脑子是非常神奇的,经常能冒出各种奇思妙想。我认为这样的奇思妙想,不能定性。但人类社会对此有偏见,对有的奇思妙想褒之,比如某某想法真有创意;对有的却贬之,比如某某想法真奇葩。

因此,我以为,人的大脑就是土壤,也可以说成,从人的大脑中冒出来的各种奇思妙想是土壤。接下来怎么做,才是关键——改良之,为我所用。

我们从生活中就不难发现,从小朋友的脑子里经常能冒出来奇思妙想,他们有时候能提出天才般的问题,但对于小朋友而言,事情到此就结束了,“不了了之”了。与之形成鲜明对照的是成年人的大脑。成年人的大脑简直像沙漠一样,了无生趣,除了沙子就是沙子。所以我从来就不赞同人口控制论,人太少了,就不够用了。

但光是人口多行不行呢?那肯定是不行的。比如说,某个国家中老年朋友数量巨大,占比很高,那么这个国家恐怕就没有什么太大希望了。如果事情倒过来,一个国家的小朋友数量很多,是不是就好了呢?那也未必。比如我们今天的情况就说明,生理年龄跟心理年龄不是一码事,许多年轻人其实已然老龄化了。跟这些年轻人交流,仿佛就在跟老阿姨、大叔们谈话。

我本人其实是很喜欢小朋友、年轻人的,因为我跟他们交谈,类似于我像作曲家那样去民间采风。但就最近十年的情况来看,相当多年轻人的大脑已经沙漠化了,甚至才读小学的小朋友也有相当程度的沙漠化。站在我——一名采风者的角度来看,我感到我也随之蔫了。土壤的肥力剧烈下降,我自然也就很难继续向上生长了。

就拿 我女儿来说罢。她不过16岁,但她完全成人化了,并且还是那种油腻的类型。她是怎么做到的呢?答案我若说出来,恐怕有人不相信:赶时髦。她的大脑中装的全是时髦,没有“多余”的空间了。

我现在还记得我女儿小时候向我提出了一个天才般的问题:既然人类记录自己的历史已经有5000年了,为什么总犯同样的错误?这个问题推动我读了十年的书。如今她再也提不出这样的天才般的问题了,她现在跟老太婆一样,絮叨个没完,说的全是陈词滥调,全是鹦鹉学舌。

人在什么情况下,会冒出奇思妙想呢?脑子“空空如也”的时候。这可不是我臆想出来的,我是有铁证的。哪怕是一个成年人,你把他关起来,不与外界交流,过那么一段时间,他就会“情不自禁”的开始胡思乱想。胡思乱想是贬义词,这个贬义词是很害人的。如果我们将其无性化,就会明白,这是冒出了各种奇思妙想。

不是我一个人才有这样的感受。我跟年龄相仿的一些父母们交流过,他们也大致有同样 的看法,“自打娃上了小学,就仿佛失去了灵性”。而对此最有发言权的,是老师,幼儿园老师和小学老师。不幸的是,他们的看法和我非常接近。

我为什么要跟我的亲朋好友们断绝往来呢?不客气的说,跟他们待在一起,就如同在沙漠中行走。我能清晰的感受 到这一点。这是第一个原因。第二个原因更重要,断绝往来的目的是为了放空自己——我就不必被迫参与那些热门话题了。所以我才会说,我是打算自己开辟出一片绿洲来。往简单里说,既然我已经很难从大伙的大脑中汲取养分,那我就只好把自己小朋友化,让自己变成一块有肥力的土壤。

我这么做就是想活下去,真实的活下去,富有生命力的活下去。

通宝推:渔人出海,
家园 关于不讲集中的民主到底会有多大的危害几点补充说明(1)

有朋友反映,最近文章的主题很清晰,就是在谈“不讲集中的民主到底会有多大的危害”,但仍有一些地方不太明白。因此,我打算做一些补充说明。

一、说今天的娃挑拨离间是不是上纲上线了?

小朋友不论是受到了表扬还是批评,通常都是要添油加醋的,自古以来就是如此。我这里“自古以来”的意思是指并没有什么造成什么巨大的危害——长大之后这些“毛病”就慢慢“自愈”了。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上纲上线”呢?这是因为事情起了变化。我们先来看结果。这个结果我该怎么去描述呢?就用我闺女的话来描述吧:有本事你把我的同学全部搞定!这是我在纠正她的错误的时候她向我发起的挑战。

我闺女的话是什么意思?人多势众。是的,从结果来看,“成势了”,这就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变化。

这样,我们就要追问,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古以来”不灵了?

经过长时间的调查研究,我认为正确答案是:有人在背后有预谋、有组织、有计划的实施一项重大战略行动。这项战略行动的内容相当简单,那就是把“非我”统统踩在脚底下。

这个“有人”是谁呢?就是美国人。细分来说是两群美国人干的,一群通常我们称之为美国精英,另一群我们称之为商人集团。至于商人集团是不是本质上为美国精英控制,还是说二者沆瀣一气,这里不做研究。

之所以要细分美国人,那是因为这两伙人一个在台前,一个在幕后,商人在台前,精英在幕后。他们的联合行动,看起来很像我们中国当前流行的那句话,“政府搭台、企业唱戏”。首先是美国精英(雇佣学术走狗)炮制出一系列披着自由民主外衣的歪理邪说——这些歪理邪说可以统称为高举“新自由主义”大旗,然后是商人集团乘着“新自由主义”西风在全球市场攻城掠地,并借由种种具体的商品和服务推销美式民主,有时候也以推销美国生活方式的面目出现。这里要注意的是,文化一词,有狭有广之分,狭义文化商品往往就指的是影剧视、流行歌曲、小说、教材等等,而广义文化商品则包罗万象,牙刷就是。之所以要提及文化一词有狭有广,是为了说明为什么美式民主无孔不入、防不胜防。

还有一点也是我们需要注意的,就是美国人发动的这场战争——你可以说是文化战争,也可以说是意识形态战争——跟我们常见的战争是不一样的,并且就其组织性而言,也与常态不一样。前者自然容易理解,后者该怎么说呢?我们日常所见的组织,都有组织架构,都对应的岗位,诸如此类。而美国人此番采用的却是可以被形容为“大象无形”式的组织形式,换言之,它就像一剂无味无色乃至于无形的毒药。不过我已然有了“先见之明”,美国人早就准备好了说辞,他们会说,这是有一只神秘的手在背后操纵着一切,这只神秘的手到底是上帝的左手还是右手就不得而知了。“神秘的手”最早是亚当斯密“发明”的,而显而易见的是,亚当斯密又是受了“因为亲吻了撒旦的肛门才犯罪”之启发。总而言之,西方人制造出上帝,就是为了让上帝来背锅的。上帝就是西方人实施犯罪时戴的白手套。

后面说的这一条,我以为尤其需要引起我们的重视。如果意识不到还有这样的“骚操作”,自然就会说,“并没有什么黑势力控制我们的小朋友啊。”

综合以上两条,故此就可以说,今天中国的多数小朋友已然“领悟”了美式民主的真谛,他们的撕逼“技术”相当娴熟,他们已然“成功”的造成了家校矛盾的升级,“成功”的令父母反目成仇。

家园 关于不讲集中的民主到底会有多大的危害几点补充说明(2)

二、等级观念跟不讲集中的民主有什么关系?

一切“程度”,比如大小、高低、轻重,原本是无性的,这是用一秒钟就能明白的浅显道理。可是,为什么等级观念就像一只千年老妖般的盘踞在我们人类社会当中呢?

我以为,等级观念是由原始冲动——胜骄败馁而来的。举例子来说,甲和乙打篮球,甲的个子要高一些,要占优势一些,不难想象甲因此洋洋得意,以自己身高个长为荣。这样一来,原本无性的高与矮就有了褒贬之分,也可以说有了贵贱之分。

但如果到此为止,其实无伤大雅,我们完全不必为此大惊小怪,或者这么来说,光是靠原始冲动,恐怕不足以成势,成为千年老妖,这是我们容易理解的。这么来看,一定是有人故意将其扩大化。这个“有人”是谁呢?是包括今天美国人在内的那么一小撮人,他们几千年都在为同一个目标而“奋斗”,那就是要把一切“非我”踩在脚下。

以上,是不是我个人臆想出来的呢?不妨看一个局部,三寸金莲。三寸金莲到底是如何出现的?据我个人考察来看,小脚乃是一种身份标签,用来区分富人和穷人、所谓贵人和贱人。这是因为一般而言,农村妇女或者说劳动妇女要干许多粗活,她们的脚通常都是很大的。故而那些不事生产被养起来的“娇娇女”就采用了这种显著且不易被模仿的裹脚手段来彰显自己所谓“高贵”的身份。或许有人会质疑我的说法,他们会举证说“农村小脚 老太婆也不算少见啊”。其实,这是因为不理解什么叫时髦。时髦的意思就是说,你向我看齐,如此我必然高贵。所以农村小脚老太婆往往是富农、中农,贫农当中是很少见的,如果你见到了,那是因为家道中落了,年轻时家里还算有钱,就把脚给裹上了,后来却……

事情到这里并没有结束,我们需要追问,是什么人养着这些“娇娇女”?

答案是达官贵人。那么达官贵人每天在琢磨什么问题呢?在琢磨如何骑在老百姓的头上拉屎拉尿,在琢磨如何对老百姓敲骨吸髓。这恐怕就不能称之为原始冲动了吧?

当然,我并不是在说所有的达官贵人都是如此这般。达官贵人其实也是一种标签式的说法,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就随手拿来用了,这是我需要说明的。

这里需要解释的是,为什么这样一群吸血鬼总是“后继有人”?难道他们有专门的学校?有特制的教材?

确实如此,他们确实有专门的学校,特制的教材。这一点是不需要怀疑的,看看今天某些贵族学校不就知道了?

“可是你仍然没有说清楚等级观念跟不讲集中的民主有什么关系啊?”

不要急嘛,容我慢慢道来。

如前所述,等级观念是100%的歪理邪说,按道理说,它早该消亡了。问题恰好就出在这里!那群吸血鬼他是不讲道理的啊。毛爷爷不早就告诉我们了么?“美帝国主义者很傲慢,凡是可以不讲理的地方就一定不讲理,要是讲一点理的话,那是被逼得不得已了。”估计有人会说,毛爷爷不是在讲美帝国主义么?你看,这就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毛爷爷还讲过这样的话,“美帝国主义和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大伙,“美帝”是一切反动派的“旗手”吗?不过美帝自己是不这么认为的,他们自吹为人类的“灯塔”。

自古以来就有反动派,难道有人不知道这一事实?

一切反动派都“懂得”如何制造混乱,便于他们浑水摸鱼。正因为如此,他们当然就要“力挺”歪理邪说,等级观念啊。并且他们还玩得挺“巧妙”,不是直接吹捧等级观念,而是曲线吹捧“自然美”。他们所吹捧的这种“自然美”就是原始冲动,自古以来,他们就到处宣讲,原始冲动无罪。

原始冲动当然无罪,可是原始冲动你不约束它,那就会产生严重的后果。这后面半句话,反动派是永远不会告诉你的。

简而言之,一切“程度”都是无性的,不涉及价值判断,这是无可争议的正确。可是反动派却想方设法的树起另一个标准,也就是错误透顶的等级观念。他们之所以能得手,说到底就是在利用人们的无知,也可以说是在利用人们身上总能出现胜骄败馁感,还可以说是在利用一些人的不检点。

总而言之,小恶之所以能酿成大祸,是因为有极恶之人上下其手,“因势利导”。涓涓细流终能汇成大河,关键是看,这是一条善河还是一条恶河,更关键的是要问,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使劲?使的什么劲?而就个人修养而言,我们 的前辈早就说过了,勿以恶小而为之。

家园 多数人是一个非常神奇的概念

我们经常能遇到这样的情况,比如你指出张三的某个行为是不对的,某种思想是不对的,他就会说,又不是我一个人这样,多数人跟我差不多。我女儿就是这个张三。

下面复原一下,某次我跟我女儿的对话。

起因是我女儿犯了错,我指出她的错误,她听完之后说道:很多人都跟我一样。

我说:你的意思是说,你的名字叫很多人,或者叫多数人?

她沉默。

我继续说:你是不是还没有从你妈肚子里出来就知道自己是多数人当中的一个了?

她继续沉默。

我接着说:那我就奇怪了,为什么每次我说你的事,你总要提到多数人,总要说多数人如何如何?

她继续沉默。

我继续说:我始终纳闷的是,你是怎么跟多数人关联起来的?你们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要不然,为啥 总是你在提多数人呢?

她还是沉默。

我接着说:你的这种说法我听多了之后,就引发了我的思考,我花了很长时间思考这个问题,我提出一个猜想,在我的精子跟你妈的卵子结合的那一瞬间,你就安装了一个叫多数人的程序,此后,你永远都是多数人当中的一员。

她仍然沉默。

我继续说:可是我查了很多资料,实在是找不到相关的证据。有时候我很怀疑,这是不是生物学家的研究方向?确实就是这样的?这可是一个重大科研课题啊。

她沉默不语。

我接着说:但是我还有另一个猜想,那就是你总拿多数人出来当你的遮羞布。你告诉我,我哪个猜想是对的?因为我在探索你的大脑,你的思想,你最有发言权。

她沉默着。

我最后说:就是说,这是你的秘密,你是不会告诉我的,我永远也不可能知道实情,对吗?

对话到此结束。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别人的大脑我怎么可能探索得了呢?

家园 亲爱的河友们,你们的名字是不是也叫多数人?

到底是不是,我是不知道的,这是因为“我懂”,你们的大脑禁止他人探索,最终解释权归你们所有。

所以说啊,我真的对“别人”没有兴趣,因为“别人”的大脑全部都是禁区,我又进不去。我只好研究我自己。我唯一感兴趣的人就是我自己,因为我可以研究我自己。或者说,我只有一个研究对象,这个对象就是我自己。在这种情况下,我不能骗自己,如果我欺骗自己,我的研究肯定就是白费劲。

家园 缺啥补啥

很多人终其一生都在补充幼年时的缺憾。初始条件决定了之后的很多行为,要跳出与生俱来的模式是很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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